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跟老子談交易
「你到底是誰？究竟有什麼企圖？」小妖緩步走向老人，他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一股逼人的氣勢迸發出來，隨著他不斷的靠近，老人覺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老爺……」一直候在門口的祥伯，這時推門走了進來。
也就在他推門的瞬間，小妖停住了腳步，扭頭看向他。那犀利的目光使得他將後面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祥伯的即時出現，解了病床上老人的危機，老人感覺壓力驟減，便趁此機會大口的呼吸起來。
「你不能這樣對他，他真的是你父親。十七年了，他從來沒有停歇過尋找，也從來沒有放棄過，他苦苦尋找了你十七年。」祥伯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老人對祥伯擺了擺手，待祥伯出去后，這才盯著小妖，冷笑道：「企圖？你覺得我一個將死之人，能有什麼企圖？」
見小妖不說話，老人輕嘆一聲，繼續說道：「我知道，畢竟都這麼多年了。就算你不認我，我也不怪你。我已經是個時日不多的人了，就算是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嗎？」
小妖斂去了身上的氣勢，面前這樣一個可憐的老人，小妖確實不忍再那樣對他。可憐天下父母心，即使他不是自己的親身父親，但他依然是一個好父親。
好歸好，可小妖卻沒有答應他。俗話說：婚姻之事乃人生大事，豈能兒戲；可身世之事卻比婚姻之事更大，更不能兒戲。
「說實話，這些年，你一直在國外漂泊，真是委屈你了。」說著，老人抓起一旁的電視遙控器，按了播放鍵，喃喃說道：「如果不是這段視頻，我還不知道要等多久，甚至還能不能見到你都難說。」
小妖這才發現，電視里播放的居然是大姐他們看到的視頻。小妖聳了聳肩，道：「委不委屈，我都習慣了。」
看著小妖的樣子，老人真的很心痛，也很愧疚，說道：「我只能說對不起！就算你不認我這個父親，也希望你能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就算是一個將死之人的請求。」
「需要我做什麼？」小妖問。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跟你做筆交易。」老人說道。他覺得，以這樣的方式，也許他更容易接受。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的內心有了想法，一般在他的眼神中會有體現。像唐證煜這樣半輩子混跡在商場上的人，很容易就從小妖的眼神中撲捉到了想要的信息。
「交易！什麼意思？」小妖有些好奇。
「我給你一個合法身份，只要你想要的，合情合理的，我都可以為你實現。」唐證煜很認真的說道，卻一點也不像是在談交易。
「哦！這麼優厚的條件。還是說說，我需要付出什麼吧？」小妖有些心動，但卻沒有答應。
小妖的反應，是乎在唐證煜的意料之中。他看著小妖，滿意的點點頭。之所以滿意，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傢伙天生就有談判的基因，這也進一步證實了他就是自己兒子。
「你需要付出的就是時間。」唐證煜收回目光，看著自己說道：「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哪一天睡著就再也醒不來了。唯一的要求就是，當你有空時，能過來陪陪我。」
「好，我答應你。」小妖確實不忍心拒絕，就算是為了他最後的心愿。
老人感激的看著小妖，有些激動的說道：「謝謝！」
「不用謝我。交易嗎？各取所需而已。」小妖不想扯上關係，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冷漠無情對他來說，是與生俱來的。
「不管怎麼說，我都還是要謝謝你。」聽到小妖的話，老人喜笑顏開的說道。
「好吧，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還有別的事嗎？」小妖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見小妖已經答應，老人便想聊一些輕鬆的話題。一是，對這個兒子有更多的了解；再就是，希望通過溝通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
