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征服之王道(十二)
固有結界展開,三人所處的場景瞬間變換,一望無際的沙漠,正是征服王率領大軍曾經賓士的大地,在他的身後,征服王最引以為傲的馬其頓大軍顯現在這塊沙漠上,一名士兵肩上的雄鷹展開翅膀,黃沙之中,馬其頓大軍舉世無雙的軍容,呈現在英雄王的眼底。
這就是征服王的寶具——王之軍勢。
「肉體會毀滅,靈魂將會如同英靈一般,被召喚到這個世界,和他之間的情誼,才是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最大的寶藏,征服之王道。」
征服王張開自己的雙手,彷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時代,霸道的像是世界唯一的王,因為在他馳騁的大地上,只有征服,只有掠奪,他就是唯一的王者。
滾滾黃沙之中,他面向那位最古老的王,舉起手中的劍,豪邁的聲音傳遍整個沙漠,張狂的不可一世。
「敵人是萬夫莫開的英雄王,夠資格當我們的對手,讓最原初的英靈見識一下我們的霸道。」
黃沙漫天,征服王帶著韋伯,一馬當先,馬其頓的大軍緊隨其後,吼聲充斥了整個平原,強大的壓迫感隨著軍隊的賓士撲面而來,站在壓迫最中心的英雄王傲然挺立,略有些期待的看著殺向自己的王。
「霸軍之主,來吧,現在就讓你知道何謂真正的王者。」
手中閃耀著金色的光輝,紅色的晶體方塊蔓延開來,閃耀著然後又回收成世界的形狀,一柄圓筒形的劍被他握在了手中。
看著那馳騁的大軍,英雄王開始理解了他的王道「讓夢想凝聚,邁向霸道。我稱讚你有這樣的志氣。但是,伊斯坎達爾啊……夢終將醒來。」
解鎖后的圓形劍刃再次延伸,乖離劍釋放的紅**力狂涌而出,英雄王手握著開天闢地的最強之劍,一劍斬出,天崩地裂。
沙漠在分離,大地在沉淪,天空也變得支離破碎,這是征服王寶庫里最強的寶具,一擊之威,湮滅一切。
大地上的裂縫出現在英雄王的面前,征服王策馬一躍,越過峽谷,在他的身後,馬其頓的勇士墜落地底,或被湮滅的空間吞沒,韋伯抬頭,征服王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遲疑與猶豫,他只是不斷向前,就行他的東征一樣,不斷征服,不斷掠奪,不知道退縮為何物。
固有結界在他這一擊之下破碎,三人一馬再次出現於鐵架橋上。
征服長出一口氣,對和自己同乘一匹馬的韋伯,再次問道「韋伯·維爾維特,你願意當我的臣子嗎?」
韋伯看著這張堅毅的臉,原本就性格懦弱的他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擦著淚他答道「你正是我的王,我所尊崇唯一的王。」
提著他瘦弱的身體,將他提下馬來,征服王低頭看著這位自己的臣子,開口道「讓人見到夢想是本王該做的,而身為臣子的你,該做的是將本王的夢想再次傳頌下去。」
拉緊手中的韁繩,征服王再次露出了他招牌示的爽朗笑容「活下去,韋伯,看完一切,然後向後世訴說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王道。」
一揚馬鞭,他對著自己的戰馬,高吼道「好了,我們去征服吧,布斯法魯斯。」
英雄王抬眼,身後金色的漣漪幾乎是要蔓延到天邊,這位能與他共飲的王,擔得起這場盛大的送別,無數的寶具在身後顯現,漫天的金色光雨將未遠川照亮,在這刀劍之雨中戰馬被洞穿,自己的身上也插著金色的戰矛,血水在結實的肌肉上流淌。
即便是遍體鱗傷,即便是一條漫長的路,他也不會回頭,一直向前,來到英雄王的面前,斬出自己的最後一劍。
可當劍刃都快要接觸到英雄王的腦袋時,他的動作卻突然僵住,金色的漣漪在四面八方出現,幾條鎖鏈之漣漪中伸出。
王之財寶中的寶具之一「天之鎖」,幾條鎖鏈將征服王緊緊的束縛住,英雄王從身後的漣漪中拔出自己最強的寶具,乖離劍送進他的胸膛,給了這位王最後一擊。
在彌留之際,他彷彿聽到了那夢中的濤聲,與各個時代的英豪在這裡大戰一場,這次的遠征也足夠讓他心潮澎湃,他呢喃般的低語「這次的遠征,也讓我雀躍不已。」
英雄王拔出自己的乖離劍,看著這征服之王,開口道「想要挑戰我幾次都可以,這個世界是本王的庭院,所以我可以保證,這裡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征服王聽著那世界之海的濤聲,眼裡的光芒一直未曾散去「真讓人開心,這個世界。」
在他所追求的夢中,征服王化為飛灰,消散於他馳騁的大地。
「榮耀盡在彼方」,曾經有位王如是說道,他率領軍隊在大地上馳騁,不斷東征,做著一個壯闊的美夢,在他的夢想的盡頭,是世界之海的濤聲。
這就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王道,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美夢。
王與王的戰爭落下帷幕,韋伯獨自站在橋頭的身影顯得分外清冷,他自認為自己是這場聖杯戰爭最沒有的Master,膽小又無能的半吊子魔術師,可他的Servant告訴他,正因為知道自己的渺小,才能追求更遠方的榮耀。
