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了解
白謹臨行前,賈氏和賈繼通都親自相送,還給了他不少程儀,趙銘竟也趕來給他送行,銀面並沒有出現。
送走了白謹,賈氏和賈繼通各自去忙,趙銘坐在內院小花園旁邊的石頭椅子上和林嵐說話。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他問道。
林嵐便將暫時留在西安府在藥鋪里學習藥材炮製的打算說了,「你呢?」
以趙銘的身分,不可能總跟著她,將她送到西安府大概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找到她這麼久京城那邊都沒什麼動靜,使她對他的信任又多了一成。
趙銘蹙起眉峰道:「過些日子是安國公太夫人壽辰,家裡派人傳了話給我,命我回去祝壽。」他說著解釋道:「你大概不知道,安國公太夫人是太皇太后的親姨母,太后也出身安國公府,因而朝廷上下對安國公太夫人的壽辰都十分重視,我們家和安國公府還連著親,這次我是不得不回去。」
他是以為她不知道京中的人事,所以才解釋的這麼清楚吧?林嵐點頭,「我知道你不能總待在西安,你放心,我不會有什麼事的。」
聽到她這句「你放心」,趙銘不由得十分欣慰,她知道他擔心她,「我會把馮四留下來供你差遣。」他說著一頓,「不如我幫你在這附近買個宅子吧,再多給你幾個人,讓他們和你住在一起,這樣我也放心一些。」
「我是想搬出去住,」林嵐說道:「不過不必買宅子,租賃就可以了,我不會在西安府久住。」
趙銘高興的點頭,「那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好了,我一定給你安排妥當。」
林嵐笑著對他福身,「那就拜託你了。」
「我是你哥哥,應該的。」趙銘也笑,頓了一刻,他四下望了望忽然起身走到林嵐身邊,低聲說道:「京城那邊傳來消息:柔嘉郡主被送進了景王府。」
林嵐立時挑起眉毛,她這個柔嘉郡主「死了」之後景王還是將柔嘉郡主接回了景王府?就是說景王弄了個假的她接進了景王府。
她不禁有些疑惑,她死了,對景王有什麼影響嗎?景王是怕不好向太皇太后交代還是有其他原因?
「據說是從開封進京的,」見她怔怔的,趙銘便繼續低聲道:「這事,和方大人脫不了干係。」
「這樣也好,」林嵐忽然彎起唇角笑道:「他們反而幫我掩飾了。」
以前她總擔心京中她的仇人不相信她的死,繼續追查她的下落,她隨時都會有被找到的危險。現在,既然有人代替她,成了柔嘉郡主,那麼她身前的保護屏障就又多了一重。
她抬頭盯視著趙銘的眼睛,忽然問道:「你覺得寧王世子此人如何?」
趙銘一愣,「林崫?」她怎麼會知道他?他想了想,才道:「聰明有心機,可是心眼很小,像女孩子似的,小時候他和我們一起玩,經常和我們算計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我和林峟幾個都不喜歡和他結交,噢對了,林峟是吳王世子,林峟和平王世子林嵅還有其他幾個年紀差不多的人我們經常玩在一起。」
是因為寧王世子太計較,所以他才在幾年以後和寧王世子起了衝突,用父王給他的匕首將寧王世子刺死的嗎?林嵐微微凝眉思忖著。
見她沉默不語,趙銘嘴角噏噏,之後笑道:「我聽人說林崫深諳權謀、通曉時務,寧王爺許多事都是他幫著出的主意。不過這話做不做得准就是兩說了。」
那句「你怎麼問起寧王世子來了」他最終並沒能說出口。大概她是聽南昌府的人說起京城人事的吧?出於好奇才問的?
寧王世子是個怎樣的人,林嵐並不了解,前世趙銘和寧王世子的事她只是聽說,因為寧王在父王做攝政王這件事上是支持父王的,所以,她一直將寧王看得比較親近。
但是「路引」一事比前世提前發生,令她對她之前認定的人和事都抱著懷疑的看法,到目前為止趙銘的所作所為分明是和她一心的,那麼,對於他刺死寧王世子那件事她不得不多問上一句。
現在看來,趙銘和寧王世子之間並沒有仇怨,他會刺死寧王世子,令有原因。
「寧王爺不懂謀略么?」她拋開了這個話頭,順著趙銘的話頭問道。
趙銘搖頭,「也不是,不過那傳言說林崫有卧龍鳳雛之才,若是他真有如此大才,寧王爺不用倒是可惜了。可林崫與我們相處時,並沒有展露出什麼才華,那話可能只是謠傳。」
「那你方才說的林峟和林嵅都是怎樣的人?」林嵐繼續問道。
聽她問起這些,趙銘終於明白,她問起的這幾個人,都是她的堂兄,對於京城中的那些親屬,她也是十分好奇的吧?他笑道:「他們是和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林峟生性爽朗不羈、林嵅為人賢良方正,相較而言,林峟更有趣、更好玩。不過他們兩人都很喜歡結交朋友,也很值得結交,你若是有機會結識他們,你就知道他們的好處了。」
說到這裡他想到林嵐原本和他們應該是堂兄妹,若是攝政王沒有出事,林嵐應該會和林峟和林嵅二人十分親近,他的兩個好友大概也會十分喜歡林嵐這個堂妹,他不由得幾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
林嵐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點頭笑道:「好,等有機會我也認識認識他們。」
通過那些王府世子,也可能查探到許多有用的東西,他們的為人,也能透出一些他們父輩的端倪。
……
趙銘告辭之後,林嵐便去藥鋪向金師傅學習藥材炮製,金師傅並沒有親自教授她,而是將她丟給一個姓呂的年輕師傅,讓她從最初的識葯辯葯開始,她知道了許多她以前用過的但卻不知道名稱的中藥材的名稱。
認識藥材的同時,呂師傅還告訴她這些藥材的作用和用法,林嵐有之前的經驗,以及那奇花的作用,這些對她來說倒並不犯難。只是有些藥材的作用和她所知道的有些許出入,她並沒有向呂師傅直言,而是將之盡數默記於心。
在藥鋪後院待了一個多時辰,賈氏便派了一個婆子來請她,她向呂師傅告辭之後,又去向躺在廊下躺椅上歇涼喝茶的金師傅告辭。
「這才第一天就偷懶耍滑,」金師傅連眼睛都沒睜,閉著眼睛哼哼了兩聲道:「你要是堅持不下來乾脆明說,少在這裡耽誤大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