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章戈又道:「她說,你這邊若是答應的話,可以直接簽契約。」
「那行。」司徒夭夭點著頭,隨後就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給蘇湛發了條簡訊出去。
另一邊,蘇湛也已經收到了司徒夭夭發來的簡訊,蘇爾煜從她身後過來,拿走了手機,看到上面的簡訊,他微微皺眉:「你又做了什麼?」
「沒什麼。」蘇湛沒去管手機,徑直去了廚房。
第二天她就打車去了北中路999號,結果下車后就遇到了同樣跟著過來的蘇爾煜,她微微蹙了蹙眉:「你來這邊幹什麼?」
蘇爾煜耍了個流氓,四顧張望之後,淡淡道:「這條路是你家的?」
「……」
蘇湛靜了片刻,才道:「你跟來也沒什麼用。」
蘇爾煜輕笑一聲,神色肆意,帶著幾分不以為然;「有沒有用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蘇湛抬眼看了看他的神色,忽然輕笑了一聲:「帝辛,如果當年要是我死在你前頭,你會給我殉情嗎?」
「……」
蘇爾煜靜了半晌,才搖了搖頭。
當年他沒有這麼多心思,沒有情愛,沒有家國天下,只有蓬勃的野心和縱情聲色。
權利先一步熏心,帝王有情也無情。
而只有擺脫了那個桎梏他的身份之後,他才懂得回味,而一切都晚了,亦或者說,上天註定這樣。
得失,從來都是相互的。
當年如果是蘇妲己死在前面,也許他會有另一番造化。
只可惜世事無常。
蘇湛看著蘇爾煜的神色笑了笑,轉身按響了別墅的門鈴。
開門的是第五軒,臉上的笑容溫和,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可看久了卻會給人一種僵硬的錯覺。
他打開門,對兩人輕聲笑著:「蘇小姐,蘇先生,請進。」
蘇湛對他微微點頭,抬腳往裡面走,同時問:「司徒小姐在家吧。」
「在的。」
說著話的時候,幾人已經走進了客廳。
司徒夭夭正好從書房裡出來,正在對章戈和穆青說著話。
蘇湛聽了一耳朵,大概是針對戴夢的……這個人她有一點印象,和林默那邊相關的,似乎就是因為戴夢,安然安玥姐們才會遭林家人的設計!
蘇湛想到這兒就不由開口問道:「你們要對戴夢下手?」
「這是我們自己的事。」第五軒笑著,把兩人領去了沙發邊上,笑道:「兩位先坐。」
蘇湛點頭,回頭道謝:「謝謝。」
蘇爾煜則直接坐了下來。
見蘇湛坐在遠處,他又起身,跟著坐了過去。
蘇湛:「……」
第五軒去接了兩杯水出來遞給兩人,之後就去了書房。
而另一邊司徒夭夭也跟章戈和穆青兩人說完了話,兩人直接離開了別墅。
司徒夭夭等人離開之後,才晃了晃手裡拿著的紙張,對蘇湛問道:「蘇小姐,你想好了嗎?」
蘇湛點頭。
司徒夭夭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簽了吧。」
蘇湛接過紙張,同時伸手在她另一手裡的印泥上按了一下。
蘇爾煜看到這動靜,偏頭過來看了看,這一看頓時就不得了,伸手從蘇湛手裡把紙張抽走,同時皺眉問道:「你想幹什麼?!」
蘇湛抬眼看著他,目光冷凝,淡淡道:「拿來!」
蘇爾煜沒有耐心跟她拿來拿去,直接把那契約撕成了紙飛飛,丟在桌上,然後一拍桌子就怒道:「你他媽先跟我說清楚這算怎麼回事!」
蘇湛看著他這樣,就冷嗤了一聲:「神經病!」
而後起身對司徒夭夭說道:「能有個安靜的壞境么?」
「能啊。」司徒夭夭輕笑著打了個響指。
蘇湛身前就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司徒夭夭抬手一抓,就把她拉著往前倒了倒,下一瞬,她的身形跟那黑洞就消失不見。
蘇爾煜看著這番異變,神色大變,起身就要拉著司徒夭夭問。
司徒夭夭的身形卻猛地閃開,下一瞬就消失不見。
偌大寬敞的客廳里,瞬間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在客廳里四顧茫然,開口喊了幾聲,卻只聽到了空空曠曠的迴音。
他心中沉沉下墜,不是恐於周圍的詭異環境,而是害怕蘇湛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決定。
他無法想象,自己思念了幾千年的結局,竟然是這樣的。
蘇爾煜在客廳里四處走動,最後想到了第五軒之前離開的方向,過去敲開了門。
但是手敲在上面,卻沒有任何動靜。
他心中不安的情緒越發濃烈。
而恰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上而下,帶著還沒有睡醒似的懶散,腳步搖搖晃晃。
蘇爾煜連忙轉身過去,然後就看到更夙抬手搭在眼上,仰著頭就這麼神態惺忪地緩步走下樓來。
蘇爾煜看著這個彷彿並不存在的男人,皺眉問道:「你是誰?」
「你老爹沒教你問別人名字前應該先自報家門嗎?」更夙放下手來,而後看了看蘇爾煜,忽然說道:「你命不久矣。」
蘇爾煜:「……」
「自然死亡的話,你會很痛苦。」更夙繼續說著,而後抬手指著別墅外面:「那邊有口井,你自己跳下去吧,早點解脫,下輩子說不定可以……」
說到這兒,他忽然頓住,片刻后才道:「算了,你本就不該活著,白享受了幾千年就別指望下輩子了,也別去死了,生活不易,多快活幾天吧。」
說完,他拍了拍蘇爾煜的肩膀,轉身去了廚房。
蘇爾煜就神色沉沉地看著他的身影飄入廚房,然後又飄出來,手裡多了一杯水,放到了蘇爾煜手上。
蘇爾煜:「……」
他把杯子放在旁邊的餐桌上,問道:「蘇湛被你們弄到哪兒去了?」
更夙靜了片刻,說道:「大概……已經死了吧。」
「什麼?!」
蘇爾煜神色一變,眼見著更夙即將離開,他連忙伸手過去,試圖把人拉回來。
可是伸出去的手卻碰了個空,就連他自己也因為慣性而往前晃了晃。
等穩住身體抬頭的時候,更夙已經走遠,雪色的長發猶如瀑布,隨著走路帶動的微風,在輕輕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