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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一

  他從前那麽性子跳脫、心比天高的一個人,這幾年讀書把性子完全磨平了。


  雖說他比薑楊多花了六年的時間才坐到了翰林院編修的位置,但黃氏已經是高興得不成了,拉著薑桃的手又是一通千恩萬謝,直說如果沒有薑楊的這數年如一日的提點,她家子玉絕對不會有今天!


  “阿楊的功勞是一方麵,也是你家子玉踏實肯學。”


  兩人寒暄了一陣,沒多會兒衛夫人也過來了。


  衛夫人則是來送紅雞蛋的,衛琅的妻子前一天生下了一名男嬰。


  雖然現在各家身份都高了,也不缺這麽幾個雞蛋吃,但到底是家鄉的習俗,按著習俗來才顯得親近。


  薑桃給窈窈剝著雞蛋殼,一麵聽著黃氏豔羨衛夫人當上了祖母,說眼下秦子玉總算是有品級了,也該說親了,本來她還擔心自己家底薄,根基淺,怕是在京城這樣的地方說不上好親事,沒想到這小子倒是磨刀不誤砍柴工,已經有了心宜的姑娘。對方是老翰林家的孫女,偶然來給祖父送飯的時候和秦子玉見過兩回,暗生了情愫。現在秦子玉正式成了編修,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聽著他們說話,薑桃也剝好蛋殼,喊窈窈進屋來吃雞蛋。


  窈窈邁著小短腿跑了進來,身後跟著雪團兒和三隻小家夥。


  沒多會兒蕭世南也下值回來了,進了屋喊過人就坐到了古麗身邊。


  小夫妻兩個感情好得蜜裏調油,一邊小聲說話一邊笑。


  屋裏氣氛格外和樂融洽,薑桃一會兒看看曹氏和黃氏,一會兒又瞧瞧蕭世南和古麗,最終目光落在一家四口形影不離的雪團兒一家子上,無聲的歎息了一聲。


  眾人停下了說話,詢問她怎麽了?

  薑桃搖搖頭,道:“還能怎麽?就是忽然想到了我家阿楊。”


  薑楊二十二歲了,這個年紀就是擱現代,大部分人也都經曆過心動、暗戀或者戀愛了,在這個時代更別說了,普遍都是幾個孩子的爹了。


  之前相看過兩次後,薑桃就尋思著難不成薑楊不喜歡勳貴家的女孩兒?然後就拜托了衛夫人尋摸了一些讀書人家的女孩兒的畫像。


  薑楊依舊沒有看上的,倒是那次衛夫人相中了自家的兒媳婦。


  現在蕭世南、衛琅、秦子玉都出雙入對的了,雪團兒都有孩子了,薑楊還那麽不緊不慢的,如何不讓薑桃憂心呢?

  薑桃本來就開明,現在是越發什麽都不要求了,隻要薑楊能尋個心宜的人,別說什麽家世背景的,即便是男子她也能接受。


  後頭沒多會兒薑楊和沈時恩前後腳回來了。


  薑楊進屋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心情很不錯的模樣,等看清屋裏的人和薑桃臉上的神情,他腳步一頓轉身就要開溜。


  薑桃好笑地問他:“你跑什麽?你姐姐是老虎要吃人啊?”


  薑楊被她喊住,笑了笑說:“當然不是,我姐姐最溫柔不過的,就是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公事沒辦。”


  他從前那麽性子跳脫、心比天高的一個人,這幾年讀書把性子完全磨平了。


  雖說他比薑楊多花了六年的時間才坐到了翰林院編修的位置,但黃氏已經是高興得不成了,拉著薑桃的手又是一通千恩萬謝,直說如果沒有薑楊的這數年如一日的提點,她家子玉絕對不會有今天!


