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讓她跑
白小時洗著臉,忽然想起來,確實有空子可鑽。
她出來的時候,傭人阿姨幫她熱了點兒東西,放在了桌上。
白小時經過桌子,還是轉身,回頭吃了點兒東西,順便幫宋煜裝了個包子,塞在了自己口袋裡。
宋煜出了門,到旁邊不遠的部隊里,借了三十斤重的裝備背上,開了計時器計步器就開始跑。
玄武海邊上就靠著一個入海的大湖,緊臨著那個大湖,外圍呈圓弧狀。
宋煜腦子裡思量著,來回一共三趟,現在凌晨一點左右,跑完,肯定得靠近中午了,正好,跑完回厲南朔那裡交差,還能回來吃個午飯。
外面下著大雪,路上厚厚一層積雪,除了他,和他跑過的腳印,鬼影子都不見一個,他自己都忍不住笑。
第一趟還可以,二十公里對於一個老兵來說,算不上什麼難事,三個小時準時完成了。
回頭跑的時候,體力就有點兒跟不上了,速度明顯慢了很多。
他從包里掏出個順手帶著的麵包,一邊跑一邊吃了幾口。
把剩下的塞回包里的時候,卻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影,坐在路牙石邊上,似乎在等誰的樣子。
他心中一驚,加快速度朝那兒跑了過去,果然看見是白小時,穿著一件黑色輕便羽絨服,腰上掛了個保溫壺。
白小時看見了宋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朝他這裡跑了過來。
「你……」他有些說不出話來,詫異地望著白小時跑到身邊。
白小時一聲不吭,什麼都沒說,給他塞了個包子。
她不知道宋煜跑到了哪裡,索性就在路邊上等著他,反正他跑完一圈一定會回頭的。
放在口袋裡的包子都冷了。
宋煜接過包子,想了下,打開吃了起來,三兩下塞進嘴裡,朝白小時低聲道,「你回去吧!三四點是最冷的時候。」
白小時沒吭聲,打開保溫壺喝了一口水,蓋上了。
活動了下手腳,看宋煜嘴裡嚼得差不多了,轉身先跑了起來。
「你回去吧!」宋煜在她身後朝她叫道,「我送你回去!」
白小時壓根不理他,自顧自順著路邊慢慢跑著。
待會兒就天亮了,雖然玄武海很安全,但他也必須跟著白小時,保障她的安全。
宋煜沒辦法,嘆了口氣,加快步子跟在了白小時身後。
他沒帶手機,沒法聯繫厲南朔,只能慢慢跑,等到路上有人經過,再讓人給厲南朔通風報信去。
兩人從月亮下山天烏黑,跑到天邊泛魚肚白,才看到有一整支部隊晨練經過。
宋煜趁白小時不注意,拉住了經過的一個排長,低聲囑咐道,「你去找下副總統,說夫人正在繞著外圈跑步呢!現在就去啊!」
這跑了一個多小時,他感覺白小時狀態有點兒不對勁了,再跑下去,可能要出事。
他囑咐完,跟上白小時,跑到她面前,盯著她看了兩眼。
白小時跑得神思恍惚的,嘴唇有點兒泛白,一隻手撐著胃部的位置,跑得很慢。
「咱們休息會兒吧,休息十分鐘再跑吧行嗎?」他試探地問道。
白小時微微皺著眉頭,沒吭聲,只是繼續往前跑。
他伸手,拽住白小時的羽絨服帽子,強行逼停了她,「行,你可以跟我一起跑!但是,咱們還剩下將近三十公里,你不休息一下,怎麼跑得完?」
白小時回頭,扯回了自己的帽子,站在原地不斷地喘著氣,被凍得蒼白的臉上,帶著一點點不正常的紅。
足足緩了一兩分鐘的樣子,才朝他輕聲道,「可以了嗎?」
宋煜知道自己是治不住白小時的,連厲南朔有時都治不住她,更不用說他。
他暗忖了下,朝白小時伸手,「水壺給我。」
白小時以為他渴了,隨即把水壺解下來,遞給了宋煜。
宋煜接過來,直接塞進了自己包里。
保溫杯加上水也得有半斤重,這樣她能輕鬆一點。
塞好了,點了點頭,回道,「可以了。」
白小時知道自己很自私,她陪宋煜一起跑步,是跑給厲南朔看的,因為她覺得宋煜不應該受罰,她的這種行為,顯然是對厲南朔的不公平。
她知道自己肯定跑不完三十公里,她只是在跟自己打賭,在她跑完三十公里之前,厲南朔會不會出現。
她想讓他看看,他因為她而隨意處罰別人,如果相同的處罰落在她身上,他是什麼感受,她想讓他感同身受一下。
她看著宋煜把水壺塞進自己包里,忽然覺得特別對不起秦蘇蘇,心裡的愧疚感更重。
點了點頭,轉身繼續跑。
厲南朔聽到白小時在外面跑步的消息時,正在最後確認待會兒九點準時開始的最後一天庭審文件,他在辦公室,一夜沒睡。
聽到警衛員傳來的消息,臉色瞬間冷凝到化不開。
「知道了。」他只淡淡回答了三個字。
隨後,繼續看著手上的文件。
警衛員在他辦公桌前愣住了,就這樣?
副總統夫人在陪宋少校一起負重跑步,據說從凌晨一直跑到現在了,厲南朔就這麼點兒反應?
「沒事要做嗎?還嫌不夠忙?」厲南朔抬眸掃了他一眼,冷淡地問道。
「有!」警衛員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招惹現在周身都散發著低氣壓的厲南朔。
一邊說著,一邊識趣地退了出去。
關上門的時候,厲南朔扭頭,看了眼窗外,天亮了,六點了。
發了幾秒呆,又低頭,看向手裡的文件,還差最後幾頁,他要確認修改後的文件,不出絲毫差錯。
白小時跑到心臟都痛了,太陽都出來了,陽光特別刺眼睛,下了一晚雪,今天竟然是個好天。
她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七點多了,她快要陪宋煜跑完第二圈了,已經跑了十幾公里。
第二圈還剩下一公里不到的樣子,再堅持一下,就到了。
頭暈得厲害,腦子裡的一根筋突突跳得厲害,耳朵早就凍麻了,每吸一口氣,都像是往肺里吸碎冰渣子。 她感覺最後二十公里,她能再堅持五公里,都已經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