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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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人回到朝歌,花掉的時間並不算多。


  帝辛還在宮中等著。


  回去之後,玉磬和胡喜媚二人見著眼色,相視一眼之後,就自行退下了。


  蘇妲己也不知道帝辛有沒有後面的記憶,她也不怎麼子在意了。


  迎著帝辛的目光,她靜默一瞬,而後笑著行禮,「見過陛下。」


  一眨眼,一垂眸,恍惚又是記憶里的模樣,舉手投足無處不帶鉤子,皆是風情。


  帝辛低頭看著蘇妲己緩緩低頭的動作,靜默片刻,才出聲:「蘇妲己。」


  「……」


  蘇妲己明白了。


  他有了過去的記憶。


  那麼,之後呢……?

  之後該怎麼做?

  「我必死無疑,你呢?」帝辛在蘇妲己站起身來之前開口了,直言問道:「你的下場是什麼?」


  「……」


  蘇妲己有些意外於帝辛的問題,不由抬頭朝他看了過去。


  片刻后,她靜了靜,忽然笑道:「現在問這樣的問題又能又什麼結果呢……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我們都沒法兒去改變,但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也是註定了結局……」


  說到這兒,她自嘲地笑了笑,已經收起了身上的魅惑氣息,卻依舊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看著帝辛,微笑著問:「關鍵是,陛下想怎麼結束自己。」


  帝辛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抿了抿唇,說道:「去園子里轉轉。」


  言罷,便已經抬腳往外走去。


  蘇妲己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動了動,之後才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抬腳跟上。


  等來到後花園之後,帝辛揮手讓人全部退下,背對著蘇妲己,站在園中靜默了許久,才道:「我……」


  話語到一半,又忽然頓住,似是思緒被什麼影響了一般,他換了個自稱:「孤……頭有些疼。」


  蘇妲己神色微動,上前去牽著帝辛的手,去了旁邊的石桌邊坐下,並道:「妲己幫你揉揉。」


  帝辛點點頭。


  蘇妲己挽了挽衣袖,抬手覆上帝辛的額頭,輕輕揉捏。


  四周安靜不已,彷彿只能聽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片刻后,帝辛忽然將頭往後靠去,抵在了蘇妲己胸口。


  「陛下……」


  帝辛沒有接話,只是問道:「你受傷了?」


  「還好。」


  帝辛靜默一瞬,問道:「更夙下手重嗎?」


  「他下手無關輕重。」蘇妲己想了想,索性抬手環住帝辛的脖頸,將下巴抵在他肩上,輕聲道:「我們不該算計司徒他們。」


  帝辛輕笑一聲:「不算計的話……回得來么?」


  蘇妲己抿了抿唇,說道:「……現在就算回來了,也無濟於事了。」


  「別再去求人了。」帝辛並不在意,說道:「本就是將死之人,何必還要糟踐了自己的顏面。」


  「……說的也是。」


  蘇妲己輕笑一聲,下一刻,帝辛已經偏過頭。


  嚴肅輪廓分明的面容上不見往日的剛愎,硬朗的眉眼再也尋不出曾經的野心勃勃,卻依舊是那個酒池肉林的建造者,不知疾苦,也不畏疾苦……他本是帝王,人間百態,又與他何干?

  他抬手覆上蘇妲己的臉頰,在她唇邊呢喃:「念在往日情分,再與孤雲雨一場,如何?」


  蘇妲己笑了。


  下一刻,便人不似人,狐不似狐,與帝辛纏鬥在了一起……


  而遠在番溪附近,和司徒夭夭等人同行的更夙此刻正從白鹿背上下來,還未站穩身形,就先疑惑了一聲,而後了悟。


  司徒夭夭跟著後面下來,見他情緒不太對,不由問道:「怎麼了?」


  「蘇爾煜……和帝辛,都死了。」


  「什麼?」司徒夭夭和穆青他們頓時咋呼起來,話音出口后,又詫異:「什麼叫都?」


  說完之後,司徒夭夭就皺眉。


  她明顯感受得到,蘇湛的生命還沒有消亡。


  蘇爾煜和她在一起,之前更夙也說了,是把他們送回了朝歌……既然如此,回到了朝歌的帝辛,怎麼也不會出什麼意外才是。


  更夙收回目光,微笑著說了句:「蘇湛多了一條命。」


  「……」


  司徒夭夭聞言一愣。


  回過神來之後,就和身後的穆青等三人同樣目瞪口呆了。


  四人追上更夙,圍著左右問情況:「你說說他們怎麼想的?」


  更夙靜了靜,低頭看著左右兩邊的四人,眨眨眼,奇怪道:「這有什麼好想的?」


  幾人面面相覷。


  更夙抬手指了穆青和章戈:「假如穆青要死了,可以把這條命還給章戈的話,你會帶著他一起死?」


  穆青毫不猶豫:「那必須啊。」


  章戈:「……」


  女人!還我命來!