「我護照上的名字叫都瑞爾。但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小妖。大小的小，妖怪的妖。我更喜歡小妖這個名字。」小妖爽快的回答到。
「怎麼會取這麼一個名字？」聽到小妖報出自己的名字時，老人差點沒有笑出來。雖然心中這樣想，但卻沒有問出來。況且，他覺得這個名字跟這小子挺配。
「我叫唐證煜。如果要給你個新的身份，就要先給你取個名字。依著你之前的名字，叫唐曉耀怎麼樣？」老人自我介紹后，還順便給小妖取了個名字。
「唐小妖，唐小妖。不錯！這個名字我喜歡。」小妖連續重複了念叨了兩遍，他也覺得這個名字不錯。只是他不知道，後面的兩個字，是同音不同字。
「只要你喜歡就好。你還有別的什麼要求嗎？」唐證煜笑著問道。
小妖想了想后，這才說道：「看得出來，你很有錢……」
「怎麼，你想要錢？要多少？」唐證煜好奇的問。
小妖連忙擺手，說道：「不。我不缺錢。既然你那麼有錢，背景勢力想必也差不了。所以，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說來聽聽。」
「幫我找個人。」小妖想到了周雅琴，警花姐姐找不到，以這個姓唐的勢力，在江城找個人應該不難。
「哦！是什麼人？」唐證煜很好奇。好像明白了，這小子來江城，原來是為了找人。
小妖掏出了周雅琴的照片，說道：「找她，她的名字叫周雅琴。」
「她是你什麼人？」唐證煜望去，看到那照片上居然是個漂亮的女孩子，不禁更加好奇。
「什麼人，你就不用管了。多久能給我回復？」小妖問道。
「你一會兒將照片交給祥伯，他會去安排的。至於什麼時候能有消息，得看情況了。有了消息，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要是放在以前，唐證煜肯定能給小妖一個滿意的答覆，可現在不行了。且不說，他現在幾乎是個廢人，不但身體不行了，行動還受到了監視。外面的關係網也早就斷了，能用的人也只有祥伯，和幾個信得過的人了。
「好吧，我等你的消息。」小妖倒是通情達理，沒有提出過份要求。
「放心，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給你辦好。」唐證煜看著小妖，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問道：「你還有別的要求嗎？或者說，夢想也行。」
「夢想？」小妖想了想，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今天在公交車上遇到的那個女孩，便說道：「我想去念書。」
「念書？你之前在國外，沒有念過書？」唐證煜好奇的盯著小妖，問道。
「之前在國外，我只是個四處流浪的孤兒。生活都成問題，那還有時間去念書啊。」小妖淡淡的說道，眼中的滄桑足以證明一切。他沒有做過多的解釋，更不願解釋。
聽到小妖的話，唐證煜沉默了。有些心酸，有些心痛，更多的是自責。他很想上前去摸摸小妖，甚至將他摟進懷裡好好疼惜一番。
唐證煜抽出一張紙巾，蘸了蘸眼角的淚水后，這才出聲問道：「你有鐘意的學校嗎？」
「長江國際學院，高二五班。」小妖脫口而出。
「哦！」唐證煜盯著小妖，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怎麼了？」小妖以為自己說錯什麼話了。
唐證煜連忙擺手，笑著說道：「沒什麼。就依你的，去長江國際學院，高二五班。」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小妖看到唐證煜臉上已有睏乏之意，便提出要離開。
「祥伯。」唐證煜點點頭，對候在門外的祥伯喊道。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有說這麼多話了，加上身體的原因，確實也有些累了。
「老爺。」祥伯聞聲而進。
「送唐先生回去。還有，他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幫著給安排一下。」唐證煜對祥伯吩咐到，雖然身體睏乏，但心情卻很好。
「好的，老爺。」祥伯點頭應到。
「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就在小妖準備邁出房間時，突然轉身，對病床上的唐證煜說道。
看著小妖離開的背影，當房門合上的瞬間，唐證煜終於忍不住了，老淚奪眶而出。
小妖臨行前的那句話，一直在他耳邊回蕩。他很高興，高興得想哭。戰戰兢兢地活了幾十年，現在才覺得好幸福。只是，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