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劍的劍客

  陳橋生來的沖忙，蕭一名的問話讓他有些接不上氣，陳橋生又道：「翠雲山下綠水湖的神劍山莊，現任莊主謝明風手裡！」


  蕭一名略有所思，道：「嗯！知道了！」


  陳橋生道：「好，你劍的下落我已經知道，不過我們的約定我現在還不慌著要！」


  蕭一名道：「何故？」


  陳橋生大笑，道：「蕭大俠難道就如此著急！」


  蕭一名道：「我不想欠人人情，因為那是個永遠的累贅！」說罷看向孤狼，孤狼也已經酒過幾尋，也已不清楚他們說的什麼？

  第二天，李名笑也已經走了，不知去向，這就是浪子隨風而去，隨風而安！


  孤狼道：「我們去哪兒？」


  蕭一名道：「神劍庄！」


  孤狼道：「哪裡很遠！」


  蕭一名道：「能不能走到？」


  「能！」


  蕭一名又道：「不算遠！」


  行李不是很多，孤狼就帶了一把劍，而蕭一名道什麼也沒有，卻恰似帶的更多。


  這是一條小路沒有人出沒，有的只有花蟲鳥獸，一路上很安靜孤狼沒有話，蕭一名更沒有。


  兩天來，幾乎沒有什麼城鎮，他們也沒有之前的運氣，也沒有人為他們付賬，他們吃的只有隨手得來的野味。這對他們來說已經很好了，至少不會餓著，這些對於王公貴族來說是不會理解的，因為他們是江湖人。


  這一天孤狼說了兩天來的第一句話，「我們到了。」


  蕭一名也知道，神劍山莊是武林四大家首位，他自然知道可是他沒有上山的打算。


  可客人並沒有打算來，主人卻已經等候了多時。


  謝明風早帶著一兩名貼身弟子在哪裡等著，蕭一名是晚輩，拱拱手道：「謝莊主！」


  謝明風已經五十有餘，看著卻也很是年輕，道：「蕭大俠，孤狼！」


  孤狼很少吃驚，這一次他不得不吃驚，道：「你認得我？」


  謝明風面上掛著的是笑容已經表示很清楚了，但他還是回了句「當然！」


  謝明風是神劍庄第一任莊主，他憑藉著一身出神入化的謝氏劍法，一舉晉陞為武林四大家，這一點讓蕭一名很是敬佩。但是眼前的人又讓蕭一名感到恐怕，為什麼？因為謝王孫的笑容很恐怕，他的笑讓蕭一名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怕，也許是一種震懾，或者是對於弱者的藐視！


  謝明風又開口，道：「前面有快船，我們直通湖對面就到神劍庄了。」


  蕭一名道：「知道！」


  謝明風道：「你來過？」


  蕭一名道：「沒有！」蕭一名的確沒有來過，但他沒有讓謝明風回話的機會，又道：「我猜的！」


  謝明風笑了，：「猜的！」


  蕭一名也笑了，道：「對，猜的！」


  謝明風道：「那你又是怎麼猜得的？」


  蕭一名道：「雖然我沒有來過神劍山莊，可是翠峰山綠水湖我是聽說過，既然有湖又怎麼會沒有船呢？」


  謝明風道：「你的確很聰明！」


  蕭一名再次拱手道：「多謝！」


  船上總共只有三個人，船夫，蕭一名，謝明風，孤狼沒有去，他不想去！至於為什麼蕭一名也不清楚，可能是害怕，但孤狼不會怕。


  綠水湖不是很深，卻深似千丈，如謝明風的內心，船夫的竹竿到哪裡都能插到底，卻又插不到底。


  謝明風是個五十歲的人，他的話很多，謝明風道：「我知道你來幹什麼？」


  蕭一名是個話少的人，他不喜歡回答一些無聊的問題，但又不得不回答，至少眼前的人讓他感到敬佩。道：「我也知道你為什麼會在哪裡等我？」


  謝明風道：「噢！那你猜猜？」


  蕭一名笑了，這是冷笑，他道：「那你也猜猜？」


  謝明風道：「猜什麼？」


  蕭一名道：「猜我為什麼會來？」


  謝明風道：「你為了你的劍！」


  蕭一名也道：「也正是如此，你也是為了你的劍！」


  蕭一名又道：「我的劍下死過55個劍客和很多武林人！而死在這把劍的劍客不下於30個！」


  謝明風道：「都是高手！」


  蕭一名默認，

  謝王孫道：「不少！」他並沒有感到驚訝，他是老劍客他見過的高手也是很多，所以他不會震驚。又道：「所以呢？」


  蕭一名道：「所以，這把劍上已經不可能回鞘。」


  謝明風話多卻不喜歡繞彎子這一點個和蕭一名很像，這也是蕭一名敬佩他的原因之一，他道：「你的劍在我這裡，想必陳橋生已經告訴你了。」


  蕭一名道：「那你為什麼不殺了他？」


  謝明風笑了，

  蕭一名又道：「這是個笑話！」


  謝明風默認，又道：「在江湖上沒有人想殺了他，因為他知道所以劍客的死穴，有的人想打敗江湖上有名的劍客，他是最好的辦法！不過……」


  蕭一名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搶著道：「不過，他沒有我的死穴，他很聰明！他知道得到我的死穴不是件好事。得到，至少我不會殺他，也自有人找他。」


