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182章
「這是好事兒啊!」蕭珏寬慰著姜桃,「舅舅和舅母成婚時日也不短了,如今闔該給家裡添人了。」
蕭世南也跟著笑道:「就是,我上回就說嫂子膝下該添孩子了,你還說我想太多。現在嘛,這孩子可不是來的正好!」
姜桃紅著臉嘟囔,說:「好什麼啊?馬上阿楊下場會試,小珏也要立后選妃,你也要說親了,事兒都擠在一塊兒了。過幾個月我身子重了,怕是做什麼都不方便。」
「平素里姐姐已經夠累的了,如今闔該好好歇歇。而且我們都不小了,自己的事都能處理好的,姐姐別還把我們當小寶寶照顧。等真正的小寶寶降生了,我們一起幫著你照顧。」姜楊如今是真的性情內斂了,但因為知道家裡要添人,他說話的時候臉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得好好攢錢了!」楚鶴榮握著拳頭道,「等小寶寶出生得送他幾個好鋪子,還得分幾個得用的掌柜去。」
「那我送幾匹馬吧。」蕭世南接話道,「我娘最近正在教我馴馬,我外祖家也送了好些塞外的小馬駒來讓我練手。等我好好學個一年,正好把我馴出來的第一批馬當禮物。」
「我倒是沒什麼好送的,」姜楊摸著下巴想了想,「只能到時候教寶寶讀書寫字。」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可把小姜霖急壞了。他在旁邊抓耳撓腮的,最後只能道:「那我陪小寶寶玩!讓他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蕭珏淡淡笑著不接話,一副「你們儘管送,能超過我算我輸」的成竹在胸模樣。
姜桃聽著他們的話心頭軟成一片,撫著還很平坦的小腹笑起來。
「好了都別鬧了,這才一個月呢。等這孩子降生還有大半年,夠你們慢慢想送什麼的。」說著沈時恩又以姜桃需要多休息,把這幾個較著勁兒的小子趕了出去。
等他們都散了,姜桃就毫不留情面地伸手掐了沈時恩一把,啐道:「就是你哄我,說不可能這麼快懷上。如今還真讓小南說中了,傳出去真是讓人笑話死了。」
沈時恩平素就讓她掐的,現下知道她懷著孕了,自然是更不看輕舉妄動,連躲都沒躲一下。
姜桃看他任她掐著,雖然痛的直皺眉,但嘴角還是瘋狂上揚,笑得像個傻子似的,於是她也不惱了,問他說:「只是懷個孩子罷了,你怎麼就高興傻了?」
「噓!」沈時恩豎起食指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姿勢,說:「這小孩子最是記仇的,你仔細讓咱們寶寶聽到了,耍小心眼就不託生在咱們家了。再說什麼叫只是個孩子,這是咱倆的孩子,世上最好的孩子!」
姜桃噗嗤一聲笑出來,說:「往常都不知道你信這些的。」
說著話她越想越好笑,還耍小心眼呢!現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一個月,還是個小胚胎,能知道什麼?
沈時恩也跟著笑,「寧可信其有嘛。」
他是真的高興壞了,和姜桃說著話就讓人去開庫房搜羅家裡的東西,等著給孩子當見面禮。
姜桃看他翻出來的小刀小劍小匕首,笑得越發厲害了,說:「生兒生女還不一定,你就拿出來這些。自己還說小寶寶最記仇呢,萬一是女兒,該記恨你了。」
沈時恩挑眉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從我往上數,我家幾代裡頭胎都是生兒子的。而且家裡的女孩兒也不多,只我長姐是個例外,是幾代裡頭唯一的嫡長女。所以當年我爹娘對我姐姐都寶貝得很,家裡最受寵的就是她。」
姜桃倒真沒了解過沈家的這種淵源,不過作為一個現代人,她可不相信這個。
不過後頭沈時恩又道:「家裡小子那麼多,生女兒當然最好。這些東西還送給咱女兒,將門虎女玩這些怎麼了?到時候我再另外多準備一份別的就是了。」
兩人說著說著又笑起來,只覺得本就幸福的小日子,因為這孩子的到來,變得更有奔頭了!