  “阿楊的功勞是一方麵,也是你家子玉踏實肯學。”


  兩人寒暄了一陣,沒多會兒衛夫人也過來了。


  衛夫人則是來送紅雞蛋的,衛琅的妻子前一天生下了一名男嬰。


  雖然現在各家身份都高了,也不缺這麽幾個雞蛋吃,但到底是家鄉的習俗,按著習俗來才顯得親近。

  薑桃給窈窈剝著雞蛋殼,一麵聽著黃氏豔羨衛夫人當上了祖母,說眼下秦子玉總算是有品級了,也該說親了,本來她還擔心自己家底薄,根基淺,怕是在京城這樣的地方說不上好親事,沒想到這小子倒是磨刀不誤砍柴工,已經有了心宜的姑娘。對方是老翰林家的孫女,偶然來給祖父送飯的時候和秦子玉見過兩回,暗生了情愫。現在秦子玉正式成了編修,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聽著他們說話,薑桃也剝好蛋殼,喊窈窈進屋來吃雞蛋。


  窈窈邁著小短腿跑了進來,身後跟著雪團兒和三隻小家夥。


  沒多會兒蕭世南也下值回來了,進了屋喊過人就坐到了古麗身邊。


  小夫妻兩個感情好得蜜裏調油,一邊小聲說話一邊笑。


  屋裏氣氛格外和樂融洽,薑桃一會兒看看曹氏和黃氏,一會兒又瞧瞧蕭世南和古麗,最終目光落在一家四口形影不離的雪團兒一家子上,無聲的歎息了一聲。


  眾人停下了說話,詢問她怎麽了?

  薑桃搖搖頭,道:“還能怎麽?就是忽然想到了我家阿楊。”


  薑楊二十二歲了,這個年紀就是擱現代,大部分人也都經曆過心動、暗戀或者戀愛了,在這個時代更別說了,普遍都是幾個孩子的爹了。


  之前相看過兩次後,薑桃就尋思著難不成薑楊不喜歡勳貴家的女孩兒?然後就拜托了衛夫人尋摸了一些讀書人家的女孩兒的畫像。


  薑楊依舊沒有看上的,倒是那次衛夫人相中了自家的兒媳婦。


  現在蕭世南、衛琅、秦子玉都出雙入對的了,雪團兒都有孩子了,薑楊還那麽不緊不慢的,如何不讓薑桃憂心呢?

  薑桃本來就開明,現在是越發什麽都不要求了,隻要薑楊能尋個心宜的人,別說什麽家世背景的,即便是男子她也能接受。


  後頭沒多會兒薑楊和沈時恩前後腳回來了。


  薑楊進屋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心情很不錯的模樣,等看清屋裏的人和薑桃臉上的神情,他腳步一頓轉身就要開溜。


  薑桃好笑地問他:“你跑什麽?你姐姐是老虎要吃人啊?”


  薑楊被她喊住,笑了笑說:“當然不是,我姐姐最溫柔不過的,就是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公事沒辦。”


  他在執掌通政司這些年替百姓申訴了不知道多少冤情錯案,官聲很是不錯。


  月前蕭玨把他提拔到了督察院院當都禦史,正二品的大員,專事官吏的考察、舉劾。


  他的公務越發繁忙,躲說親的由頭就更多了。


  家裏還有客人在,薑桃也不好說他什麽,隻能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就放走了他。


  衛夫人和黃氏見了他難免都有些羨慕,尤其是衛夫人,他家衛琅是薑楊同屆的進士,還是那年的狀元郎。後頭兩人一道進了翰林院,品級還比那時候的薑楊高一些。


  後來兩人都從翰林院出了來,薑楊去了通政司,衛琅就去了禮部,那會兒兩人依舊稱得上是旗鼓相當,不分伯仲。


  但後頭薑楊辦事越發出挑得力,先做通政使,不過兩年又升遷至都禦史,而衛琅還是個五品郎中。


  不過六年,他已經把衛琅遠遠地甩下了。


  “你家阿楊真是不錯,換成旁人升遷得這樣快早就抖起來了。二十出頭的正二品大員啊,我隻在戲文裏聽說過!”


