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實驗素材琉克

  「死因是心臟麻痹，死亡之前讓我做幾個抬手踢腿的動作。」


  白夜對著琉克說道。


  他要充分測試一下本本筆記的力量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就目前而言，操控普通人類死前的行為完全不成問題，卻不足以殺死感染體。


  「抬手，踢腿嗎？我懂了。」琉克已經拿出了他的筆記。


  跟蕾姆一樣，琉克也有著另外的本本筆記。


  現在在人間界的兩本筆記，都是其他死神的「遺物」。


  「寫好了。」很快，琉克就把筆記放在了白夜面前。


  上面清楚地寫了白夜將在三分鐘之後因為心臟麻痹而死亡，在死亡之前會先抬起右手，再抬起左手，再提一下右腿。


  琉克沒有搞什麼幺蛾子，讓白夜做更多的舉動。


  「怎麼樣，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寫完后的琉克看起來比白夜還要激動的樣子，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跟自己「寫死」的人進行這樣面對面的交流。


  「沒有什麼感覺——等等。」


  剛剛說了半句話，白夜臉上露出了一絲驚異的表情。


  他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正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從頭部一直到四肢百骸，似乎想要操控他的身體，奪取他身體的控制權。


  這種控制並不是簡單粗暴的控制。


  那股力量帶有催眠的魔力，好似化作了無數的細語，在白夜耳邊不斷地低語著。


  告訴白夜要站起來，先抬起右手，再抬起左手。


  在不斷低語迷惑白夜的同時，還有力量強制著白夜抬手。


  而且，白夜更是感覺到，心臟的位置已經盤踞了一股隱而不發的力量，為著待會的心臟麻痹做準備。


  身體上的控制，精神上的控制。


  本本筆記的力量雙管齊下，正在努力將白夜拉入到死亡的深淵當中。


  「不算強……」


  只不過白夜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不迷惘，不茫然，反而一隻是若有所思，感受著身上的力量。


  漸漸地，白夜可以感覺到，這股力量的來源，赫然就是琉克手中的本本筆記。


  到現在，白夜可以完全確定下來，本本筆記的「運作」方式了。


  就是他一開始所判斷的，通過一種無形的力量去操控人類的舉動，而且力量上限不高，超越了人類範疇之後，就可以抵抗。


  「無效嗎？」


  看著時間一點一點來到，白夜依然坐在那裡穩如泰山，只是腦袋微微低垂著，琉克忍不住問道。


  「有效，但是想要殺我，遠遠不夠。」白夜猛地抬頭，身上散發出了一陣可怖的氣息。


  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琉克，竟然讓琉克這個死神心生恐懼之感，退後了兩步。


  與此同時，白夜身上似有黑色的氣息繚繞而出。


  沒等琉克看清，便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不過琉克自信自己剛才沒有看錯，而且這種黑色氣息，他以前也看見過一次。


  黑色氣息出現的時機，剛好就在三分鐘白夜心臟麻痹的時間。


  盤踞在白夜心臟位置的力量暴發開來，讓白夜的心臟暫時停頓了一下，然後立刻恢復了正常，伴隨著黑氣的出現，體內那股無形的力量也一掃而空。


  到這裡為止，白夜已經徹底確定了本本筆記的力量。


  無形的力量，佔據人類的身體，上限不高，完全作用僅僅限於普通人類，對於超越普通人的「超凡人類」，一樣有著效果。


  但是效果會根據「作用者」本身的強度減弱。


  像是一般的黑光病毒感染者，接近感染體的程度，筆記的力量還會讓心臟麻痹一段時間。


  在白夜身上，就只能稍是微停頓一下了。


  「殺死」雖然是最終結果。


  但是這股力量本身並不具有「殺死」的效果。


  就好像一把刀子，握住它不會導致死亡，將其刺入到心臟才會死亡一樣。


  「再寫一下我的名字。」白夜對著琉克說道。


  琉克看了白夜一眼，乖乖地寫下了他的名字。


  不過這一次，就沒有那種無形的力量從筆記上面蔓延出來，盤踞到白夜身上了。


  顯然，筆記的力量只能作用於同一個個體一次。


  如果失效的話，就不存在第二次「殺死」的機會。


  已經弄清楚了筆記的力量「原理」，白夜看向了琉克。


  被白夜這麼看著，琉克又退後了一步，說道：「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好奇。」白夜說道。


  「好奇什麼……」琉克聲音有些發虛。


  「好奇死神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別動，琉克。」白夜笑著說道，「我有一場交易要跟你做。」


