第二百六十六章 早膳談心
「那個人就是你呀！」軒轅無淚在心裡吶吶自語，江名奕就是個大笨蛋。
軒轅無淚轉瞬間立馬破涕為笑，搞得江名奕莫名其妙。
「我沒事了。」軒轅無淚擦了擦眼淚，笑著看向江名奕。
江名奕皺了皺眉，她剛剛不是還在哭嗎？怎麼轉瞬間就對著他笑了。江名奕以為自己喝醉了酒，產生了幻覺，不由狠狠的一甩腦袋，閉上眼，可當他再次睜開雙眼，軒轅無淚還是在對著他笑。
「公主，你是在對著我笑么？」江名奕感覺好不真實，無淚的笑他一直都只是在夢裡才能見到，沒想到事隔三年，他還有機會看到她對自己笑。
「公主.……」江名奕突然抓著軒轅無淚的手臂，然後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
「我好想你，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離開！」江名奕閉上眼，下巴枕在軒轅無淚的肩膀上，半張臉都埋進了她的頸窩處。
他的鼻尖貼著軒轅無淚頸間的肌膚，呼吸間趁得她酥酥痒痒的，軒轅無淚想要將他推開，可剛有所動作，江名奕便又抱得緊緊的。
「不要將我推開，好嗎？」江名奕貪念她的味道，捨不得放手，好想就這樣一輩子抱著她，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江名奕很清楚，他已沒有資格去追求她，只求最後能真實的再抱她一次，給自己留最後一點念想。
時間彷彿靜止，軒轅無淚閉上眼。三年，她以為江名奕已經將她忘了，自己當初的奢望只是一廂情願，卻沒想到他心裡始終有她。
良久，江名奕才鬆開懷裡的軒轅無淚，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不想說再見或保重的話，因為那樣他會覺得他們離彼此很遠，很遠。
軒轅無淚望著江名奕離開時蕭瑟的背影，怔怔出神，直到他整個人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她才收拾好心情回營帳。
營帳內，秦子風正和寶兒玩耍，梅子靜靜的站在一旁。
「姑姑。」寶兒見軒轅無淚回來，歡快的奔進她的懷裡，「那個御醫沒欺負你吧？」
「你還說，姑姑可被你害慘了。」軒轅無淚嘴上這麼說，但也並不是真生氣。
寶兒撅著嘴，道：「姑姑現在不是好好的么，哪裡慘了？再說如果他真敢動你，寶兒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軒轅無淚被寶兒可愛的模樣逗笑，寵溺的撓了撓他的鼻尖，「就你鬼點子多，亂認娘親也就罷了，居然還敢亂認爹爹，害你秦叔叔差點收不了場。」
軒轅無淚歉意的看向秦子風，道：「秦大哥，對不起。」
「沒關係，反正寶兒叫我爹爹又不是第一次，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秦子風心裡其實還巴不得有寶兒這樣一個可愛又招人疼的兒子，可惜他沒那個福氣。
「對了，明日我就要離開鳳陽城，你和寶兒是跟著我一起離開還是留下來？」秦子風看著軒轅無淚問道，之前他還不明白小琪為何要讓她跟著一起來鳳陽城，今晚他才總算明白，小琪的目的不僅僅只是讓他們皇兄妹團聚，更重要是想戳和她和江御醫吧。
軒轅無淚還不想這麼快離開，一來她和皇兄三年多未見，剛見面就離開，皇兄肯定會生氣，二來她也想讓寶兒和皇兄培養培養感情。寶兒這孩子對皇兄有些敵意，他似乎已經知道了皇兄就是他的親生爹爹，所以今晚才會當著皇兄的面亂認秦子風爹爹。
如果不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她怕寶兒會作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所以軒轅無淚決定暫時留下來。
「寶兒，你是想跟秦叔叔一起回淮陽城還是留下來陪姑姑？」軒轅無淚雖然很想寶兒留下來，但還是想尊重她自己的意願。
「姑姑要在軍營里呆多久？」寶兒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道。
「應該不會太久。」軒轅無淚也不確定，因為她留下來的最終目的是想要給寶兒和皇兄製造獨處的機會。
「那我可以隨便玩嗎？」寶兒黑亮的眸子中突然閃過一抹流光。
「當然，不過不能太過火，不然你娘親要責怪姑姑的。」軒轅無淚笑著答應。
