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半妖皇
鹿小熙面前這個人的背影,一身雪白,頭髮也是白色的。只有手腕處,隱隱有一些泛著暗紅色光芒的、如同裂痕一樣的傷疤。
「你是.……誰?」
他沒有回頭看鹿小熙,而是輕輕一揮手,就將那人蔘精震出去很遠!
那人蔘精吃痛,捂著胸口嘔了一口血:「天……天妖瞳?!你是.……半妖皇!」
那人蔘精嚇得面色發白,但仍然堅定地看著山洞,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長……石.……」從山洞裡發出一個蒼老而虛弱的聲音,「不要再救我了.……把這些妖丹……還回去吧……」
鹿小熙回頭看著山洞裡,並沒有什麼妖怪從裡面走出來。
她又回頭看了看那人蔘精,它.……竟然在流淚!
「半妖皇大人……請您原諒他吧……他只是想要救我這個快死的山精……他並沒有惡意……」
那個救了鹿小熙的人轉過身,露出一張雪白的臉,上半張臉帶著一個銀色的面具,他的眼睛始終閉著。
他身穿一席白色的長袍,正面的脖頸處也有許多向上蔓延的,發著暗紅色幽光的裂痕。
媽呀!這個也是妖怪!
鹿小熙一看他的樣子,嚇得又往後縮了縮。
那個人蹲下來,對鹿小熙溫柔地一笑,雖然嘴沒動,但鹿小熙還是聽到他說:「小熙,別怕,我不會傷害你。這不是我的真身,等你把楚家的孩子生下來,我會親自來接你.……」
鹿小熙一臉驚疑。
什麼.……叫孩子生下來,來接我?
他抬抬手,昏迷不醒的雲楚楚便漂浮在半空中,輕輕落在了山洞外,然後起身,走向了山洞深處的青銅鼎。
鹿小熙雖然害怕,但看看剛才傷了雲楚楚的人蔘精,還是覺得跟著這個白袍比較安心,於是尾隨他來到了山洞深處。
只見,那青銅鼎里的玉石一閃一閃,但是光亮微弱。
「山精,許多年不見,你怎麼已經虛弱成這個樣子了?」
那人蔘精剛才受了白袍一擊,當場吐了血,但是因為擔心這山精,還是硬撐著身子跟了進來:「還不是因為那些該死的人類!他們把山都挖空了,山精的身體都被他們當作上好的玉石挖走了!還說什麼不得肆意損傷人命,會造天譴.……」
「長石.……」那青銅鼎里的玉石又發出了聲音,「不要說了,一切都是天意。天命難為.……不要再做這些傷害同伴的事情了……把妖丹都還回去吧……」
那人蔘精皺著眉低頭留著眼淚:「老山精.……要不是為了保護我,也不會被人類發現他的真身.……都是因為我他才.……」
鹿小熙看著他悲傷的神情,不免有些動容。
那個被老山精成為半妖皇的人,伸手撫在那青銅鼎里的玉石上。於是頓時發出了更加強烈的光芒。
人蔘精瞪大了眼睛看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謝謝!謝謝半妖皇大人!」
「老山精,我的妖力只能維持你再活上一年左右。屆時,便再沒有什麼人能救你了。你要管束好這個人參精,若是他再打小熙肚子里孩子的注意,我絕不輕饒。」
「多謝半妖皇大人……」玉石發出的聲音雖然依然蒼老,卻比剛才更加有力了些,發出的光也亮了許多。
半妖皇轉過身對著鹿小熙,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碰,鹿小熙瞬間便昏要向下倒去。
半妖皇右手一抬,將她的身形停在半空中,對人蔘精說:「我的真身不在這裡,不能碰觸她。你替我把他們倆送回古鎮里,外面那隻魚精應該知道她們住在哪。」
「是。」
「還有,將這些妖丹都換回去把,老山精也用不到了。」
人蔘精應了一聲,伸手一揮便將幾顆妖丹收入手中。
半妖皇交代了它幾句,又用炫光在鹿小熙額上畫了道咒符,便消散了身形。
人蔘精將妖丹還給了娃娃魚,又和它一起將鹿小熙和雲楚楚帶回了古鎮,放在了咖啡館附近的一處巷子里。
鹿小熙醒來后喚醒了雲楚楚,跟她說了大概的經過,但是沒有告訴她那個白袍妖怪說要來接她的事,只說那些妖怪稱他為「半妖皇」。
雲楚楚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半妖皇?
活著的半妖里見過他的人可能都不超過三個。而且,傳說他已經閉關幾百年,從不曾過問世事。怎麼近日會剛好就下她和魯小熙?
太不可思議了!
兩個人回了咖啡館,因為記得那白袍的聲音和身形,都跟白墨很像。鹿小熙不免對白墨感覺有些異樣,總是有意無意的偷偷觀察他。
可是之前楚楚說過他身上一絲妖氣都沒有,再看看白墨,確實沒什麼異常。鹿小熙又拿出人面蘭在白墨周圍轉了轉,也沒有異常。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楚言閉關了三天,終於養好了內傷。這冰晶幽蓮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楚言命人將它帶到翎家,讓翎百奇研究一下,看看對鹿小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有用處。
雲楚楚得了楚言的命令,要再探聽一下關於半妖皇救了她們倆的事,於是假裝到後院查看正在曬太陽的鹿小熙:「小熙姐,那天.……半妖皇就只是救了我們倆,沒再說什麼嗎?」
「.……沒有。」
楚言再監視器里看著,心想,這丫頭一臉心虛的表情,分明就是不盡不實,看來還得自己施法讓她說實話才行。
夜裡開了房門,見鹿小熙正開著床頭燈看書,還沒等鹿小熙驚叫,楚言雙眼發出橙紅色的炫光,直截了當地說:「說,半妖皇都跟你說什麼了?雲楚楚昏迷后,都發生了什麼?」
鹿小熙眨眨眼,沒有出現應有的迷醉的狀態,而是瞪大了眼睛驚異地看著楚言:「楚……楚總……你怎麼會在這?你.……你怎麼知道半妖皇的事?」
楚言也是一驚,自己的妖法居然沒起作用?
怎麼回事?
鹿小熙怎麼會完全不受他控制?
兩個人就這麼四目相對,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