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讓他們付出代價
接下去發生的事情,江妍兒當時聽厲南希說,也覺得挺震驚的。
也曾猶豫過,要不要告訴白小時,但是後來想,她並沒有義務去告訴白小時什麼,所以就按捺住,沒說出來。
後來漸漸就忘了。
剛才聽到冒冒的聲音,想起了小司和厲南希,猛然間想起這件事來。
她頓了下,輕聲道,「你先做好心理準備,聽起來挺殘酷的,但是,可能也能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
白小時剛才心裡猛然冒出的念頭,是有可能她媽媽沒有死。
厲南朔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聽到江妍兒這樣說,就知道活著,是不可能了。
她嘴唇有點兒發乾,伸出舌頭舔了下乾燥的唇皮,半晌,低聲回道,「你說。」
江妍兒在腦子裡組織了下語言,然後才道,「在說這件事之前,我先替南希姐解釋兩句。」
「去年的時候,白家和陸友心被朔整得很慘,陸友心就找南希姐幫忙。」
「南希姐因為當年幫了陸友心,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心裡也挺不痛快的,跟陸友心偶然交談時,就直接問她當年飛機失事原委,這才知道後來的事情,她一開始也並不知情。」
白小時沒有吭聲,厲南希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她不想聽。
畢竟她當初答應了厲南朔,只要厲南希入獄,她心裡的疙瘩就能解開。
說話要算話,不能把怨氣全都撒在厲家人頭上,這是沒用的。
江妍兒聽白小時沒說話,頓了下,低聲娓娓道來。
「其實當時飛機失事之後,你母親沒有死,陸友心雇的本地人在失事的海域附近找了一圈,找到了她。」
「當時你母親扒著一個漂浮物,才沒沉進海里,她看到有人開著漁船過來,以為是附近的漁民來救她,沒有設防沒有躲藏,後來就被帶上了漁船。」
「你母親長得特別漂亮,陸友心雇的那些人,就對她起了歪腦筋。」
「失事那片海域,在三不管地帶,著名的毒品加工集聚地,那些人本來就是三不管地帶的暴民,就把她強行帶上了岸,想把她養在身邊當女奴,把她關在了籠子里,囚禁了起來。」
白小時快要聽不下去了。
她無法想象,當時寧霜受到的是怎樣的折磨。
她渾身都抑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假如只是飛機失事,就算了。
「媽咪怎麼了?」懷裡的冒冒感受到白小時身體的僵硬,和顫抖,有些不解,在白小時懷裡轉了個身,伸手捧住白小時的臉,好奇地問。
厲南朔望著白小時,沒說話,只是默不作聲,把冒冒扯過來,抱在了自己懷裡,然後伸手,將白小時冰冷的右手,包在了自己掌心。
江妍兒自己用嘴重複出來,都覺得特別殘忍,她知道白小時聽到,一定會受不了。
沉默了會兒,才又繼續說了下去,「但是,你母親之前不是部隊里的嗎?會用槍,被他們囚禁折磨了半個月之後,偶然搶到一把槍,殺了關押他的那幾個人,逃出去了。」
「但是她被關押那半個多月,被注射了太多次試驗藥物,體內器官迅速衰竭,已經不太行了,勉強逃到有政府管制的地方,被送到醫院當晚,就去世了。」
「她語言不通,去世前說的話誰都聽不懂。」
「那間醫院找不到她的親人,等了三個月沒人認領屍體,就把她屍體直接火化,放在了當地一家寺廟裡存放。」
「那間寺廟,你們可以去問問陸友心,到底在哪裡,她應該知道。」
要不是還有骨灰留存下來,江妍兒也不會說了。
白小時作為寧霜的女兒,聽到這些事情會有多痛苦,江妍兒其實可以感同身受,就算是她養母遭遇了這些事情,她也會受不了的。
她說完,又沉默了會兒,沒聽白小時開口,再問她其它事情,才低聲道,「至少還有骨灰留下來,總好過什麼都沒有,是不是?」
白小時其實,寧願自己永遠找不到寧霜,也不想她遭受過這麼多的折磨。
她寧願她那時跟其它出事的人一樣,掉在海里找不到了。
厲南朔感覺到白小時的手,越發的涼。
醫生說過,不能讓白小時遭受太大的心理起伏,對她身體不好。
他不想讓白小時再聽到江妍兒的聲音,隨即代替白小時回答,「就這樣吧。」
說完,不等江妍兒回答,立刻掛了電話。
「小時。」他掛了電話,又伸手抓住白小時的手,輕聲道,「我會幫你找到寧姨的骨灰,一定會的,然後我們把她接回來。」
白小時腦子裡很亂,難過,夾雜著憤怒,一個字都說不出。
「媽咪……」冒冒看到白小時臉上的表情,覺得她好像很難過,想逗她笑,於是朝她做了個鬼臉。
白小時看向他,想勉強做一個笑的表情,然後嘴剛咧開,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
她伸手攬住冒冒,聲音沙啞道,「冒冒,媽媽是真的沒有媽媽了。」
以前沒找到寧霜的骨灰,她還在抱著僥倖,心想,媽媽會不會被海上的漁民救起來了。
或者是腦子受到了重創,失憶了,所以沒有回來。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就是想著,或許媽媽還沒有走。
就假裝,寧霜一直還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過得特別幸福特別開心,這樣真的心裡可以好受一些。
但是剛才江妍兒說出的實情,讓她如遭當頭棒喝,之前幻想的一切,全都破滅了。
厲南朔心裡也不很不好受,聽到寧霜並不是失蹤在海里的。
聽到白小時說這句話,更是心疼。
他伸手,將白小時摟入懷裡,半晌,沉聲道,「小時,你放心,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一定會的。」
國際上對於三不管地帶,深惡痛絕已久,但是涉及到三個國家交界的地方,無論哪個國家都不好過於插手。
新仇舊恨,加上靳旬就是那裡自封的一個小頭目,這件事,他管定了。白小時縮在他懷裡,閉著眼睛,拚命壓抑著,沒有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