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6章生死境

  轉眼間，距離卓不凡踏入幽冥道地已經130年。


  天炁界主府邸，行宮內。


  幾位界主再次聚集到了一起，距離卓不凡達到三重輪迴台已經過去十數年的時間，按道理來說，如果卓不凡能通過第四重輪迴台，天炁界主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


  可這十數年的時間，卓不凡還沒溝通四重輪迴台的青銅鏡聯繫天炁界主。


  一共有三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卓不凡還沒達到四重輪迴台；第二種可能，他已葬身輪迴橋；第三種可能，他已經通過四重輪迴塔繼續朝著第五沖輪迴台前進。「他到達三重輪迴台的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道心足夠堅韌，能順利到達四重輪迴塔，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除非他一心尋死，才會繼續前進。」天炁界主搖搖頭，斬

  釘截鐵的說道。


  「看來他要不然還在路途中，要麼就已經死了。」


  「嗯，金霄界皇雖然戰力強，但一直沒成為界主，歸納起來還是他的道心、心境層次不夠，他連第五重輪迴橋都沒通過。」


  一名名界主同樣附和道。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一百年已經過去。


  距離卓不凡進入幽冥道地，踏入輪迴橋，已經過去兩百三十年。


  輪迴橋上，一個步履蹣跚的老者邁著步伐，踏著一條幽藍斑點組成的橋面，朝著前方行走，他的每一步都邁得不大，但步伐卻極為堅定。


  如今，卓不凡已經進入幽冥道地兩百三十年，踏上輪迴橋一百四十年。他像是一個耋耄老者，頭髮眉毛鬍鬚都變成了霜白色，身體略顯佝僂，但一直盡量挺直脊背，肌肉鬆弛，皮膚鬆懈，滿臉蒼容，布滿風塵之色，但一雙黑色的眼睛，卻如


  星辰般耀眼。


  卓不凡周身圍繞著的八十一根修羅刺此刻已經繚繞著灰濛濛的死氣，變得更加兇悍，極道兵器之中也屬於最頂尖的存在了。約莫前行了半個月後，眼前出現了一座圓形的檯面，下方是倒立的山峰狀，圓台上豎著一面青銅鏡，卓不凡踏上圓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宛如一個最普通的老者，渾身

  都布滿了死氣，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這一段旅程就彷彿在經歷一個人的『生死』一般，關於自己從哪裡來的，包括一些親人朋友父母的名字他已經忘記了。


  「第十重輪迴台了。」卓不凡看著鏡子里暮氣沉沉的自己，喃喃自語道。


  輪迴是忘掉過去的自己，重塑一個全新的自己？


  但那個新的自己，還是原來的自己嗎？


  「葉子！」卓不凡腦孩子唯一還存在的一個名字，甚至連這個名字的主人是誰他也想不起來了。


  繼續往前面走，恐怕會忘掉所有的東西，而且會徹底消失在輪迴大道之中。


  第十重輪迴台，已經是一些界王境界所能走到的地步，代表了經歷『生死』克服恐懼與黑暗，已經具備了一個強大的道心，擁有成為強者的心境。


  卓不凡盤坐在石台中心，闔上雙眼。


  八十一根修羅刺環伺在他周圍，緩慢地以順時針之勢轉動。


  兩百三十年來的感悟，感悟輪迴大道，感悟死亡之氣。


  「萬物變化，遵循陰陽大道，乾坤至理，否極泰來！」


  丹田裡，星輪衍宇圖自動運轉，星辰之力熠爍光華，彼此相互連接，形成了一副瑰麗神秘的星空圖案。伴隨著星空衍宇圖的運轉，一種強烈的吞噬之力從其中誕生出來，卓不凡體內的死氣開始源源不斷朝著丹田內匯聚而去，每一處經脈、每一顆細胞、每一根骨髓、頭髮內

  的死期都如同抽絲剝繭般，被星輪衍宇圖瘋狂吞噬著。


  「果然可以吞噬。」


  跟他猜想的一樣，輪迴橋蘊含了『輪迴大道』，裡面又蘊生了『死氣』，他原本嘗試過運轉星輪衍宇圖看看能夠吸收輪迴橋內的死氣，但結果自然是不可能。


  死氣誕生於輪迴橋，與輪迴大道同氣連枝，即便星輪衍宇圖的吞噬能力逆天，也無法直接吞噬大道。


  當然，卓不凡不知道等自己實力再強一些之後，星輪衍宇圖能不能創造奇迹，但至少此刻做不到那等地步，於是他想到了另外一種辦法另闢蹊徑，吸收自己體內的死氣。


  肉身被死氣侵蝕，死氣已經脫離了輪迴橋，與他融合到了一起。


  果然，他賭對了。星輪衍宇圖將體內的死期不斷抽去，肉眼可見，原本霜白的頭髮正在不斷從頭皮處慢慢變成了烏黑色，雙眉褪去白色，鬆弛的皮膚變得緊繃細膩，肌肉鼓掌，充滿活力，


  似乎每一寸肌膚都在煥發生命力，每一顆細胞都重獲新生。


  生的力量！


  卓不凡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靈光。


  陰陽相伴，方成乾坤。


  輪迴橋蘊含濃郁死氣，死亡也意味著新生。忽然間，卓不凡丹田內的死氣慢慢轉化成了一抹抹綠色的生機之氣，這是心境的感悟，感悟『生死境』，綠瑩瑩的光芒在丹田綻放，而後衍生出一道道生機盎然的氣息，霎那

  間如同一條條綠色藤蔓，纏繞在修羅刺之上。


  時間流逝，約莫一個月後。


  卓不凡已經從老態龍鐘的狀態恢復到青年俊逸的模樣，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狀態，點點滴滴的回憶像無數細小的碎片，揉捏融合進了腦海之中。


  「如果在輪迴橋再行走一個月時間，恐怕所有的記憶都會消失不見。」卓不凡吐了一口長氣，站起身來，看著環伺周身的修羅刺，此時修羅刺上纏繞的死氣已經消失不見。


  伸出手掌，一根修羅刺飛落到他的掌心，觸感冰涼，砭人肌骨，蘊含凌厲殺機。


  幸得卓不凡是它的主人，否則單單是一根修羅刺中蘊含的血煞氣息，就足以讓普通界將心寒。


  輕輕撫摸著光滑的修羅刺中段，兩頭都呈現尖銳槍尖形態。


  仔細一看，卓不凡瞪大眼睛，眼眸中露出驚喜之色，只見修羅刺上纏繞著兩股細線，一股灰色的紋路，另外一股則是淡綠色的紋路，相互交織纏繞整個刺身上面。


  灰色紋路是死氣。


  淡綠色紋路是生氣。「沒想到，竟然會有這種意料之外的收穫。」卓不凡握住修羅刺，毫不掩飾臉上的喜悅之色，他參悟了生死之境，沒想到順帶淬鍊了修羅刺，修羅刺原本吞納了一些死氣，如今又被他體內誕生的生氣淬鍊，竟然蘊含了『生死氣息』，成為了『生死級』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