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無情不似多情苦莫道相思無用處
若雲緊緊的抱住風玉樓,感受著懷中的溫暖,聞著風玉樓身上的淡淡的竹香,若雲的心終於漸漸安定下來,自從風玉樓失蹤以來,若雲幾乎夜夜惡夢不斷,如今能夠看到,他終於又完好如初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邊,若雲真是千分欣喜,萬分感激老天。
日落西山,天色漸晚,風玉樓對偎在他身邊的若雲道:
“如今我們在湖泊中間,匈奴兵對我們無計可施,但他們若一直圍在湖泊邊上,我們也上不了岸,這湖水中魚蝦甚多,我們倒是也可以食用魚蝦來度日,隻是楚鳳溪一身是傷,卻耽擱不起,我們還是盡早想個辦法上岸才好。”
若雲看了看躺在船上的楚鳳溪,忙道:
“你說的有道理,我身上還有些藥,不若夜間我們把它投到岸邊的湖水裏,匈奴兵圍著我們不離開這裏,總要喝水吃飯吧。”
風玉樓聽了,輕輕一笑,憐愛的撫摸著若雲的青絲,誇道:
“此計甚好,我的若若就是聰明。”
若雲淺淺一笑,並未多言,隻是從懷中拿出幾包藥粉來,其中有一包破了,露出一些來,可能就是被漠南大王啊莫提,給無意割壞的那一包,幸好沒蹭到若雲身上,要不然若雲也得中藥動不了。
二人商量好計策,風玉樓便趁夜向湖泊邊靠攏,可是這時就見湖泊邊,竟然是火把環繞,火光照的岸上恍若白晝一般,隻見白日裏那個,站在漠南大王啊莫提身邊的那個謀士道:
“在下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交出解藥救我們的大王,可好?”
風玉樓聽了,看了一眼若雲,若雲猛然想到:艾瑪,瞧我這腦子,真真是見色忘事,見了風玉樓,竟把漠南大王啊莫提中了自己藥粉,這樣大的事情都給忘了,可見真是藍顏禍水,美色誤人啊!
想到這裏,若雲心裏就有了主意,便道:
“我們把解藥交給你們也可,但你們可要說話算數才成,別前腳剛放了我們,後腳又派人來追,那就太沒意思了。”
那謀士道:
“在下可以下令不讓人追幾位,但是我們如何得知,你給的解藥是真的解藥,而不是毒藥呢?”
風玉樓道:
“既然我們無法信任彼此,那你待如何?”
那謀士沉吟半響道:
“你們先交出一半解藥,若是有效,明日再交出另一半解藥,在下便放你們走,如何?”
若雲剛想同意,就聽風玉樓答道:
“好,但為表誠意,你們要遠離岸邊,讓我們在岸邊停靠,歇息才可。”
那謀士看了看岸邊,心道:反正你們要跑,就這一條路,我們紮營在此,便是靠岸再近,你們也跑不了,但終究怕他們再提什麽要求,自己應承不了,便假裝有幾分為難的同意道:
“好,大王昏迷,這件小事在下就做主了,但在下隻是一介謀士,請三位切莫再提什麽過分要求。”
說著便讓湖泊邊的匈奴兵後撤。
風玉樓見匈奴兵撤的離岸邊很遠,便示意若雲給出一半解藥。那謀士便拿了解藥便去給啊莫提服用。
是夜,風玉樓不動聲色,悄悄的把藥粉下在了湖泊邊的水源處。
第二日,若雲看著岸上的匈奴兵,卻不見他們來湖泊邊,取水生火做飯,便想起自己上次在邊關曾給他們在溪水中下過一次藥,所以這次他們肯定是心生警惕了,不肯上當了。
於是若雲裝作毫不在意的舀了一壺水,便開始飲用,果然岸上的匈奴兵見了,真的也過來取水做飯了。
若雲不動聲色,心下暗喜,不一會隻見炊煙陣陣,飯香縹緲,又過了不久,就見匈奴兵倒了一大片。
那漠南大王啊莫提服了半包解藥,雖未清醒,但臉上已好了大半,那謀士正想著如何能把另一半解藥,要過來給大王服用了,就聽說有一部分士兵吃了飯,昏睡不醒。
謀士便知道又著了那女子的道,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真是千防萬防,還是上了這詭計多端女子的當,於是隻好無奈的走到岸邊,看著淡然淺笑的若雲,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齒道:
“說了若是解藥有效,今日便放你們走的,你為何要出爾反爾,竟給我們的士兵下了藥?”
若雲看著那謀士恨得直咬牙,仍麵色不改,淡然淺笑道:
“我也沒給他們下什麽毒藥,隻是看他們從大漠跑到邊關,又連番征戰,甚是辛苦,給他們下點瞌睡的藥,讓他們好好的睡個好覺,休息一下罷了,難道如此,大人竟也有意見不成?”
那謀士心道:爺當然有意見,誰稀罕你貓哭耗子假好心,你說是瞌睡藥,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不是信口雌黃啊?
