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曲水流觴(5)
娶她?
趙韻酥心下一驚,劉憐星雖為縣主,但是沒有封地、俸祿,除了名頭好聽點,並沒有什麽用。且在上京,這縣主沒有上百也有幾十,值不得什麽。再看家世,也不甚出眾,若非是因為陶婉公主乃是先帝女兒,求到了錢太後那兒,她怕是還不能來這避暑山莊呢!若是因為陶婉公主,那更是不可能啊,正德帝不待見她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誰會想不開去觸他的眉頭?
趙韻酥遲疑了一下,說道,“娶妻怕是不行的,若是側妃倒還是有可能。”
姚爽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誰說這些了,反正就是她勾搭上了賢王世子,這些人捧著她呢!”
“哦!”冷漠臉。
好吧,是她想多了┑( ̄Д  ̄)┍
丁楠楠在旁邊笑了,麵色柔和,然而眼中凶光乍現,“若是沒娶她,看我不弄死她!”
賢王雖隻是個閑散王爺,不過問朝中實務,但是地位超然,他是淑賢皇太後的長子,先帝的嫡子,雖天生雙腿有疾,但前有南華長公主護著,後有正德帝捧著,自己還有一塊免死金牌,可謂是位高權重。便是丁家有三朝元老,也奈他不了。
趙韻酥在旁邊噗嗤一笑,“行了,我給母妃、皇祖母說一聲。替你報個仇!”
丁楠楠目露感激之色。
趙韻酥是皇室公主,且頗為受寵,其實她也想過直接找趙韻酥,讓她幫個忙,不說別的,光是在眾人麵前給她個臉色看便夠劉憐星受的了,隻是她是真心那趙韻酥當朋友的,實在不想讓自己被人看低,被說是狗腿子,到底是沒開口。
趙韻酥歪著頭想了想,問道,“要不順便幫你姐姐把婚約解除了?”
丁楠楠麵露驚喜,隨即眼色一暗,低落的說,“算了吧!別說姐姐癡心於那人,嫁的心甘情願,便是父母也不能接受退婚約的,怕是隻能逼死姐姐了!”說著,又是一聲歎氣,“這婚期都定了,姐姐都在家繡嫁妝了,怎能退呢?”
趙韻酥歎了口氣,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沒想到才過一會兒,那觴就在姚爽麵前停下了,她麵露詫異,險些驚呼出來,趙韻酥使了個顏色,夢尋快速的側過身子壓住了她的肩膀,這才沒丟了臉麵。她接過了觴,腦子急轉,昨日背下的詩此刻都仿佛被剛剛的事給忘了一樣,手中都出汗了。
她咽了咽口水,壓下心中的驚慌,結果觴,落落大方的說道,“看來我也有機會嚐嚐這梨花釀了,剛剛可一直擔心著呢!”
這話一出,眾人都笑了。有人遠遠說道,“這才剛開始呢!有的你喝的!”
姚爽笑了笑,低下頭假裝很認真的在喝酒。趙韻酥、丁楠楠她們離得近,將姚爽的慌張看的清清楚楚,丁楠楠隻得借著喝茶的功夫,在旁邊將詩背了一遍。也得虧三人坐的近,不然還真是想幫都無力呢!
姚爽心下一鬆,她將觴放下,先是誇了誇酒,妙語連珠的,逗得在場的人都笑了,才說出了詩,眾人無不鼓掌。
眾人隻見姚爽麵上從容之色,丁楠楠跟趙韻酥兩人卻看著姚爽手心差點將帕子都弄濕了的汗直笑。
等小丫鬟將新的觴放入水中,眾人的目光雖著觴飄去了,姚爽暗自鬆了一口氣,三人一對視,原先有些低落的氣氛也變輕鬆了。
姚爽從背後越過趙韻酥拉著了丁楠楠的手,一臉感激,“幸虧有你啊!”
丁楠楠暗地裏白了她一眼,“你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麽,不會作詩啊!”
姚爽一臉悲憤之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緊張就愛說話,幸虧我口才好,不然丟臉死了!”
趙韻酥跟丁楠楠兩人都噗嗤一笑。旁人是越緊張越結巴,偏偏這個姚爽是個例外,越緊張越愛說話。旁人是緊張了縮頭縮腦,麵色羞紅,而她,卻是越緊張越昂首挺胸,還語速快的連個梗都不打。她們原先都被她給騙過去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時間過得飛快,丁楠楠也做了一首,趙儷作了兩首,三哥、六哥作了一首,基本上眾人期待的都作了一、兩首。
時候也不早了,都中午了,趙儷便說便來最後一輪,由大皇子趙子文親自放的觴。
那觴一路上順順當當的滑了過來,趙韻酥眼皮一跳,果真停到了自己麵前,她不禁一笑,“這開頭結尾都是本宮,看來本宮與這有緣呐!”
見她還想喝,趙子明不讚同的看了她一眼,她毫不在意的對他笑了笑,然後低頭喝下,才歪著頭慢悠悠的道,“綠樹濃陰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最是一年景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待她話音一落,皆是一片叫好聲。
今日她倒是出盡了風頭呢!
她勾唇一笑,眼尾一掃,見趙儷要開口,便道,“既然今日是由本宮開的頭,亦是由本宮結的尾,本宮便自作主張,鬥膽請,”她頓了頓,眼光一轉,看向四周,最終停在了趙子坤的方向,“請賢王世子給作個序。常聽人說到賢王世子才華出眾,駢文更是一絕,本宮今日也想見識一番!”
眾人聞言先是有些驚愕,但隨即也起哄了起來,都是些年輕人,便叫的厲害些,讓趙子坤作個序。趙子坤先是對著趙韻酥拱了拱手,笑若春風,“不過是寫的幾首詩罷了,當不得公主如此誇讚,能得公主讚賞,已是深感榮幸!”
他席地而坐卻又拱著手,叫旁人做來,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但叫他做來,卻是說不出的灑脫自然。
趙韻酥對他一笑,“你又何須自謙!”
他笑笑並不說話,隻是站起身來走到一筆,提筆凝神想了一會兒,便下筆飛快,如有神助。
丁楠楠見劉憐星麵色蒼白,以為趙韻酥是在給自己報仇,對她感激一笑。弄得趙韻酥有些摸不著頭腦。
若是她不出口的話,想必趙儷就要說她來作序了,上輩子她可是憑著這個序又揚了名,這輩子自己卻不打算讓她得了這個名聲。
至於她自己來,實在是她年紀不大,未免有好大喜功之嫌。
六哥隻比她大兩歲,也不太妥,而三哥,她自是知道他不耐寫文章的。而賢王世子年紀最大,閱曆豐富,又文采逸然擅寫駢文,最是妥帖不過了。
果然,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就寫了一篇絕好的序,贏得滿堂喝彩。趙韻酥站起身來道,“四姐效仿書聖編輯成冊後可是要給我們一人一份啊!可不許耍賴!”
趙儷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隔得有些遠,趙韻酥也不太看得清楚。“這是自然!”
風頭都讓她出盡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幾日她一直在想哪首序最好,沒想到最後卻給別人作了嫁衣!這怎叫她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