「沒問題。」寶兒開心的拍手叫好。
「秦叔叔，寶兒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麻煩你跟娘親說一聲，寶兒會照顧好自己的，讓她不用擔心。」寶兒轉而看向秦子風說道。
秦子風寵溺的揉了揉他肉嘟嘟的小臉蛋，道：「不許調皮。」
「知道了。」寶兒點點頭。
「那我回去休息了，你們早點睡。」秦子風說著便轉身走出了營帳。
第二日，秦子風離開，軒轅無淚早早便起了，帶著寶兒梅子一起為他送行。臨走的時候，秦子風好似不放心，又再次囑咐了寶兒幾句，這才安心離開。
「秦叔叔再見！」寶兒窩在軒轅無淚懷裡，揮手跟秦子風道別。
目送秦子風的馬車離開軍營，軒轅無淚才帶著寶兒回營帳，剛走到營帳門口，便見軒轅無道從左側緩步走來。
「皇兄。」軒轅無淚喚了一聲。
「還沒吃早膳吧？朕也沒吃，說起來咱們兄妹好久沒在一起用早膳了。」軒轅無道說著便命人下去準備。
軒轅無淚抱著寶兒先進了營帳，軒轅無道隨後也跟著進來，早膳沒一會兒便擺上了桌，膳食很簡單，就幾碟小菜和清粥。
軒轅無淚看到桌上的膳食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問道：「皇兄怎知我喜歡清淡的吃食？」
「以前小琪在的時候也喜食清淡，皇兄這些年養成的習慣恐怕這輩子都改不了了。」軒轅無道說著親自盛了一碗粥端給軒轅無淚，然後又盛了一碗給寶兒，卻被寶兒拒絕。
「寶兒有手，不勞皇上大駕。」
寶兒一聽軒轅無道提起娘親心裡便不爽，拿了碗和勺子弄得乒乒乓乓的作響。軒轅無道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感覺那碗和勺子就好似跟寶兒有仇一般。軒轅無淚則皺了皺眉，心裡不免擔心。
寶兒這孩子雖小，可很有主見，如果他不喜一個人或者是恨一個人，就像現在這般拿身邊的東西出氣。
「寶兒，你肚子不餓么，這碗和勺子和你沒有仇。」軒轅無淚擔心寶兒這般繼續下去，那碗一定會被他弄壞。
「哼。」寶兒鼻孔朝天，冷哼了一聲，盛了一碗粥，低頭猛喝。
「慢點，小心噎著。」軒轅無淚嘆了一口氣，寵溺的揉了揉肉寶兒的小腦袋。
如果嫂嫂知道他們父子相見竟是這樣的畫面，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哎……
軒轅無道夾了菜放進寶兒碗里，「慢慢吃，不然對胃不好。」
原本軒轅無道只是見寶兒生氣也這麼可愛，關心一下他，沒想到他竟將他夾給他的菜挑出來放在桌上。
軒轅無道的臉色瞬間一僵，對方是個孩子，不知為何，他就是沒辦法生氣。
「寶兒，娘親從小就教你做人要有禮貌，你怎麼可以這樣？道歉。」軒轅無淚真的生氣了，怒呵寶兒。
「無淚，算了，寶兒只是孩子，朕不予他計較。」軒轅無道罷了罷手，沒有往心裡去。
「孩子怎麼了，不懂禮貌就是不對。」軒轅無淚這次沒有選擇這麼快原諒寶兒，因為她相信就算是嫂嫂在這裡，也會這麼嚴格要求寶兒。
寶兒剛剛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
「哼，我不要你管。」寶兒冷哼了一聲，小腳往地上一瞪，一溜煙就往營帳外跑。
「寶兒。」軒轅無淚大喊了一聲，寶兒的小身影卻已經跑沒了影子。
「姑姑，我去勸勸寶兒少爺。」梅子說著便跟著追了出去。梅子一直都跟著寶兒叫軒轅無淚姑姑，就算現在她恢復了公主的身份，梅子對她的稱呼也沒有變。
「皇兄，對不起，寶兒他不是故意的。」軒轅無淚覺得很對不起皇兄，慚愧的低下頭。
「朕不會和一個孩子計較。」軒轅無道揚了揚唇，寶兒天真，可他看他的眼神卻充滿敵意和憎恨，他不明白的是寶兒為何要憎恨他，他們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寶兒就對他懷有敵意，也不知道這孩子對他哪來那麼大的敵意。
「皇兄.……」軒轅無淚想說寶兒是皇兄的親生兒子，可最終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軒轅無道見她欲言又止，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無淚這次回來，他發現她變了好多，她再也不是那個囂張，驕縱，不可一世的無淚公主，她變得很自信，從容，還帶著淡淡的憂鬱。
「無淚，皇兄發現你變了，還有點不習慣。」軒轅無道笑著說道,目光溫柔的看著軒轅無淚。