那謀士認真看了看昏睡的匈奴士兵,又找來照看漠南大王啊莫提的醫者,讓那醫者認真的檢查了一遍,那些昏迷的匈奴士兵,發現果真如若雲所言,他們並沒什麽問題,隻是需要好好的睡上那麽一覺。
於是那謀士鬆了口氣道:
“既然如此,在下也隻好試著信任你們了,在下此時便給你們準備快馬,你們把另外的一半解藥交出來,若是能解了我們大王的毒,我們自然不會再去追你們的,再說你們既騎得快馬,我們便是想要追,一時半刻也不見得就能追的上。
再說現在這麽多士兵都在沉睡,在下便是讓人追也無人可派啊,但若你們給了假藥,害了我們大王,那便是天涯海角,在下也要追上你們,與你們同歸於盡,替我們大王報仇雪恨!”
風玉樓心道:此人倒也算忠義。便道:
“如此甚好,那便一言為定!”
若雲見此謀士是個忠義之士,雖然各為其主,但若雲也難掩欣賞之意,便多了幾分慎重,認真道:
“大人放心,在下一定言出必行,給出真的結藥,也望大人言而有信,莫要相追,此後山高水長後會無期才好!”
那謀士道:
“好,但願山高水長後會無期!”
那謀士果然守信,依言給三人準備了二匹雄壯的馬,楚鳳溪傷勢嚴重,仍在昏迷。
雖然風玉樓給他包紮的不錯,也用了最好的金瘡藥,甚至把水中月給的救命藥丸,都給楚鳳溪服上了,但楚鳳溪終究是傷勢太重,血又流的太多,所以一直昏迷不曾清醒!
對於楚鳳溪,風玉樓心裏自然是恨的,畢竟楚鳳溪那當胸一箭,幾乎就要了風玉樓的命去,若不是風玉樓運氣好,為人所救,這會估計早跑到忘川河畔,去喝那碗孟婆湯了。
所以這風玉樓真心不想救楚鳳溪啊,畢竟沒病的,誰會沒事去救自己的殺身仇人啊,又不是活夠了,想讓他再多殺自個兒兩回,畢竟這麽變態的愛好,風玉樓還真是沒有的啊!
想他多次救助楚鳳溪,可楚鳳溪卻以怨報德,當胸射他一箭,他為何要繼續以德抱怨呢,而且他的傷勢現在並沒有好,隻不過是太擔心若雲,顧不上罷了。
但當他看到楚鳳溪為了救若雲竟然肯自斷一臂,又覺得若不救了他,是乎有些不好,畢竟他要是真的死了,若雲肯定要內疚萬分的,是以風玉樓雖然百般不願,但仍是出手救了他。
這一起事情,若雲並不知道,她雖然擔心楚鳳溪騎馬會顛簸,可能會加重傷勢,但現在要快點離開這裏,才能更好的給楚鳳溪治傷,所以對於這樣的安排她當然不會反對。
風玉樓忍了又忍,把楚鳳溪抱到自己騎得馬上,若雲獨自上馬,交出另一半解藥,讓那醫者驗過,確定和昨日那一半一般無二。
那謀士果然依照約定,讓人讓出一條路,二人便帶著楚鳳溪一起策馬狂奔。
三人行了許久之後,匈奴士兵果然依約一直沒有來追,風玉樓鬆了一口氣,若是他們真的來追,風玉樓還真是沒有把握能獲勝,他胸口傷勢甚重,這一日一夜連番動手,再加上馬上奔騰,傷口早已裂開,隻不過怕若雲擔心,一直強忍著而已。
三人又行了一陣,風玉樓便對若雲道:
“我們先找個背風處,休息一下,畢竟楚鳳溪傷重,連番顛簸,恐會加重他的傷勢。”
若雲聽了便道:
“好。”
風玉樓強撐著下了馬,又把楚鳳溪給抱了下去,便再也撐不住,坐到在地,若雲一看,便趕忙向前,隻見風玉樓的前襟已是一片血紅。
若雲一時嚇得話都說不順了,雙手也不知向哪裏放才好,嘴裏磕磕巴巴道:
“玉樓……你……你這是怎麽了,你不要嚇我……你……你何時受的傷?”
風玉樓看若雲緊張的話都不會說了,便用手輕輕撫了撫若雲的發安慰道:
“沒事,我沒受傷,此處不過是舊傷罷了,你莫怕!”
若雲被風玉樓一撫,冷靜下來,輕輕扯開風玉樓的衣衫,風玉樓想攔,可若雲堅持不放,風玉樓便隻好隨她去了。
衣衫扯開,若雲看著風玉樓胸口的傷,雖然包紮著,但依稀看的出傷口不小,狀若小碗般大,若雲不由心疼的熱淚交加,一時詞窮無言,這麽重的傷,還為了救自己與他人打鬥顛簸,這麽痛,他是如何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