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溪

  趙韻酥回蒹葭宮的時候安貴妃正在午睡,便直接回了福熙殿。遠著伺候著她的小丫鬟正忙著給她打水沐浴。


  趙韻酥將身邊人都遣開後,將盒子打開的時候突然發現這盒子十分的厚實,若是放一本薄薄的書根本就用不了如此厚的盒子的。莫非是怕濕了?可是又不像啊。


  趙韻酥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看了一會兒這個盒子後又用手摸了半天,終於在盒子裏麵的小凹角處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凸起,她好奇的按了一下,竟發現這是個盒中盒!


  裏麵竟是一卷羊皮書!


  這盒子如此得精妙,難怪這米多年來都沒人發現其中的奧秘!

  趙韻酥小心翼翼的將其打開,這居然比上麵的那本孤本更好,意境更加深遠,落款寫著月溪兩字,顯然是她的巔峰之作。


  趙韻酥看著看著竟然有一股流淚的衝動,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淚流滿麵了。這幅畫,勉強說是畫吧,上麵有個絕妙的女子,那女子端的是傾國傾城,便是趙韻酥也要自歎弗如。每個字便是不看其本身的意識,光是看花的形態就令人心碎。趙韻酥突然明白了,有了這幅畫,哪裏還看得上其他的畫作?難怪月溪將早些年的作品的燒光了。


  再看看那字,沒想到竟然是一篇自述。月溪本命嶽惜,她雖是前朝丞相之女,卻隻是個庶女。再加上她天生的花容月貌,又才華橫溢,將那個麵色普通,資質一般的嫡女襯得跟熒月與螢火蟲一般,自然遭受到了當家主母的打擊。


  那嫡母倒是個狠角色。不僅對她極好,而且平日裏的吃穿用度都與嫡女無異,嶽惜喜好書畫,為人單純,雖提防著嫡母,沒想到還是中了招,被人壞了名聲。從此,嶽惜自請出家,也正好鑽研詩書字畫,省的清閑。道號便叫月溪。


  沒想到那嫡母在讓嶽惜出家後,竟想著讓嶽惜給她的女兒做籠子,竟令人偷偷將她的字畫偷出灌上了那嫡姐的名字。沒成想到,嶽惜居然習慣性的用秘法冠下了名字,待那作品叫人不小心對著月光時就被人揭露了。害的那嫡姐名聲掃地,如此一來,那嫡母自然也不會放過嶽惜。連番派出殺手,都讓嶽惜僥幸逃過一劫。後來還是前朝被滅了,嶽惜才能安安靜靜的在月下庵生活。


  趙韻酥歎了口氣,這倒也是個苦命的女子。前世的自己便是出家後也經常自艾自矣,怨天尤人,殊不知天下比自己苦命的人多的去了。羊皮書還詳細的介紹了那秘法。趙韻酥想了想,到底忍不住好奇,將那羊皮書對著那燭火看了看,沒想到中間居然有夾層!


  隻是喜姑姑已經來喚自己洗澡了,趙韻酥將羊皮書放回楠木盒子中,確定沒有異樣了才喚丫鬟們進來。


  洗完澡的時候,趙韻酥對著夢尋說道,“本宮記得前段時間讓你做了個荷包是吧?做了嗎?”


  夢尋笑道,“早就做了,做的是鯉魚跳龍門的花樣,公主可是要看看?”


  趙韻酥點點頭,“把那針線籃子也一同拿來吧!”


  夢尋以為公主是心血來潮想要弄著玩兒,也沒多想。


  “喜姑姑,今日便讓這些丫鬟們出去吧,本宮想要一個人睡!”趙韻酥看了看在那裏放床幃的喜姑姑道。


  喜姑姑雖有些奇怪,但想著公主這是長大了,還是道了聲是,然後就率領著宮女們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趙韻酥支起耳朵聽了半天,確定沒人了後才悄悄起身。她小心翼翼的用針取出了那夾層。竟是一塊絲布!

  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不少字,卻不是梅花小篆而是柳體,上麵寫著“贈有緣人”。


  趙韻酥倒是沒有想到月溪的柳體也寫的這般好。看了這絲布趙韻酥才知道難怪月溪當年一把火燒了月下庵,原來她早就把自己的珍品藏到了雷安塔裏!


  雷安塔是從很早的時候就留下來的塔,曆經風雨上千年,舉國聞名。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有不少老百姓到雷安塔祈福,以求來年平安順遂。


  月下庵在城東,雷安塔在城西,難怪沒人找到了!


  雷安塔其實有個地下室,那裏便藏有她的孤本!


  趙韻酥的心跳突然急促了起來。她告訴自己急不得,急不得!

  雷安塔作為護國神塔隻有每年正月裏才開放。正月十五,十六,十七三日是專門留給皇家之人的。作為皇家公主,她不像趙儷那般入了女學,每日出宮,唯有每年過年的時候才能出宮。也隻有那時自己才有機會拿到孤本。


  趙韻酥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急不得,急不得,要靜下心來。自己現在不過六歲,練梅花小篆尤其是雙手梅花小篆更是要打好底子,從今日開始每日都要連二十張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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