  「——」


  琉克退後的腳步停下，「什麼交易。」


  儘管不情願，他也進入到了交易狀態。


  本本筆記的力量只能完全作用於普通人類，權財之杖的力量可不一樣。


  可交易對象也不僅僅限定於「人類」這個狹隘的概念。


  可以交流的智慧生物，都可以交易——至少目前為止白夜沒有遇到過不可交易的對象。


  就算是有，也是小貓、小狗、小蟲子之類，沒有被權杖認定為可以交易的智慧生物。


  「給你一個蘋果，你當做研究素材，陪我做一些實驗吧。」白夜說道，「我很好奇，作為死神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除了『愛』之外，有沒有別的方法殺掉或者造成傷害。這場交易，你無法拒絕。」


  100點權財值到手，比彌海砂還要低一些。


  「……」琉克很想罵出聲來，堂堂死神，居然成為了研究素材？


  「你不覺得很有趣嗎？」白夜看著琉克，笑著說道，同時「吐」出了放在隨身空間內的死亡筆記，「第一項，讓我寫上你的名字，看看你會不會死，來，配合一點，把你的真正名字是怎麼寫的告訴我。」


  半分鐘后，白夜饒有興趣地盯著琉克問道：「沒感覺嗎？」


  「沒有。」琉克說道，「完全沒有感覺。」


  情況跟剛才琉克用白夜做實驗一樣，不過雙方角色顛倒了過來。


  而且白夜是自己想要試試。


  琉克嘛——這貨是交易之後被迫的，心裡有一句「MMP」要說。


  「看來那股力量是殺不死你了。」白夜說道，「沒關係，我們再試試其它的。」


  話音剛落，便是一拳轟出，拳頭從琉克的腦袋穿過，就好像穿過了幻影一樣。


  「人類的武器和攻擊對我無效。」琉克說道，「就算白夜你很特殊，但是恐怕也還是人類。」


  看別人實驗是一件還算有趣的事情。


  但是被人當做實驗體，肯定沒有半分樂趣可言。


  現在終於找回了一點「場子」，琉克聲音略微有些自得。


  「嗯，純粹的物理攻擊的確沒有作用。」白夜點點頭，「我也不用槍械之類的東西了。」轉身走向了房間的大門。


  「這就結束了？」


  琉克有些驚訝。


  「當然沒有，我先去給你拿點蘋果吃。」白夜也不回頭，一邊走一邊說，「要善待實驗素材。」


  「……」


  如果沒有後半句話，琉克應該會比較高興。


  過了一會兒，白夜就拿了幾個蘋果過來，送到了琉克的面前。


  琉克隨手拿起一個蘋果。


  「別動。」白夜開口。


  琉克動作停住，作為實驗素材，他當然要聽從白夜這個實驗者的話。


  白夜伸手，抓向了琉克，就在他即將碰觸到琉克手臂的瞬間，蘋果從琉克身上掉落了下去。


  同時，白夜的手也穿過了琉克的手臂。


  琉克低頭看著地上滾動的蘋果。


  「看來不是什麼人類的武器攻擊對你無效，而是……在大部分時候，你處在一種虛化狀態。」白夜說道。


  「是這樣嗎？」琉克的聲音有些迷茫。


  「應該是的，否則你覺得自己是怎麼吃掉蘋果的？靠意志力嗎，其實你完全可以觸碰到其他東西對吧？」白夜說道。


  「我可以試試。」琉克也是迷惑。


  剛才白夜觸碰他的瞬間，他可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就是自然而然，本能地想要抗拒，然後蘋果落地，白夜也就無法觸碰到琉克了。


  接下來，琉克嘗試了一下去碰觸其它東西。


  毫無疑問，在琉克願意的情況下，完全都可以碰到那些東西。


  「初步判斷，你應該是一種特殊的不可見靈體。」白夜說道，「相當於鬼魂之類的東西。」


  「我是死神。」


  從死神這麼高大上的存在以下被白夜「貶低」成為了鬼魂，琉克表示無法接受。


  「只是一個稱呼罷了，我們要透過現象看本質。」白夜說道，「繼續，先吃個蘋果補充一下。」


  琉克拿過蘋果的瞬間，白夜瞬間出手，抓向了琉克的脖子。


  手掌從琉克脖子後面穿出。


  蘋果又一次落地。


  琉克翅膀展開，直接飛了起來，跟白夜拉開了距離，罕見地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白夜卻是完全無視了琉克的表情，而是看著自己的右手。


  剛才那一瞬間，他確定自己碰到了琉克。


  儘管只是一剎那，但是那種觸感依然保留了下來，就好像碰到了冰冷果凍一樣的感覺。


  「看來虛化是一種本能，就好像人類手指碰到尖銳物體，感覺到痛楚會立刻縮手。」白夜看著琉克說道。


  「白夜——」


  琉克保持著翅膀展開懸浮在半空中的狀態。


  真正有了幾分死神的可怖模樣。


  這隻遊戲人間，到處看熱鬧的死神，被白夜連番擺弄之下，終於流露出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