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三人回到房間里, 狼狽的樣子讓一直提著心的蘭蘭有些絕望。之前祁曉來的時候她就在祈禱這兩人千萬不要出事,出事她基本就沒得混了, 別說武替、助理什麼的,只怕未來在娛樂圈就寸步難行了, 她本身沒什麼地位, 後台也不過一個二線小演員。她不敢說話, 縮在角落裡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就怕祁曉一個眼風掃來, 她覺得自己可能會魂飛魄散。
然而這可能是躲不過的,這個事情祁曉並不希望再多一個人知道,他進屋就看到了在角落裡的蘭蘭, 此人眼神飄忽不定, 平日里看不出來, 被他嚇過以後就很明顯, 一看就不是什麼可以信任的人。祁曉對著門外指了指,意思很明確, 滾出去。
蘭蘭心裡一慌, 然後迅速的走了出去, 甚至連東西都沒帶,她不敢停留, 待出去靠在門板上才鬆了一口氣,其實出來了, 也好。
多餘的人走了以後, 祁曉把禾微安排在沙發上, 樓若也愣愣的跟在邊上,他嘆了口氣,「我什麼都不說,你們去梳洗一下,今晚先休息,好不好?」
這主要是多了樓若,不然祁曉不會那麼說,要是單是禾微,他早就把人抱上床了。
兩個姑娘涉世程度不同,禾微到底是經歷過生死的人,現在她還有知覺,還活著,就沒什麼可以懼怕,只是手上超負荷運動過後,有些無力,她拉了拉祁曉的衣角,「我沒事,但身上有些疼,我房間里有醫藥箱,你能幫我拿一下嗎?」
樓若則整個人傻傻獃獃的,彷彿還活在夢裡,淚水一直流一直流,從有聲到無聲。
祁曉點頭,找到禾微說的地方去拿了醫藥箱,親自動手解開了禾微的上衣,屋裡除了祁曉,沒別的男人,禾微也不做作,她讓祁曉把上衣直接脫了就是,長褲也一併褪下。只餘下了內衣褲。
祁曉再次仔細打量了一下,禾微白玉般的肌膚,上面細小的擦傷不少還有威廉的血跡濺在果露處,斑駁的有些滲人,他本想下手卻有些不知所措,「你要不要先去沖洗一下,都是血跡。」
禾微自己也看到了,點點頭,但是舉起手又嘟起嘴,「我手沒力氣。」
祁曉看了看她忽然生動的臉,心底忽然有些想笑,他也確實笑了,她的堅強讓他安心,這樣一如平常的表情,把他高舉著的心放下了,「我去給你放水,一會幫你擦乾。這樣沒問題吧?」
祁曉是很想全程參與幫她洗澡的,可把樓若獨留在客廳里,他總怕這個小姑娘做傻事。
不是祁曉愛心泛濫,而是出了人命連累到的人太多,之前就說過,這件事情擴大對禾微的名聲沒有任何的好處。
禾微點頭,乖巧的坐在沙發上,待祁曉進浴室以後,輕輕的拍了拍樓若。樓若的眼神有些茫然,淚汪汪的轉過頭來。禾微就這麼靜靜給她看,把身上的血污和傷痕都袒露在她的面前。樓若蓄在眼裡默默往下淌的淚水開始增劇,最後終於又痛哭出聲,她忍不住抱住了禾微,禾微拍拍她的背,柔聲道,「沒事了,沒事了。」
情緒是需要釋放和共鳴的,這是禾微在書上看到的,如果一個人覺得自己很慘,想不開,那就讓她看看更慘的,所以禾微讓她看自己,樓若雖然是險些被侵犯,但身上的傷痕並沒有禾微多,凱文為了得逞獸性並沒有威脅到她的生命。而威廉則是有些癲狂了。
一個威脅到的是清白,一個是性命,孰輕孰重明眼人都看得出。在這個浮華的都市裡,樓若還不至於為胸被垃圾摸了兩下就去死,但是她方才是真的進了死胡同,恐懼和自愛自憐佔了主導,看著禾微才想起來,原來是有人同甘共苦的。
祁曉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抱在一起,樓若身上本來就是披著的外套,一激動早就掉了下來,他移開視線,敲了敲門板,「你倆要不要一起洗,在裡頭也有個照應?」
男人的聲音讓樓若意識到自己的果露,趕緊護住胸部,唯唯諾諾道,「可以嗎……」
禾微點頭,她不在意這些,身體髮膚都是上天給與的禮物,是不能隨便給人看沒錯,但不是被人看了會發生什麼,更何況這裡的男人是她最愛的人,最親密的人。她大大方方的站起身,帶著樓若去浴室。
浴室里水放滿了浴缸,兩個姑娘站進去,瞬間滿了出來,溢在地板上打濕了地上的髒亂的衣物。禾微洗的很仔細,就怕有碎片落在裡頭。樓若則使勁兒的搓著上半身,她覺得這讓自己噁心。
因為禾微的手沒什麼力氣,樓若還是幫到不少忙的,在幫助禾微的過程里,也讓樓若變得更加冷靜和平和。動作也愈加的快速,幫禾微從腿上挑出了花瓶碎片,扎在肉里的碎片因為褲子的緩衝並不是很深,但煩在細碎。
兩人約莫洗了有半小時才起來,起來剛想起來,光記得洗澡,忘了拿衣服。禾微倒還好,她就是什麼都不穿出去也沒什麼大事,關鍵是樓若,真是還好兩人一起了,禾微裹了浴巾出去,幫她拿衣服。自己則緩緩再說。
樓若的興趣穩定了,祁曉也終於放下心,可以好好安慰自己的姑娘。樓若是個識趣兒的人,想一個人回自己的房間,卻被祁曉組織了,有些話,樓若也該一起聽。
他給三人都倒了水,緩緩開了口,「這事兒我不打算報警,你們怎麼看?」
這是主要在問樓若,禾微的眼神已經表達了全權信任的感覺,而且報警?她從沒想過。
樓若皺眉,「不報警就放任他們逍遙法外?!」
祁曉知道這可能很難讓樓若接受,因為不報警保護的是禾微,但樓若所受的委屈勢必會被掩埋。「抱歉,報警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處,我坦白說,我是為了小微考慮,事情發生在威廉的房間,禾微怎麼去的,為什麼去就說不清,再者我們打傷了威廉,他的傷肯定比我們要重的多。真的報了警,他說辭一改,對我們很不利。你嘛……我說一下我自己的想法,他的名氣比你的大,如果他表示你是自願的,只是為了情趣,那你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樓若的眼睛睜得很大,非常不可思議的樣子,好不容易平息下的怨氣,化為怒氣飆升,「他一個畜牲我還自願?!」
祁曉眸色如水,平淡無波,靜靜的看著樓若,告訴她這就是現實。樓若瞪著祁曉的眼睛沒多久就敗下陣來,那海水一樣深沉的眼眸里,她看不到任何希望,「為什麼!」
祁曉低下頭,他也很無奈,從禾微的角度,他必須說服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