  黃氏還是沒有什麽心機,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顧及到衛夫人在場,薑桃就沒順著她的話說,而是道:“他仕途是順遂,再不用我操心半點的,可是這個年紀還打著光混。我就怕等小阿霖都要說親了,他還不急呢。”

  薑霖十四歲了,早些時候跟著衛常謙讀書,後來衛常謙複職後閑暇時光沒那麽多了,他就轉頭跟著複職無望、閑散在家的衛老太爺上課,下學回來後則由薑楊親自督導他念書,也防著他被衛老太爺養左了性子。


  正提到他,薑霖斜挎著書袋回來了。


  他已經完全瘦了下來,五官輪廓也清晰了,狹長的眼睛、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從前看著和薑楊還不怎麽想象的,如今完全成了薑楊的翻版,就是不熟悉他們的人一眼都能看出他倆是親兄弟。


  “姐姐說哥哥歸說哥哥,怎麽平白說到我了?”


  薑霖喊過了人後又接著道:“先不說我現在才十四,隻說我還未下場科考,連個童生都不是,怎麽就要說親了?”


  這小子現在也是個促狹鬼,明知道薑桃方才那話的主角不是他,卻把話往自己身上攬,傻子也知道他是為了給他哥分攤火力!


  “去你哥書房寫功課去。”薑桃塞了兩個紅雞蛋到他手裏就開始趕人。


  黃氏和衛夫人對視一眼,也不再提薑桃的“痛處”,轉頭說起京城的八卦來。


  黃氏繪聲繪色道:“寧北候府你們都知道吧?聽說這家出了件怪事。那寧北候夫人之前不是被送到了郊外的庵堂清修嗎?聽說最近不知道人就憑空消失了!寧北候府的下人和官差遍尋了好久都沒有找到,百姓都在說是狐仙鬼怪把她擄走了哩!”


  寧北候府這些年在京城這些年是出了名的倒黴,先是不知道得罪了誰,生意做不下去了,斷了進項,後來寧北候又因為五萬兩銀子和一家拍賣行的人起了衝突,被人打上門去,打斷了他家唯一嫡子的一條腿。


  後來就更好笑了,寧北候要請立世子,他那跛腳的嫡子自然是夠不上世子的位子了,就想著從其他幾個庶子裏選。那些個庶子早就讓容氏養歪了,品性惡劣且不說,為了世子之位兄弟鬩牆,手足相殘。本來就沒活下來幾個,窩裏鬥毒死了一個,淹死了一個。


  後來寧北候再一查,居然其中還有容氏從中挑撥,不然憑著那兩個庶子的本事,還鬧不到這種慘烈的結果。最後就是侯夫人容氏去了城外庵堂,對外說是清修,明眼人都知道多半是寧北候要休妻另娶了。


  本就是個從根上就爛透了的人家,發展到這一步誰都不奇怪。


  這家子眼看就要倒了,百姓們傳起閑話來更是不留情麵,就黃氏說的狐仙擄人還是好聽的,難聽的是說容氏在外頭有了相好的,直接私奔了。


  薑桃聽了還覺得有些可惜——容氏最在意的就是兒子的前程和寧北候夫人的虛位,而現在那些都成了泡影,她還等著看容氏最後的結局呢!

  有句話叫“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她們這頭剛說著寧北侯府的事,黃氏和衛夫人前腳剛走,下人來報說薑萱來了。


  薑桃已經有幾年沒見過薑萱了,當年她仗著侯府嫡女和狀元夫人的身份也經常出來交際走動的。但是後來寧北候府出事了,她夫君應弈然也一直在翰林院熬資曆、沒有實權,她慢慢地就從豪門上流的交際場合裏消失了。


  薑桃擺擺手就讓下人把薑萱領了進來。


  她大腹便便的扶著腰進了來,見了薑桃就噗通一聲跪下了,開口就求道:“過去得罪夫人全是我的錯,還請夫人放過我娘!”