  謝明風道：「沒錯，江湖上的人，有萬種方法讓他開口，而且他一旦開口他就已經死了。你在江湖上殺了55個高手，就有55個仇家，所以不知道你的死穴是件好事。」


  他們說了很久，可是船還沒有到湖對面，按理說這裡不足百里應該會很快，可是這次卻很慢。當蕭一名在看那一眼船夫時他已經不見了，他是神劍庄的人，蕭一名當即反應過來。


  謝明風道：「蕭大俠可曾欣賞過這綠水湖的風景！」他這一句是廢話，蕭一名都說過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又何曾欣賞過風景。


  不過廢話總是要有廢話來回應的，蕭一名道：「沒有！」


  謝明風又道：「那就欣賞欣賞吧！」


  蕭一名笑了，他笑自己看錯了人，他以為謝明風不會繞彎子，笑道：「謝莊主，這又是何意？」


  謝明風指著湖面道：「看這湖水多靜！」


  綠水湖是死湖自然很靜，就算走著也能看清楚這水上的倒影。斜陽下，有兩個影子，一個蕭一名一個謝明風，斜陽的倒影在湖面上把湖水染紅，水面上沒有一絲波瀾，他們腳下踩著的更像是血，鮮紅的血！


  蕭一名默認。


  謝明風又道：「可是你又可曾知道在這平靜下面的波瀾，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環環相扣，永不磨滅。」


  對啊？這就是江湖也是如此，自古以來都是有能力當王，敗者為寇。


  蕭一名很安靜，謝王孫道：「強者不可能永遠站在最高處，他永遠沒有一些浪子活的精彩活的瀟洒。在強的人也不過是一時之間，只有活著才是永恆！」


  蕭一名不是很認同，道：「可不是站在頂端的強者，也會被上一層的人所殺掉！生死不過一瞬間！」


  謝明風道：「好一個生死不過一瞬間，我自認為在江湖上還從來沒有像蕭大俠把生死看的更輕的！」


  蕭一名笑道：「我怕死，但生死看重了不過是累贅，包袱，這會讓我的出手更慢。」


  謝明風道：「你可知道這把劍是哪裡來的？」


  蕭一名不會撒謊，道：「這是我當年殺幻影劍謝飛的時候拿的，那是我便得到了這把劍！」


  謝明風道：「你可知道那謝飛是何人？」


  蕭一名道：「也知道，那是莊主的侄子。」


  謝明風道：「對，是親侄子！」


  蕭一名道：「那莊主是要殺了我報仇！」


  謝明風笑道：「不，不會，一則因為天下還需要你這個天下第一劍。二則是因為他該死，既然是該死的人又為什麼要為他報仇呢？」


  蕭一名道：「噢！為什麼？」


  謝明風道：「因為現在的江湖很亂，需要蕭大俠在其中，江湖上正因為有一個天下第一劍，才沒有人會為了這樣一個稱號自相殘殺。當年我侄子少年有成的劍招比我的精妙，比我快，可是他為了一個稱號他不斷去挑戰江湖上的所有劍客，不論老少，善惡都沒有活口。不過後來被你殺了這是好事，因為他們現在都會為了「天下第一劍」來殺你！」


  蕭一名又笑了，這次是苦笑，道：「看來這是包袱，而且是個永遠也丟不掉的包袱！」


  謝明風道：「你知道一個劍客為什麼活著？」


  為了那所謂的天下第一劍？

  還是女人？


  或者是那些榮耀？


  可是這些蕭一名什麼都沒有，他有的只是一個天下第一劍的稱號！


  蕭一名搖頭道：「不知道！」


  謝明風比出四個手指，久久才開口道：「四個字，行俠仗義！」


  蕭一名道：「可行俠仗義就要死人！」


  謝明風道：「不用！」


  謝明風又道：「行俠仗義無需殺人，殺人又豈是行俠仗義。老夫劍下死過的人不過十個，但死的皆是該死之人，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個道理連老夫都懂，蕭大俠豈能不知！」


  蕭一名震驚，他知道行俠仗義對於一個殺人無數的劍客來說不是件好事，但是作為劍客來說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蕭一名忽然領悟，道：「謝莊主想來我已經明白了！」


  謝明風笑了，道：「蕭大俠明白就好，那把劍已經回鞘，蕭大俠如果還是要，我一定會給？」


  蕭一名道：「不用，也許當我拿起劍的時候，已經不在是行俠仗義！劍能回鞘是好事！至少不在我手中是件好事！」


  劍能拿起，亦能放下，這難道不就是江湖人的宗旨嗎？

  謝明風道：「那蕭大俠用不用去山莊一坐？」


  蕭一名道：「不用！」


  謝明風道：「那蕭大俠將去往何處？」


  蕭一名道：「江湖！」天下之大何處又為江湖，只要有心，哪裡都是江湖不是嗎？


  蕭一名又道：「也許謝莊主說的對，浪子是是世上活的最瀟洒，最安逸的一種人！」蕭一名抱拳又道：「告辭！」


  謝明風道：「好！沒有劍的劍客，告辭！」


  蕭一名大笑，道：「沒有劍的劍客，這個好？」


  蕭一名大笑，謝明風也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