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對司謹的懲罰
他只是想知道,陸長安在他睡著的情況下,會做什麼。
也算是,對她的一個考驗,他想知道,陸長安到底有沒有問題。
但是陸長安什麼都沒做,只是像個需要安慰的孩子一樣,靠著他睡了。
幾分鐘之後,她的呼吸就變得均勻了,一動不動的伏在他身上。
厲慕白很久很久,都沒有跟人睡一個房間了,更不用說跟人睡在一張床上。
更不用說,跟他睡在一張床上摟著他的,是個女人。
他睜著眼睛,聽著外間隱約傳來的,其他男人打鼾的聲音,徹底沒了倦意。
許久,才換了個姿勢,托著陸長安的臉,把枕頭塞在了她腦袋底下,自己輕輕翻了個身,側身面對著陸長安。
猶豫了一陣,還是伸手,摟住了她柔弱無骨的腰。
他和陸長安不一樣。
陸長安很顯然,很直接地表現出了對他的喜歡,絲毫不做掩飾。
他不是瞎的,不是聾的,不是傻的,可以看到,可以聽到,可以感受到。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她。
他只是覺得,陸長安和他以往碰到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一樣,和顧暖暖宋念她們,完全不一樣。
她很特別。
但是特別在哪,他說不上來,要說懂事,陸長安不比乖巧的宋念懂事多少。
要說個性,誰都比不上厲家的那個小公主顧朝歌。
所以,陸長安到底特別在哪兒呢?他不知道。
而且,作為一個身上肩負重任的軍官,他覺得,自己是沒有資格,喜歡上任何人的。
因為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她,也沒有資格喜歡她,所以,他不能回應陸長安的感情。
睜著眼睛,失眠了一夜,想了一夜。
雖然自己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睡不著。
滿腦子,一遍遍重放著陸長安這兩天為他做的事情,對他說的話。
直到牆上的電子時鐘,發出「滴滴」的聲音,他才無聲地翻坐起身,下床,穿衣服。
穿衣服的時候,看到床上的陸長安翻了個身,皺著眉頭,呈大字狀,佔據了他離開后的整張床。
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看來她昨晚,睡得很憋屈。
他轉身出門,給房門上鎖的瞬間,忽然覺得自己大腿被燒傷的那一塊,有點兒痛。
是火燒火燎,燒得大腿上的動脈直跳的那種痛。
他隨即進了浴室,將自己的褲子褪到膝蓋,仔細盯著包紮傷口的紗布看了幾眼。
傷口滲血了,他應該去找方軒換藥。
他出門,找到了方軒的車子。
方軒剛醒。
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刷牙洗臉,而是觀察從陸長安身上抽出來的血。
經過一夜,試管中的血液已經很明顯地分成了兩層,方軒小心翼翼地,用非常細的儀器,分別抽取了上下兩層中的一部分。
「研究出什麼了嗎?」厲慕白走到他研究室門口,看著方軒專心致志的樣子,冷不防,忽然開口問道。
方軒被厲慕白嚇得手一抖,險些把手上的東西摔了。
厲慕白微微挑了下眉,方軒做研究,真的很認真啊。
他打開了研究室的門,方軒都沒發現。
「沒有。」方軒見是厲慕白,一邊后怕地拍著自己安慰自己,一邊搖了搖頭回道。
「各項指數都是正常的,我倒是想聯繫一下宋念了,說不定她的研究室可以研究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厲慕白點了點頭,回道,「正好,我有件事要麻煩你。」
方軒把手上的東西放好之後,想了下,輕聲反問道,「你打算讓長安回去?」
厲慕白早先開會的時候,就已經提了這件事,
所以方軒猜出他的心思,他並沒有覺得驚訝。
尤其是發生了昨晚那件事情。
「對。」他絲毫沒做掩飾,點了點頭,輕聲回道,「我打算,讓司謹也回去,你也跟著吧,回去跟宋念她們好好說長安的情況,等到合適的機會再回來。」
方軒這時,倒是聰明了。
他嗅出了厲慕白話語中的不同尋常,沉默了一會兒,皺著眉頭反問道,「你有打算讓我回來嗎?」
「不管我的打算是什麼,你作為一個人才,沒有跟隨軍隊一起犧牲的必要。」厲慕白坦誠地回道。
「但我個人覺得,你,比我,更有存在的價值。」方軒伸手,來回指了下厲慕白和自己。
「英雄,要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做出犧牲,才是理智的。」
厲慕白對於方軒的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隨後進了方軒的科研所,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指了下自己的腿,「幫個忙,需要換藥了。」
他很顯然,是想避開方軒說的那個問題。
有些事情,決定了就是決定了,沒有迴轉的餘地。
他會一直帶領這支救援隊伍往北走,哪怕這支隊伍只剩下他一個人,沒有完成任務,他也絕不會離開。
方軒拿了葯過來,看了下厲慕白腿上的傷,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果然啊,抗生素劑量不夠還是不行,等到了下一個基地,第一件要解決的事情就是你的腿傷。」
厲慕白自己也可以看得到,傷口有多嚴重,看起來有點嚇人。
「長安說得對,你這兩天,還是不要高強度地作業了,多休息休息,不然的話,估計還得給你動個小手術才行。」
「手術?」厲慕白皺著眉頭,低聲回道,「不行,不做手術。」
「那你就乖乖聽醫生的話,不然手術會浪費掉你更多的時間。」方軒嚴肅地回道。
厲慕白考慮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回道,「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方軒給厲慕白換了紗布,輕聲朝他道,「回車上吧,有什麼事讓副隊去做就行了。」
厲慕白想說什麼,卻又沒說,起身,轉身回了自己車上。
回到自己車上時,恰好其他隊員都起來了,包括司謹。
厲慕白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盯著他手臂上包紮著的繃帶,看了兩眼。
隨後低聲道,「這兩天,你就別開車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司謹知道,就他手臂上的傷勢來說,哪是兩天不能開車的問題?
這半個月左右,左臂都不可能靈活使用。 他抬頭,和厲慕白的視線對上了,沉聲問答,「所以,你是真打算讓我回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