……
再說蕭珏和姜楊他們幾個,出了正院之後幾人也沒散,轉到蕭世南的水榭里接著說話。
蕭珏見他們躍躍欲試地想給小寶寶起名了,就也說起了沈家幾代人生男孩遠遠多過生女孩的事。
幾個小子聽說很大可能還要再添個小子,不由都有些失望。
雖然小子也很好,但是家裡的小子委實多了些,鬧鬧騰騰的。
如果是個女孩兒多好啊,家裡唯一的小妹妹,肯定和姜桃一樣溫柔妥帖,善解人意,光是想想就讓人稀罕不夠。
「頭胎生男也無妨,」姜楊笑著道:「反正姐姐和姐夫還年輕,往後總有機會的。」
幾人一想也是,於是又都釋然了。
姜楊馬上就要考試,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傍晚之前他們就說散了,各自歸家。
臨散之前,蕭珏把姜楊喊到了一邊,低聲誇讚道:「寧北候那件事你辦的很好。」
那拍賣行確實是蕭珏的不假,但就算幕後老闆是蕭珏,也不好強買強賣,需要有由頭讓寧北候自投羅網,他手下的人才好藉機發作。
而且若是旁的大臣也就算了,蕭珏九五之尊,本不需要這麼麻煩,隨便尋個錯處就能把人按下去。
偏寧北候沒有實差,又不賭不嫖,讓人抓不到他的錯處。那侯夫人容氏更是進退有度,極少惹事兒。那姜萱雖是個蠢的,卻已嫁做人婦,不算是那家的人了。
加上蕭珏私心裡雖然覺得自家舅舅抬舉先未婚妻的做法不穩妥,但到底是自己舅舅,人前還是得維護他舅舅的臉面。總不好他舅舅剛抬舉了人家的嫡女,他這當外甥的就去打那家人的臉。
是以蕭珏也看不慣寧北侯府許久了,卻也沒尋到那麼個由頭。
後頭還是他來沈家的時候,姜楊和他提了一嘴,點出了寧北候最愛的一個前朝畫家。
那畫家生前名聲不顯,死後卻名聲大躁。但因為他生前實在太過撂倒,畫作沒有得到妥善保存,死前心灰意冷之下還自己燒毀了一多半,存世的真跡屈指可數,有市無價。
寧北候大小是個侯爵,他尋不到的東西一般人自然尋不到。
但蕭珏貴為一國之尊,讓人去宮裡的庫房一扒拉,還真找到了一幅。
於是他把那畫放到自己的拍賣行拍賣,自然而然地就把寧北候引上了鉤。其後再讓人故意抬一抬價,煽風點火,輕而易舉地就把本來就價值二三萬兩的稀世名作抬到了五萬兩的高價。
姜楊並不居功,微微欠身道:「我不過隨口一說,還是您的人辦事得力。」
蕭珏負著雙手仔細打量了一下姜楊,隨後道:「會試好好考。」
接著他也沒說更多,喊上王德勝就回宮去了。
等他走後,楚鶴榮才上前,恢復了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撫著胸口道:「阿楊,聖上和你說啥啊?」
此番是楚鶴榮第一次和蕭珏待在一起,雖知道在沈家不興論什麼身份,他們都只當平輩論處。
但這可是皇帝啊!人多的時候還好,要是私下裡兩個人獨處,楚鶴榮想想都覺得心慌。
姜楊搖搖頭說沒什麼,「只是沒幾天就是會試了,聖上鼓勵了我一番。」
楚鶴榮點點頭,等姜楊送他出去的時候,他才壓低聲音道:「果然聽你的沒錯,只要主動和姑姑坦誠,她不會怪我耍手段擠兌寧北侯府的生意。」
「說到這個我還沒謝謝你,」姜楊朝著他作了個揖,「本是那家子欺負了我姐姐,不該讓你攙和進來的。但生意場上的事,你家說第二,京城裡沒人家敢論第一,所以只能請你幫忙了。」
楚鶴榮連忙扶住他,又搭上了他的肩,道:「你姐姐是我姑,又不是外人,我能看著她被人欺負不吭聲?你能讓我幫忙,我高興還來不及!而且我祖母聽說是給蘇師傅的義女出氣,二話不說就出手了。也就是眼下時間倉促,只能讓那侯夫人的生意賠本,不然若是慢慢地埋線,保管讓他家背個幾百萬巨債。」
姜楊笑了笑,說:「來日方長。」
說著話他也把楚鶴榮送到了門外,看著楚鶴榮上了馬車后,姜楊回了自己屋。
他坐到書桌前,慢條斯理地打開了一張紙,開始寫各種寓意很好的字。
小寶寶的大名肯定是得他姐姐姐夫起的,他想搶也搶不過,不如就想想那孩子的小名,只要準備得夠多,總歸會有她姐姐滿意的。而且他並沒有相信蕭珏說的沈家的所謂傳統,男孩兒和女孩兒的名字他準備都想著。萬一真要是個小外甥女,他的勝算就更高了!
洋洋洒洒寫了三大頁紙,姜楊才擱下了筆。
隨後他把這幾張紙方方正正地疊起來收進抽屜里,認真地看起桌上已經翻到卷邊的四書五經。
今遭他要對付寧北侯府,所能做的只是花費時間打探寧北候心中喜好,其他事還只能藉助楚鶴榮和蕭珏的力量。
雖然事情的結果和他預想得沒有差別,但是也說明他還是太過人單力薄。
得真正自己立起來才行,姜楊在心裡想著,而後愈發用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