三年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想起小時候，無淚和無邪總是跟在他身後，喚他皇兄，皇兄，她的聲音清甜膩人，與他最是親近，而無邪卻很孤僻，與誰都不親近。
沒想到轉眼她就長大了，而且變得成熟，突然讓他還有些不習慣。
「皇兄，無淚以前不懂事，現在已經長大了。」軒轅無淚淡淡的笑了笑，這三年要感謝嫂嫂，如果不是她，恐怕她早已經死在了雲都城，如若不是她，她也不會改變那麼多。
「皇兄，這三年你是怎麼過的？想嫂嫂么？」軒轅無淚盯著軒轅無道，若有似無的笑著問道。
不知道皇兄知道嫂嫂還活著會是什麼表情？
軒轅無道一聽軒轅無淚提起上官琪，神色黯淡了許多，他這被輩子最遺憾的就是將小琪丟在燕國雲都城，如果他的勢力再強一點，小琪也不會受制與燕雲天，他也不會一輩子失去她。
「無淚，咱們能不能不提這件事。」一想起上官琪，軒轅無道的心便好似萬箭穿心，疼痛蝕骨，這種感覺彷彿要將他吞噬。
軒轅無淚見軒轅無道好似很痛苦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很想告訴他上官琪還活著，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
「皇兄.……如果嫂嫂還活著，你會把她找回來嗎？」軒轅無淚小心翼翼的問道。
軒轅無道突然抬頭，目光凌厲的盯著軒轅無淚，隨即皺了皺眉，扯了扯嘴角道：「小琪還活著么？朕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三年前，他派出去的人，帶回的消息讓他幾乎無法接受。三年，如果她真的還活著，為何他找不到她？為何她不回到他身邊？所以他已經不再抱有希望，也放棄尋找，漸漸開始學會遺忘，可是那蝕骨的愛已經填滿了他整顆心，他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忘記她。
就算小琪死了，她也永遠活在他的心裡。
「皇兄，或許真的有奇迹出現。」軒轅無淚很認真的看著軒轅無道，真心不希望他就這麼絕望下去。
軒轅無道苦澀的搖了搖頭，他從來都不相信奇迹，也不奢望。
「無淚，奇迹從來都不會出現在皇兄身上。」軒轅無道很清楚，小琪與他不管是生是死，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皇兄，或許你不知道，當年一頭撞死在燕國皇宮大殿上的人不是嫂嫂。」軒轅無淚說道。
軒轅無道眼前一抹流光閃過，但很快又黯淡下來。
「怎麼可能？」他已經派了一撥又一撥的人去燕國雲都城，傳回來的消息的確是小琪已經死了。
現在無淚卻跟她說，當年撞死的人不是小琪，軒轅無道不能接受。
「你怎麼知道當年死的人不是小琪？」軒轅無道孤疑的盯著軒轅無淚，
軒轅無淚講述了她怎麼一個人到雲都城，怎麼做了乞丐，怎麼碰上秦子風，卻獨獨隱瞞了她在雲都城碰到上官琪，和她一起進了燕國皇宮，以及怎麼逃出皇宮的這一段。
「三年前，我在雲都城走投無路，逼得在街上乞討，無意聽到了一個從宮裡出來的太監與人閑聊，那封后大典上撞死的人不是皇后本人，當時我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後來才聽說死的是皇後身邊的一個丫鬟。」
「皇兄你想一想，依嫂嫂的性子她會做這麼極端的事情嗎？最重要的是當時嫂嫂還懷有身孕。」軒轅無淚分析道。
軒轅無道眉心緊鎖，依他對小琪的了解，尋死的確不是她會做的事情，那如果她還活著，為何他找不到她？
軒轅無道此時的心好亂，原本已經不敢奢望，無淚卻突然告訴他小琪有可能還活著，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派人去找，找不到人，他想他會瘋掉。
「無淚，皇兄是不是很沒用，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軒轅無道神色黯淡的說道。
「皇兄那不是你的錯。」軒轅無淚安慰道。「嫂嫂她不會責怪你的。」
「皇兄心裡好亂，想出去透透氣。」軒轅無道站起身，這頓早膳吃到最後，他竟已沒了心思。
軒轅無淚望著軒轅無道離開時孤寂落寞的背影，很想就這麼脫口而出，嫂嫂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