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至親至疏7
第五軒笑了笑,並不回答,只推過筆記本讓彥正碼自己看,同時說道:「這是你妻子……算了,我還是稱江小姐吧,你之前說她昏迷不醒,但這是江小姐自你去世之後的所有行程。」
「咱們現在所在的風華谷別墅區就是她繼你大哥家的第二個常駐地方。」
「而據我了解,江小姐每次所去的C-32棟別墅的戶主正是風華谷這個別墅區的投資人,王兆欽,除了房地產業之外,這位王先生還經營著一家出口貿易公司,他的身家在C市僅次你一位,而且還是你在商場上的競爭對手。」
彥正碼看著顯示屏上的種種數據以及監控照片,聽著第五軒的一番話,他心中是說不出來的堵塞,以及……噁心。
第五軒每次拿出來的消息都特別突兀,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可那些消息和證據卻令他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去相信。
因為那些消息,每一條都是那麼真實,都是那麼準確地指出了一切他完全不想知道的真相。
比如在他死前還是個植物人的妻子,為什麼等他一離開就醒了過來。
比如江語嫣每天都會在家裡和他大哥顛鸞倒鳳。
同一個人身上卻每天都有新的發展。
而彥正碼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一切行為,無能為力。
他每天都在感受心往下墜的痛苦。
彥正碼覺得司徒夭夭說得沒錯,面對事實真相的時候,無能為力才是對自己最大的傷害。
最近這段時間,彥正碼每天晚上都在反思自己。
反思他這二十多年來都得到了什麼。
答案是一無所有。
第五軒這時卻還在繼續說道:「對了,江小姐最近正在轉手她手裡的股權,你大哥最近也在與人交涉,似乎也有這個意向。」
彥正碼乍聽此言,完全來不及傷感其他就怒道:「他們怎麼敢?!」
第五軒轉轉咖啡杯,淡笑道:「怎麼不敢,反正你都死了……錢都是他們的了,可不就隨他們怎麼花咯!」
「你!」
彥正碼被第五軒說得簡直接不上話來,氣結道,「你就這麼喜歡說風涼話?」
第五軒豎起食指搖了搖,認真道:「我只說事實。」
「……」
彥正碼深吸一口氣,道:「阿軒……我想知道江語嫣和王兆欽的往來信息,還有……他們這麼做的目的。」
第五軒點點頭,「好。」
第二天早晨,彥詩雨春光滿面地到了學校,完全沒有昨天離開時候的慌張無措。
她來得比較遲,到學校時已經是第一節課下課了。
不過這對於一個經常逃學遲到的慣犯來講,並不是什麼大事。
班上的同學對她這樣的作為也不怎麼在意……畢竟這也不是一個學霸班,逃課的學生並不少。
彥詩雨走進教室沒有看到司徒夭夭和蒲瀅瀅,懸了一整晚的心這才放下來。
她抬腳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等落座后就擺了一個趾高氣揚地坐姿,彷彿是做給身旁與身前那兩個空位置看的一般。
葉晗心等到要上課了才過去低聲問道:「詩雨,你下午放學之後有沒有空?」
彥詩雨勾了勾唇,打量著自己的手指甲,同時嘲諷道:「怎麼,你們葉家還沒打消要跟我聯姻的野心呢?」
「詩雨,你想多了。」
葉晗心連忙解釋,「我就是想請你吃個飯,和我家裡沒關係的。」
彥詩雨晃動著指甲,淡淡道:「沒空。」
「詩雨……」
葉晗心有些不甘心,問道:「詩雨,你就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就在他這話音落下之際,一個清冷帶笑的聲音便從他身後傳了過來:「彥同學可是個絕對的『叔』控,你這樣的小鮮肉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你!」葉晗心惱羞成怒地轉身,回頭卻看到了司徒夭夭正抱著雙臂,一副好整以暇地模樣,似乎是等了有一會兒了,見他回頭,還挑眉笑道:「班長,你站這兒有一會兒了,不打算給同學借過一下?」
葉晗心頓了頓,而後側身讓路,同時說了句:「你別胡說!」
「信不信由你咯……」
司徒夭夭聳聳肩,繞過葉晗心,再次從蒲瀅瀅的位置走去自己的位置。
在她之後,蒲瀅瀅也跟著落座。
葉晗心見兩人一起出現,心中不由疑惑,便問:「司徒同學,蒲瀅瀅,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晚?」
司徒夭夭微微一笑,「你猜。」
葉晗心還想說些什麼,任課老師的話便從講台上傳了過來:「好了好了,上課!班長,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
葉晗心無法,只得回了位置,臨走前還戀戀不捨地看了彥詩雨一眼,似乎是希望能藉此得到彥詩雨的答覆。
但很顯然,他並沒有得到彥詩雨的回應。
自司徒夭夭開口后,彥詩雨就一直沉默著,以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神色。
「好了,請同學們翻開第34頁,上節課我們說到……」
任課老師的話剛說到這裡,就聽一陣巨大的聲響猛地從教室後方傳來。
他皺著眉望過去,便見彥詩雨正將書包從司徒夭夭的桌上拉回去。
任課老師見狀當下就怒道:「彥詩雨,你能不能消停一下?!上課時間你鬧什麼鬧?!」
老師這兒難得酷炫狂霸一回,彥詩雨回頭的氣場卻堪比兩米八,直接怒喝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想繼續待在這裡就給我閉嘴!」
任課老師沒料到彥詩雨會如此不把人放在眼裡,卻也只是怒不敢言,只得抬手指著彥詩雨:「你!你!」
「呸,什麼玩意兒,也敢在我面前囂張!」
彥詩雨厭惡地收回目光,而後冷冷看向一旁正轉著圓珠筆淡笑著的司徒夭夭,咬牙切齒道:「你跟我出來!」
司徒夭夭給她翻了個白眼。
真當自己是小公主呢,全世界都得圍著你轉似的。
「……」
司徒夭夭不為所動,彥詩雨的目光便層層發狠。
最後也不知是腦子進水了還是怎的,她竟是直接拿著桌上的書,用硬角的那一頭往前桌蒲瀅瀅的頭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