  薑桃麵上笑容不變,問她說:“你這莫不是懷孕懷傻了,你娘失蹤確實離奇,但是關我什麽事?”


  薑萱也說不出其中的緣由。

  她現在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娘家倒了,和應弈然的關係也一直很差,而且長成的薑楊也不是個大度的,閑著沒事就在官場上給應弈然添添堵,最近升遷至督察院之後就更別說了,參他們夫妻和寧北侯府的折子就像不要錢似的往上遞,擺明了就是和他們過不去。


  他彈劾的角度也很刁鑽,知道寧北候和應弈然都不是會闖禍的性子,參的都是她和她娘。她們過去為了自家的生意確實做過欺壓百姓的事,但是上層勳貴哪個敢說自己的手是幹幹淨淨的?在薑萱看來,那不過是薑楊趁機報複罷了!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家不齊自然有礙官聲。為了這個,應弈然和她的關係越發差。要不是因為她好不容易懷了身孕,估計連翰林夫人的位置都保不住。


  回想起來,她的日子一直算得上順風順水,所有的不順、不幸都是從認識薑桃開始——薑桃的到來就好像一個信號,一道號角聲,拉開了她人生不幸的序幕。


  她娘的失蹤實在離奇,也隻有沈家這樣位極人臣的人家才能有這樣的本事。


  薑萱對著薑桃砰砰磕頭,薑桃麵色不變地看著她。


  最後反倒是薑萱自己停下來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這女人居然對大著肚子的她沒有半分憐憫之心?!

  她怔忡的時候,薑桃覺得她提供不了更多可以八卦的內容了,就不耐煩地讓下人把她給拉了出去。


  怕薑萱在她跟前碰瓷,薑桃還特地讓人托著她的腰,讓她在出沈家大門前連假摔都做不到。


  後來沒多會兒沈時恩也回來了,薑桃讓人準備開飯,飯食擺上桌後卻看薑霖一個人從前院回來了,說是傍晚的時候他去找他哥,他哥就已經出門去了。


  “這小子!”薑桃失笑地搖搖頭,“估計是怕我嘮叨他的親事,又不知道借著什麽事情躲出去了。”


  而此時的薑楊已經出了城,到了城外一座莊子上。


  前兩年幫著百姓伸冤,鬥倒了一個貪官後,蕭玨抄沒了那官員的私產後分要犒賞他,他什麽都沒要,隻要了這麽個不起眼的莊子。


  這莊子上的舊人都讓薑楊都給趕走了,隻留下了幾個信得過的小廝看顧。


  他負著雙手進了一個上鎖的院子,而後開啟了暗格裏的機關。


  機關按下之後,覆蓋了一整麵牆的書櫃移開,露出一間密室。


  薑楊點了燭台拿在手中,閑庭漫步一般走了進去。


  經過一條深達地底的隧道,薑楊的麵前出現了一個鋼鐵澆築而成的牢房。


  而牢房打開,裏頭半躺半坐著一個頭發散亂的婦人,婦人的手腳都連著焊死在牆上的鐵鏈。


  見到了薑楊,婦人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手腳並用地就要往他麵前衝去。


  無奈那鐵鏈並不長,她衝出去三兩步的後就被拉扯著跌坐在地。


  薑楊並不看她,隻是走到牢房另一頭的桌前將燭台放下,而後拿出一方帕子捂住口鼻,借此地方鼻尖難聞的氣味,這才慢悠悠地開文問道:“今天你肯寫罪狀了嗎?”


  婦人桀桀怪笑起來,撥開額前的亂發露出一張蒼老肮髒的臉,赫然正是月前失蹤的寧北候夫人容氏。


  容氏笑完又用嘶啞的聲音吼道:“她是妖女!她這輩子也該被燒死!你明明知道現在國舅府裏那個不是你親姐姐,你非但不把那奪舍的妖女弄死,反倒來追問我上輩子是怎麽害死那妖女的,你真是枉為人弟!”