  更夙:「……」


  更夙點評:「塑料花一般的愛情,很偉大……」


  穆青:「……」


  章戈:「……」


  兩人面面相覷,而後一起笑了起來,片刻后,穆青還是不可思議,說道:「不管怎麼說,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說完,想了想,又繼續道:「之前還跟我們鬧矛盾……根本沒什麼意義啊。」


  更夙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意義不意義的問題,很多時候,所作所為所思所想看上去沒什麼影響,但卻都是帶著目的的……看新聞是因為無聊而打發時間,也可以是了解時事,吃飯是因為肚子餓了,也可以是純粹覺得東西很香很好吃停不下來……蘇爾煜之所以針對咱們,不是他無聊……在他心裡,或許一直都覺得虧欠了蘇妲己。」


  「所以,他才這麼做?」


  「也不盡然。」更夙聳肩,「也許是因為愛……」


  穆青嘴角一陣抽搐:「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一點都不高尚。」


  更夙不以為恥,反而還淡淡笑道:「我又不追求愛,要那麼高尚做什麼?」


  穆青聞言,頓時一臉冷漠:「無法反駁……」


  更夙其人,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大概就是萬物生存的最高境界差不多吧……無欲無求。


  對什麼都富有親和力,但與此同時,對什麼都存在疏離感。


  說溫柔,算不上。


  說冷漠,也不是。


  看似矛盾,卻一切皆隨本我的人。


  難以捉摸。


  想到此,穆青就嗤了一聲,暗嘆自己可真有些多管閑事……管也管不了。


  這麼想著,她就回頭問司徒夭夭,「那咱們現在該做什麼?」


  第五軒也跟著疑惑:「是要去找蘇妲己?」


  「不急啊……」


  司徒夭夭笑道:「蘇妲己的目的可不是回到現在,想去女媧墓的時候,她肯定會來找我們的。」


  說到這兒,幾人又忍不住疑惑:「她的目的是去女媧墓,為什麼……?」


  司徒夭夭也不敢斷定,道:「也許女媧墓裡面有什麼是她想要拿到手了的東西?難道還是其他?」


  穆青猜測:「可能裡面有永葆青春的駐顏丹?」


  章戈胡攪蠻纏:「女媧是主管妖魔的神吧,也許在裡面對妖魔們進行人道教育也不一定……」


  第五軒:「有教育鬼怪的專業嗎?」


  司徒夭夭:「……」


  你們可以上天了,真的。


  司徒夭夭滿頭黑線,轉頭看向前面的番溪,說道:「咱們看姜太公釣魚……反正帝辛都死了,周文王也沒必要稱王了……咱們要不綁了姜太公去西岐稱王吧?」


  「……」


  第五軒嘴角抽搐:「老闆,該吃藥了。」


  司徒夭夭:「……」年輕人,你很屌哦!

  他們找了個相對情景的地方……也就是番溪對面的山谷。


  山谷上有一塊凸出去的大石塊,一路過來有條小路。


  更夙從白鹿背上下去之後,就直接抬腳往那石塊上面走去,司徒夭夭幾人連忙跟上,一邊走還在一邊談話:「那接下來咱們就等著蘇妲己來找啊?」


  「可以修鍊。」第五軒說道:「這裡真的很適合修鍊,說不定還可以跟著太公裝裝逼……」


  穆青:「簡單點兒,說話方式簡單點兒……」


  第五軒:「打怪升級。」


  穆青:「……」


  呵呵。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了石塊上面,從上往下俯視過去,可以看到一條清江橫跨而過,清江兩邊皆是茂密的森林,而對面有個小渡口。


  渡口旁邊搭著一個釣魚台,旁邊還有一艘漁船晃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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