抬起頭,直面威風八面的英雄王,不因為其他,只因為自己是征服王的臣子,向其他的王低頭,是給自己的主君蒙羞。
「你侍奉的主君死在本王手裡。」英雄王俯視著韋伯,問道「你就不想為他報仇嗎?」
「我不能這樣做……因為挑戰你,我就會死。」韋伯腰背挺得筆直,就像那些馬其頓的勇士一樣。
嘴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感嘆,英雄王少有的聽完了這個「凡人」的話。
「我的主君給我的命令是活下去。」
從韋伯的身邊走過,英雄王頭也不回的說道「忠道乃是大義,你永遠不要忘了。」
雖然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但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稱讚一個「凡人」。
……
與此同時,在教堂的內部,愛麗靜靜的躺在禮拜堂的最後方,一個金色的杯子漂浮在她的頭頂,黑色污染物不斷從裡面湧出。
教堂是在山頂,而此刻古忘憂一行三人才剛趕到半山腰,並不是他們的速度不夠快,而是那「淤泥」狀的污染物,湧出后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人形的怪物。
人形的污染物直接壓下,古忘憂提起切嗣,「瞬步」發動,果斷避開,而Saber憑藉他的身手,也是輕而易舉的躲開。
身形剛剛穩定下來,一團污染物就在Saber的面前湧出,人形瞬間凝聚,這是蓄謀已久的偷襲,可回應它的只有一道劍鋒,幾乎是在站定的一瞬,一劍就砍了過去,身為最著名的英靈之一,Saber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
污染物瞬間潰散,可還是有一些污漬濺到了Saber的身上。
「沒事吧。」古忘憂朝著Saber問道。
「沒什麼。」Saber的話還沒說完,那些人形的污染物就在一瞬間潰散。
一聲凄厲的悲鳴自Saber的喉嚨里發出,她捂著自己的腦袋,黑色的鎧甲在她的身體上成型,金色的瞳孔逐漸失去了神采,就連她的眼睛也被黑色的面具所遮蓋。
掙扎平復之後,她的嘴角上揚,手中的聖劍化為黑色,舉起黑色聖劍,一劍斬出。
黑色的光芒瞬間就淹沒了切嗣和古忘憂,巨大的溝壑出現在Saber的面前,剛才的那一擊,竟然有這樣的威力。
「隨手就是咖喱棒嗎?」古忘憂提著切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剛才的那一瞬間,他果斷最大限度的催動「瞬步」,這才躲過一劫。
切嗣被剛才那一擊驚住了,Saber全力以赴的大招——誓約勝利之劍,竟然就這樣被隨手斬出來了。
Saber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絲毫不符合的貪婪之色掛在臉上,她狂笑不止,道「這個容器,真是太棒了!」
沒有先去理會突然黑化的Saber,古忘憂對切嗣說道「你先走吧,這裡交給我。」
撓著自己的頭髮,古忘憂一臉不悅的說道「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愛麗在醒來的時候,希望第一眼看到的,只可能是你了。」
切嗣愣了一下,仍是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卻將一句謝謝說的格外認真。他一直都是這樣,經歷的太多了之後,因為害怕失去而變得麻木。
古忘憂想起Saber問過自己的一個問題,一直都表現得沒節操,什麼都無所謂的他,為什麼這麼在意衛宮切嗣。
望著切嗣向前奔跑的背影,古忘憂喊出了那個答案「去吧,我所憧憬的英雄……正義的夥伴。」
Saber這才從喜悅中回過神來,黑色的聖劍指著切嗣的背後,她看著古忘憂,殘忍的笑印上她的嘴角「我有說過他可以走了嗎?」
「這個你倒是沒說。」古忘憂拖著自己的下巴道「不過先不管我真的好嗎?邪神瑪門。」
「原來如此,我可真是幸運。」Saber,或者說是已經佔領的Saber身體的邪神瑪門,她打量著古忘憂,開心的說道「沒想到一降臨,就遇到了玩家,可真是省去我很多麻煩呢。」
玩家?從一個NPC的口中吐出這個詞,實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聯繫起剛才系統的失誤,或許古忘憂真的要相信另一種可能了。
沒有給他求證的機會,瑪門踏步向前,劍風席捲而來「只要殺了你,這個世界里的不確定因素就都被排除了。」
「殺了我?」藍色的機械紋路在掌心閃滅,兩柄短刀凝聚成,架在一起擋下黑色的聖劍,因為怒火面色變得有些猙獰,古忘憂咆哮著說道「頂著Saber的臉,露出一副這樣噁心的表情,我也是非常想砍了你啊!」
短刀的力量在一瞬間被激發,直接將聖劍頂了回去,瑪門後退幾步,古忘憂手中的武器也化為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