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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聆密

  柳君臨、葉少游、尹千雪三人沿著呂名流和楊月蓉離去的方向跟上去,不一會兒就看見了呂名流和楊月蓉的背影。


  又走了數里,在經過一片果林的時候,呂名流和楊月蓉停了下來。


  柳君臨、葉少游、尹千雪三人悄悄靠近,相距呂名流和楊月蓉不過數十丈,但有樹木阻隔,呂名流卻是沒發現三人。


  楊月蓉摘了幾顆果子,遞給呂名流,道:「名流哥哥,給。」


  呂名流並沒有接過,開口說道:「你走吧!」


  楊月蓉怔了怔,道:「名流哥哥,你說什麼?」


  呂名流加重了語氣,冷道:「我讓你走!」


  「走?」


  楊月蓉懵懂不解,道:「名流哥哥,你讓我去哪裡?」


  呂名流道:「走得越遠越好,我不想再見到你。」


  楊月蓉整個人如遭雷擊,霎時臉色蒼白無血,失魂落魄道:「為什麼?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呂名流道:「你沒做錯什麼。」


  楊月蓉淚眼洶湧,泣聲道:「這段時間,你一直對我十分冷漠,肯定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心中有恨。名流哥哥,倘若真是我錯了,你就說出來啊,我一定改。」


  呂名流道:「你沒做錯什麼,我也不恨你,相反我還很感謝你……」言及至此,他話語陡轉,冷道:「……但我卻恨你爹。」


  楊月蓉驚道:「為什麼,我爹哪裡對不起你了?他不僅撫養你成人,還傳授你高深劍術,還……還把我許配於你。」說到最後,出於女兒家的羞澀,臉頰紅暈。


  呂名流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道:「你以為我的劍術是你爹教的?」


  楊月蓉詫異道:「難道不是嗎?」


  呂名流道:「既然你那麼想知道,那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我所練的武功叫『蓮花不死心經』,不過,我只有上半部經文。」


  楊月蓉道:「蓮花不死心經?天山派好像沒有這門武功。」


  天山派有很多不傳之秘,只有歷代掌門才能修練,因此天山派很多武功她也是不會,之前她還以為是她父親將天山派的不傳之秘傳給了呂名流。


  卻沒想到,她父親和呂名流所練的武功竟不是天山派的武功。


  呂名流道:「這當然不是天山派的武功,『蓮花不死心經』是秦朝徐福東渡日本時遺留下來的絕世神功,當年我爹在日本經商時,意外得到了這份神功秘籍……」


  楊月蓉忽然想起當年呂名流的父親傳信到天山,讓呂名流回南京,但因為當時她爹要傳呂名流武功,呂名流無法離身,她爹擔心呂名流的父親或許遇到了什麼事,就派葉少陽和萬辛彤去南京,但他們卻一去不回。


  後來,她爹親自到中原探查,才知道呂名流的父親是得到了一本神功秘籍,遭源妃雅覬覦,最後慘死。


  而她爹推測,葉少陽和萬辛彤不見蹤影,極有可能是從呂名流父親口中得到了神功秘籍的消息,私自盜取神功秘籍逃跑了。


  楊世清自然對她爹的話深信不疑,說道:「可是,我爹說這神功秘籍是被葉少陽師兄和萬辛彤師姐拿走了啊。」


  呂名流冷笑道:「那隻不過是你爹為掩蓋他們失蹤找的說辭而已,你也不想想,若『蓮花不死心經』真被少陽師兄和萬師姐拿走了,那你爹又是如何練成神功的?」


  「這……」


  楊月蓉啞口無言,旋即說道:「既然少陽師兄和萬師姐並沒有拿走蓮花不死心經,那我爹又是怎麼得到的?」


  呂名流厲聲道:「那是你爹從我手上搶過去的。」


  楊月蓉怒道:「不可能,你污衊我爹。」


  呂名流冷道:「我污衊他?哼,你還記得我們當初在南京古平巷的那間破宅里找到的那張錦帛嗎?」


  楊月蓉自然不會忘記,那一晚呂名流可是險死還生,說道:「難道那張錦帛就是蓮花不死心經?」


  呂名流道:「沒錯!」


  楊月蓉道:「可是,少游師兄與黑衣人交過手,若黑衣人是我爹,那少游師兄為什麼沒有認出來?以他的武功,我爹要在他面前隱藏本門武功,根本不可能。」


  呂名流道:「天山派有很多武功只有歷任掌門才能修鍊,葉少游不是繼任掌門,自然學不到那些武功,他沒有認出你爹的武功,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當然,也有可能是葉少游認出了你爹的武功,但沒有說出來。」


  楊月蓉當時已經昏迷,並不清楚情況,但還是為她父親辯解,說道:「當時,少游師兄說搶奪錦帛的是兩個蒙面黑衣人,那你怎麼能確定我爹就是其中一個黑衣人?」


  呂名流道:「我當時雖然傷重,但還是強撐著讓自己清醒。你爹黑衣蒙面,別人或許認不出來,但我既知是你爹要搶奪錦帛,那他即使黑衣蒙面,我認出他來,又有何難。」


  楊月蓉搖搖頭道:「僅憑這些,你就說其中一個黑衣人是我爹,這實在是太牽強了。」


  呂名流冷哼道:「哼,這有什麼可牽強的。我爹在日本得到了記載『蓮花不死心經』的錦帛,雖然誰都沒有告訴,但其實,這件事你爹一早就知道。」


  楊月蓉道:「這怎麼可能,那時我爹遠在天山,怎會知曉?」


  呂名流道:「因為你爹早在我爹身邊安插了人,監視我爹的一舉一動。」


  楊月蓉面露驚色,不通道:「我爹怎麼可能派人監視你爹?」


  呂名流嘿嘿冷笑道:「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我爹還在世時,你爹每年都會從我爹那裡得到一大筆財富……」


