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放過我吧
「覺得我看起來很嚇人是嗎?丑吧?」顧暖暖見司謹愣在那裡,不說話了,隨即朝他笑了笑,輕聲問道。
「看不下去就出去吧。」
「沒有。」司謹攥著那支針管的手,越發的用力。
搖頭回道,「暖暖,你知道,我不可能那麼想。」
「司謹,我現在不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沒有這個體力和精力,來跟你玩貓抓老鼠的遊戲。」
「我都這樣了,放過我,好嗎?算我求求你了。」
司謹,已經將她折磨得筋疲力竭,兩年前開始,她就已經累了,不想再跟他做這種無謂的糾纏。
尤其是,上次聽到了他那麼說,他喜歡陸長安,心裡對他更是絕望。
司謹是什麼人,她還不了解嗎?
他就是一個脾氣極端的,不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就誓不罷休的,只會圖一時新鮮感的畜生。
她想到,兩年多前的那個夏天,司謹把她按倒在床上的那一瞬間。
她當時哭成那樣,害怕成那樣,他卻一點點的憐憫之心都沒有,沒有放過她。
當時沒有開燈,外面在打雷,直到現在,她還記得,外面雷電光閃過的時候,司謹臉上那種表情。
他當時喝了酒,有沒有醉她不知道。
在他眼裡,她可能只是一個,離他最近的,可以讓他最快找到的,可以用來洩慾的工具吧。
雖然後來,家裡的管家聽到動靜來敲門,他沒有繼續下去。
但是顧暖暖這輩子都記得,那個可怕的晚上,他那麼對她。
她有給過他機會,不是沒有,因為她感覺得出,司謹對她是有一點點不同的。
但是他自己不珍惜。
現在好了,一個懷孕的還沒解決,他又喜歡上了陸長安,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她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原諒司謹。
越是想著,心裡那種夾雜著失望難過恐懼抵觸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她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渾身都痛,腦子一陣陣地發暈,她的視網膜蒙著一層血,看司謹都是血紅的。
她跪在床上,急切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暖暖?」司謹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愣了下,立刻抓住她一隻胳膊,沉聲問道,「是不是不舒服?!」
「我不要你管!!!」顧暖暖隨手一甩,力量強得,幾乎把司謹甩得撞在一旁牆上。
司謹控制不住地倒退了幾步,才勉強站穩。
「暖暖!」他焦急之下,立刻朝她道,「我這裡有長安的骨髓!只要注射進你的身體里,你就會好受一些的,我現在就幫你注射,行不行?!」
顧暖暖聽著司謹說話,他每說一個字,她的腦子都像是要炸開了一般,痛到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然而在她剛才甩開司謹的一剎那,床上的設備立刻檢測到了她的不正常,鎖鏈往回收了幾米。
她被固定在了床上,離不開床。
她用力掐著自己的頭,大聲嚎叫道,「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也不需要陸長安救我!」
司謹看著她這樣,心狠狠揪做了一團,這輩子,除了那天晚上,還有她跟厲慕白訂婚的那晚,從來沒心痛成這樣過。
他遲疑了下,上前,用鎖扣抓捕變異人的手法,從后,用力抱住了顧暖暖。
顧暖暖徹底進入了發狂的狀態,已經沒有意識了。
顧暖暖沒有哭,但是他卻哭了。
他咬著牙,死死鎖住顧暖暖強大的掙扎力量,眼淚一滴滴地砸在她的頸窩。
「暖暖,暖暖……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哪怕不想要陸長安救你,但我一定要救你。」
他說話間,迅速按出注射針管的針頭,對準她脖子上的頸動脈,用力扎了進去,把整整一細管的陸長安的骨髓細胞,推進了她的身體里。
約莫半分鐘之後,顧暖暖的身體,忽然軟了下去,徹底陷入了昏死。
·
宋念在研究室忙了一天,除了吃午飯,甚至沒坐下過。
停下來準備休息時,只覺得脖子幾乎僵得不能動,腿也有點兒打顫。
「副所,還不走啊?」從她辦公室門口經過的一個同事,和她打了聲招呼。
宋念抬頭,朝對方笑了笑,道,「我待會兒再走,把剩下一點兒實驗報告填完就走,省得過會兒會忘。」
厲南朔給他們研究室下了死命令,每天晚上十點前必須鎖門,一個人不剩,每周必須有一天的休息時間。
明天是休息日,所以同事都陸陸續續地,提早回家了。
宋念扭了幾下脖子,都能聽到自己的脊椎,發出一連串「咯咯」的聲響。
肩膀脖子僵硬得幾乎動不了。
她幾筆填寫好了實驗報告記錄,拿起邊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
晚上九點整。
同時看到了一條好友申請要求,她解鎖手機,看了眼,是個小姑娘,資料顯示,是附屬大學的。
她們怎麼會有她的聯繫方式?
宋念想了下,忽然意識到,上次方軒有一直留在講座,可能是有學弟學妹加了他,問他要了自己的聯繫方式。
既然是同一個學校的,加一下也無妨。
她隨手就按了同意。
然後收拾東西,下班。
任澤說,不出問題的話,那邊舊單位做好交接工作之後,應該就在這兩天會過來。
假如是明天過來才好,正好她休息,還可以替他去收拾下宿舍。
她背著包,關了燈,照舊是最後一個出了研究所的大門,鎖上大門密碼鎖的同時,她忽然意識到,邊上有人在看著自己。
她隨即扭頭,望向那邊。
她看見池非就站在那邊香樟木的樹蔭底下,路燈的燈光,斜斜打在樹叢茂密處,幾線燈光,照在池非的臉上。
他的臉上有光,有葉子的影子,一雙清澈的眼睛,很亮。
他又來了。
自從上次在操場看見他之後,這是宋念第一次看見他。
前天晚上厲家請吃飯,因為長安回來了,所以宴請大家吃一頓。
她注意了下,所有人都去了,就池非沒有去。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又來了。
池非和她對視了一眼,懶懶地踢了幾下腳邊的石子。 隨後,低頭慢慢朝宋念這裡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