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單純如白紙
雲海翻湧，奇麗多姿，偶有大風吹卷，雲霧幻化，頓時意象萬千，想象更是萬萬千千。看著眼前那波瀾壯闊的浩瀚之姿，先前的緊張和僅存的恐懼頓時煙消雲散。
「好壯觀，好漂亮！」楊成不由脫口讚歎道，也許是太過激動，他緊抱著何曉瓊的雙手不自覺也是收緊了一點。
先世界雖然也有飛機可以航空，但窩在鐵殼子里哪有直接感受這浩瀚大氣的場面來得痛快。
「你給我消停點，你再亂動，信不信我直接把你踢下去！」
也難怪何曉瓊會怒氣滿滿，御劍飛行，本來以她現在的能力單人尚可，但答應過楊成要帶他到闕天宗，所以臨行時就不能不帶上他了。
兩人一劍，本來飛行的就很吃力，可恨身後的那傢伙一路還不消停的喋喋不休，她都快崩潰了。
不是拉著她問下面是什麼地界，就是問遠處漂浮的天地是什麼東西，還一個勁地感嘆沒帶手機，說什麼遺憾不能拍照，要不然還可以發朋友圈炫耀一下之類的。
手機是什麼東西，那朋友圈又是什麼鬼，有時候聽著眼前的男人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她真的懷疑他的腦殼子是不是出了問題？
「曉瓊，我們什麼時候能趕到闕天宗啊？」飛行了這麼久，楊成依舊按耐不住自己的興奮問道。
「誰讓你直接叫我的名字的，我允許了嗎，」何曉瓊秀眉緊蹙道：「以後到闕天宗你果真是做了雜役弟子，最好不要對外人提起我的名號。」
「為什麼？」楊成不解。
「我又不是什麼大能，在宗派也沒什麼威望，就算你出了事情，我也保不了你！」
「那也沒關係啊，我一定會安分守己的努力修行，暫時的目標爭取早日可以從雜役弟子晉陞到外門弟子，對了，你平時會來看我的吧？」
何曉瓊嘆了口氣道：「我為什麼要去看你，不是說了嗎，我只負責帶你到闕天宗，至於你以後的造化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雖然她很想對他說，這雜役弟子哪有修行的時間，能不被當作奴隸已經是萬幸了，想從雜役晉陞到外門，那千萬人數中又有幾個？
可看著眼前的男人滿懷希望和信心的樣子，她實在難以對他進行打擊。
「可是，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往來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我入了闕天宗的話，認識的人也就你一個了！」
「我都說了那是你的事情和我無關！」
估計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過分，何曉瓊又用平靜地聲調道：「闕天宗，乃是蒼穹大陸最為出色的五大仙派之一，其轄下有一百三十二城，子民八百萬，每年到宗門求仙緣的弟子無以計量。所以宗派招收弟子的標準極其嚴格，萬難進一，仙緣雖是難求，但凡人卻趨之如騖。那雜役弟子名義上也算是弟子，但實際上……」
「實際上怎麼？」楊成聽她說道這裡忽然不講，好奇追問道。
何曉瓊苦笑，實際上有多少人被雜役弟子這名號所累而枉送性命，但這話她實在無法對眼前的男子說出口，不過見他追問，又不好沉默不語，接著道：「宗派那麼多雜役弟子，都是隨機分配地方，我如何去找你，所以，你還是安心修你的行好了。」
「是這樣啊，那好，那就等我晉陞內門弟子後去找你！既然萬難進一，而且進階那麼困難，想必內門弟子還是很少吧，所以等我入了內門，我找你的話就容易多了。」
「你以為晉陞就和吃飯喝水那麼簡單嗎？一個雜役弟子能入外門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你還想連升兩階！」何曉瓊本來是想這麼說得，不過——她實在是不想打擊眼前的男子了，有夢想總還是好的吧。
其實，她現在有一點真的是注意到了，眼前的男子是不是過於單純了，單純得就跟白紙一樣。不入仙門，不知宗派勾心鬥角錯綜複雜，不入世塵，不知人心險惡，自己一時心軟帶他來做什麼雜役弟子，有朝一日，他會不會又會怪自己呢？
何曉瓊緊抿著嘴唇，暗自思量著，良久，心底暗呼口氣，算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抉擇，日後他真的處於絕望之時，和自己也是無關。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啊？」
「為什麼我非得和你說話啊，你就不能安靜一會，讓我好好飛行，不知道我很累嗎？」
「那個……那個……」楊成臉色有些微紅道：「其實我就是有件東西想送給你，就是怕你不喜歡，所以一直沒敢拿出來。」
「那就不要拿出來了，」將一個如是白紙的人帶去做什麼雜役弟子，何曉瓊只覺滿心的負罪感，她現在只求儘快趕回宗派，儘早和這個男人斷了任何聯繫。
不知道眼前的女子為什麼突然又變得焦躁，但楊成想了想還是從空間背包裡帶出了一件物飾。
那是一件飛魚手鏈，通體晶瑩剔透，上面一共串聯二十四隻小飛魚，更是難得這些飛魚造型各異，每一隻無不是精心打磨。
這飛魚手鏈本是他第一次在商城消費時系統免費贈送他一次輪盤大抽獎時獲得，不過看到無任何屬性純粹就一觀賞品的時候，說不失望那是假的。雖說空間出品必數精品，如果放在先世界的話，絕對算是價值連城，但在這個世界，然並卵。
他倒是更希望抽出個神器或者心法之類，但既然是隨機抽獎，那就沒辦法了。可惜他又不是女人，這東西除了扔背包還能放哪？
眼下臨近兩人分別，其實楊成也只是感激這些天何曉瓊對他的照顧，所以留著那玩意放背包不如送人。
「這個送給你！」送女孩子東西，對楊成來說從小到大還真是破天荒頭一次。
「我都說了我不……」何曉瓊本來是拒絕的，不過在看到楊成攤開的手心所放的東西時，她的後半句話生生咽了回去。
說起來，她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那麼精緻的工藝品，明明那麼細小的東西，可從雕琢和觀賞的角度來看，簡直就是鬼斧神工難得嘗聞。
「這些天謝謝你的照顧，這件飾品就當是我們的分手禮好了！」
「嗯……」可以看得出來，何曉瓊對這件物飾甚是喜歡，可要說接受一個男孩子送的東西，做為女兒家多多少少還是抵觸的，況且，她對眼前的男人頂多當是陌路交情，要接受這麼貴重的東西，實在有些羞恥。
「剛才聽你說了，進了宗派后就算是朋友也很難見面，我想你還是留下好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肯定會送你一件最上乘最好的東西的！」
「誰……誰……稀罕你送東西了！」何曉瓊一邊說著一邊將楊成手心的飛魚手鏈收了去，她的臉色有些發燙，不過也幸虧御劍飛行，楊成看不到她的臉色，要不然她決計是不會收下的。
這情況讓楊成也是感嘆非常，明明說著不要來著，結果這不是還是要了，女人的心思果真難懂，不過讓他也明白了一點，女人對亮晶晶的東西果然還是沒有什麼抵抗力的。
之後，或許是處於尷尬，兩人再沒什麼話可說。
不過，又當飛行一段時間后，突然聽到何曉瓊一聲「到闕天宗的地界了」后，看著眼前的景象，楊成的內心頓時開始火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