  楊月蓉驚道:「有這事?」


  呂名流道:「你爹其實是一個極具野心的人,當初的那些年,他從我爹那裡得到那麼多的財富,當然不是做善事,而是暗中擴張勢力。你爹擔心我爹如果發現他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或許就不再給他提供錢財……」


  楊月蓉堅決不信。


  呂名流不管楊月蓉信還是不信,繼續說道:「你爹曾派幾名天山弟子給我爹,明面上是保護我爹的安全,但實際上卻是監視我爹的一舉一動。我爹在日本得到了記載『蓮花不死心經』的錦帛,那幾個天山弟子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錦帛上面寫的是戰國時期趙國篆體,那幾個天山弟子卻是看不懂,但其中有一名天山弟子卻憑著記憶,記下了錦帛上面的一小段字樣,彙報了你爹。」


  「你爹得到幾句心法口訣,尋找古籍,翻譯了出來,這才得知是武功心法。」


  「你知道嗎?僅僅憑藉幾句心法口訣,就讓你爹的武功更進了一步,這讓你爹大喜過望,知道這錦帛上面記載的肯定是絕世神功。」


  「他當時就想到南京,想要向我爹強行要取錦帛,我估計當時他還想殺我爹滅口。不過,就因為他得到的口訣只有短短几句,他前文不通,後文不明,他強行領悟,卻走火入魔,身子受創。」


  「也就在那時,我爹傳信到天山,讓我回南京,這當然是我爹要將『蓮花不死心經』的神功心法交給我。你爹當然也明白。只是,他當時受了傷,不便遠行,而若叫別人帶我去南京,嘿嘿,這神功心法就有可能被別人奪了去。」


  「所以,你爹就把我留下,說要指點我武功,讓少陽師兄和萬師姐前去南京城。若是我不回南京,我爹自然不可能將錦帛交給別人。」


  「你爹想讓少陽師兄和萬師姐把我爹帶回天山。這樣一來,我爹在稀里糊塗不明情況之下,將錦帛帶到天山,那他要得到錦帛就是輕而易舉了。」


  「但你爹沒想到,日本人也知道了錦帛的事,我爹在北京的時候被日本人找上門來,最後死在了源妃雅的手裡。我爹臨死前也只有幾句遺言囑託少陽師兄傳達給我。」


  「少陽師兄和萬師姐回到天山,卻在天山腳下碰到了你爹。事實上,是你爹算準了他們大致回來的時間,故意在天山腳下等他們的。」


  「早前,少陽師兄將我爹被殺,還有我爹留有遺言的事用飛鴿傳書告訴了你爹。你爹知道我爹囑託少陽師兄的遺言肯定跟錦帛有關,就問了我爹囑託他的遺言是什麼?但少陽師兄卻因為忠人之事,沒有將我爹的遺言告訴你爹。」


  說著,呂名流大笑了起來:「哈哈,你爹估計也不會想到,一個從小對他言聽計從的弟子會第一次不聽他的話。」


  收起笑聲,他又繼續說道:「你爹當時就勃然大怒,直接將少陽師兄和萬師姐制住。他把他們囚禁在天山禁地,每天逼問他們我爹的遺言。」


  他長長一嘆,又道:「少陽師兄確實是一個重承諾的人,就因為忠人之事,無論你爹怎麼折磨逼問,他就是閉口不言。」


  旋即,他又勃然大怒道:「你爹從少陽師兄口中逼問不出我爹的遺言,他竟當著少陽師兄的面,想要強暴萬師姐,想以此來逼迫少陽師兄。」


  楊月蓉嘶聲道:「這不會的,我爹不是那樣的人,你休要污衊我爹。」


  呂名流怒道:「什麼不是!說你爹是豬狗不如的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這兩個字。早年,你爹來中原遊歷,趁中原大地正在發生靖難之役,天下大亂之際,到處奸**女,你娘就是被你爹強行霸佔,最後生下了你。」


  楊月蓉已是淚眼洶湧,只喊道:「這不會的,我不相信……」


  呂名流道:「興許是老天也看不過你爹的禽獸行徑吧,有一次,你爹欲姦淫一女子,碰到了一名武功高強的胖道士,你爹不敵,雖然逃脫了性命,但也是身受重傷,從此不能人道。」


  潛藏在不遠處樹后的柳君臨心中一動,已然明了楊世清為什麼要殺胖道士了。


  呂名流繼續說道:「雖然你爹因為身體的原因,並沒有成功侵犯萬師姐,但萬師姐卻不肯受辱,咬舌自盡了。」


  葉少游雙目血紅,胸中悲憤,他沒想到敬重多年的師父竟是這麼一個畜生不如之人。他強壓下憤怒,不讓自己喪失理智。現在這一切都是呂名流的一口之詞,並沒有切實的證據,他也不能妄下評斷。


  楊月蓉面色蒼白,幾無生氣。她想為她爹辯駁,但呂名流所言條理清晰,有理可循,不像是胡編亂造,她實在是無言為她父親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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