  薑楊聽著她一連串的咒罵並不動怒,等到容氏吼不動了,他才慢條斯理地站起身,“等你什麽時候認罪,什麽時候就能出去了。這樣暗無天日、豬狗不如的日子有什麽勁呢?我勸你還是早日想開吧。”

  容氏譏誚地扯了扯唇。


  當年的侯府嫡女薑桃就是被她燒死的!


  那場大火並不像外界傳的那樣,是沈國丈的政敵所放。


  而是她授意庵堂的主持師太放的。


  火從內部起,自然是查無可查。


  而她和那庵堂的主持是陳年舊友,事發後就沒有再聯係,是以多年來都沒人懷疑到她頭上。


  但是前不久她被寧北候厭棄,被逐出了府,娘家不肯收留她,她無奈隻好投奔了舊友,對外隻說是在庵堂清修。兩人重新產生了牽連,不知道怎麽就讓薑楊給盯上了。


  在庵堂的日子清苦,她也靜不心來禮佛,就讓人買了薑桃新開的繡坊裏的十字繡品,然後把繡品穿在小人身上,借此詛咒薑桃。


  主持看到繡品就大驚失色,從箱籠裏找出一方看著有些年頭的帕子。那帕子也是用十字繡的技藝繡出來的,而眾所周知這技藝是國舅夫人微末時自創的。


  容氏問這帕子從何而得,主持告訴她是當年她那個被大火燒死的繼女留下的。


  電光火石間,容氏突然明白了!

  而就在她準備以此大做文章的當夜,她忽然被人迷暈,再睜眼就出現在這暗牢裏。


  容氏立刻和盤托出了薑桃在別人身上起死回生的秘密,雖然她眼下並沒有證據,但她絕對有信心可以查出真相!


  本以為薑楊知道這件事會和他站到同一陣線,沒想到薑楊卻像早就洞察了一切,不理會她不說,反而詰問當年庵堂的那場大火。


  容氏當然不會認,本朝律法寫明了殺人償命,她這不是自找死路嗎?而且光她送命還不算完,認罪狀一寫,她的兒女也會被牽連,再沒有翻身的可能性。傻子都知道薑楊不會放過她,何必認罪枉添罵名?


  “你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容氏癲狂地看著他,“我被你關了這麽久都沒人來救我,就是你直接殺了我也沒人會知道的。你位高權重,就算物證不足,你也完全可以靠手段可以給我定罪,何必一定要我自己親手寫下認罪狀?”


  “這多沒意思呢?”薑楊摸著下巴笑了笑,“殺人誅心,自然是誅心更有意思,不是嗎?”


  容氏看著他意味不明的笑忽然遍體生寒。


  “你和那個妖女早晚會遭報應的!”容氏恨的咬牙切齒。


  薑楊無所謂地聳聳肩,朝著門口而去,“對付你這樣的人也會遭報應?這說法真挺新鮮。”


  容氏見他要走,又是一陣咒罵。


  薑楊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從什麽時候懷疑這些的呢?


  可能是那一年他上山去尋她,她見了他並沒有像過去那樣露出厭惡的表情,而是笑著問他冷不冷,而後手腳笨拙地給他生火取暖;或許是她後來性情大變,還突然學會了精湛的刺繡技藝,卻隻說是在夢中被三霄娘娘教授;或許是他中舉後回去給父母修葺墳塋,卻發現父母的墳塋旁還埋著她過去愛不釋手的金首飾;亦或許是到了京城後,他那將她愛若至寶的姐夫突然把前頭已逝未婚妻的墳塋遷入了沈家祖墳,而她卻沒有表現出半點兒不高興……


  零零碎碎的事情太多,串聯起來組成了事情的真相。


  薑楊回到家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


  他公事多了之後就習慣了睡在書房。


  書房留著一豆燈火,薑桃趴在他書桌上睡著了,旁邊放著一個白瓷燉盅,顯然是來給他送補湯,一直在等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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