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恩愛不疑
第153章 恩愛不疑
段寂宸忽然轉過頭,神色莫名地盯緊了軒轅惜兒的雙眸,「我本來並沒把東昊這三十萬大軍放在眼內,卻沒料到,這三十萬大軍的統領竟是那個叫做霍蕭寒的人。他便那麼帶著東昊大軍擋在進入月郡的要害之處,表面上和北國大軍看似對峙,實質卻暗中掩護著月郡的人,讓他們不緊不慢地遷走了……」
「我的那些北國將領,竟都被他糊弄了一道,呵呵!待他們反應過來之時,月郡已幾成空城。只是,如此也為我軍攻城省事不少。東昊雖未幫盟國守住月郡,卻也盡了道義,保了盟國君主一條生路!」
「那霍蕭寒,事後竟又亮出兩國二十多年前立下的友好盟約,若無其事地撤兵走了。」段寂宸眸中含著莫名的笑意,再次望向了遠方,臉上卻難掩賞識之情。他似自言自語般又道:「這『蕭寒哥哥』,朕終有一日是要會上他一會的!」
此刻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喜好征戰之人,碰到有棋逢對手感覺之人,便總會抑制不住地莫名興奮。就如,他每每想到要與東昊軒轅澈一決高低,以及此刻,他想到終有一日要與那霍蕭寒會上一會之時。
「你如今,難道想要毀了兩國盟約嗎?」軒轅惜兒的心,因擔憂故國而略微慌跳起來,認真地審視著他的神情。
「呵呵,當然不會。如今,兩國盟約不是仍在嗎?而我的和親長公主,也仍然依在我懷中啊!」段寂宸伸出一手,摟住了軒轅惜兒的纖腰,臉似帶笑。
軒轅惜兒覺得,她根本無法看懂此刻的他。他含笑的鳳眸中,似乎透著對她的極為在乎,甚至極為寵溺,可是,內里的更多東西,卻是她根本無法探知與理解的。
正探究間,他卻一手拉著她站了起來:「楚祁也便罷了,為何想到你那『蕭寒哥哥』,我心頭竟又覺得不爽?不說他們了,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著,他便牽著軒轅惜兒的手,下得山來,各自騎上了馬背。一時,兩匹寶馬,馱著兩人,一前一後飛奔于山腳之下,向著鐘鳴寺方向跑去。
她想的沒錯,他要帶她去的那個地方,果然便是鐘鳴寺。
當他們來到鐘鳴寺那棵許願樹下時,已是黃昏時刻。寺內的香客們皆已散去,而許願樹下更是再無他人。
「寂,帶我來此作甚?」軒轅惜兒再次開口問道。
一路上,他便是故作玄虛,始終不肯回答她。她不知他的意圖,是想帶她來此再許一個願望?還是,兩人要重新同許一願?抑或是……軒轅惜兒想到一點,竟有些慌張起來。
段寂宸抬首望著樹頂上掛得密密麻麻的許願結,問道:「惜兒去年為我們許下的那個許願結,到底在何處?」
果然,她的擔心成了事實,他竟真是來看她許下的願望的。
「別找了,我們走吧!」她一手挽起他的手臂,便要拉他離去。
如今,那願望早已成了笑話,他為何還要來看呢?
「讓我看看,我想知道得緊,惜兒當初為我們許下了怎樣的願望?要不,惜兒親口告訴我,在那紙上到底寫了些什麼?」他低下頭,注視著她,似在等待。
軒轅惜兒垂下眼眸,不知該如何回答。要不,隨便編一個告訴他吧?
正思想間,段寂宸卻已輕輕掙脫她的手,一躍而上,從樹榦枝丫間的空隙,迅速地到了那樹冠頂上,輕而易舉地找到了他去年親手掛上去的許願結。
坐在枝丫間,他將許願結細心地打了開來,在眼前慢慢展開。
軒轅惜兒在樹下仰頭看著他,不知是該氣惱,還是該羞澀。抑或,便該內心冷笑著,順著這極好的台本,深情地演下去。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段寂宸慢慢地輕念出來。他臉上收起了惡作劇般的笑容,坐在大樹枝丫間,怔怔地看著手中的許願結出神!
很好,效果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呢!軒轅惜兒緩緩低下頭,眼角露出了一絲冷意。
既然如此,便這樣演下去吧!為何,自己竟然如此有先見之明,早於去年,便寫下了這極佳的台本?
過了許久,段寂宸才從樹上一躍而下,站在了她面前。軒轅惜兒垂首低眸,默然不語。段寂宸用右手兩指輕輕捏起她優美的下巴,眸色深深地望著她。她分明看到了,他美到極致的鳳眸內,流光溢彩。而她自己的面容,亦清晰地映入了
他的眼!
「這,便是惜兒為我倆許下的願望么?」段寂宸的聲音,少了平日的冷意、譏諷與傲氣,仍是那麼好聽,卻多了動人心弦的深情。
軒轅惜兒直直望入他的眼眸,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既是要鄭重其事許下的願望,皆是極難實現的,便終只能是個奢望而已!寂,你又何必取下一看?」
她與他,雖曾有過結髮之緣,卻終是沒有夫妻之名份。按照東昊嚴格的禮制,男子能娶一妻多妾,正妻永遠只有一個。而北國幾代帝王以來,一直在效仿東昊禮制,她在段寂宸的宮中,如今至多只能算是一個妾了。
他的妻,便該是只差一步便策封為後的楚瑤吧?
「恩愛兩不疑……誰又敢說,這只是奢望?」段寂宸極認真地望著她,「我說過,對惜兒是真。此後,惜兒便不可再懷疑我的真心!而我……亦再不會去想你與楚祁,還有,那蕭寒哥哥之事!」
這便是他的所思所想嗎?那麼,她是否該為他的真誠言語感動至極?
他不能給她一個「夫妻」的名份,卻願與她「恩愛不疑」。對於一個妃子來說,她何其幸運?
菀爾一笑,軒轅惜兒隨即卻是滿目凄楚:「這,真的不只是惜兒的奢望么?」
本是刻意為之,話音剛落,她卻不覺鼻子一酸,一雙水眸便蒙上了霧氣!
雖然,她一向自認性情清冷,對愛情並沒有過多期望,她亦早早告誡自己,天下薄情男子滿目皆是,專情男子卻如父皇般像是稀世珍寶,可遇而不可求。可是,誰又能說,她心底從沒有過對愛情的嚮往與夢想?
否則,去年她為何會隨手寫下那樣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