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上嵩山
只是華山派的這般發展,很快便引起了其他武林門派的忌憚,嵩山派更是首當其衝,收徒大典過後不過兩個月,岳不群收到了左冷禪傳來的信息,原本五嶽劍派一同定下的十年一次的會盟提前了,如今定在八月初一召開。
得到了這個消息,岳不群在與寧中則商議過後,決定帶上沈成平、令狐沖、梁發、高根明、趙明子、施戴子等十多名弟子,加上數十位外門弟子一同去參加會盟,其他弟子則按照規矩謹守山門,教導剛剛入門的眾多弟子。
岳不群一番忙碌,安排好了華山上的事務,然後才帶著沈成平等人離開華山,等到了潼關附近的一處城鎮,華山派就與恆山派的人匯合,兩派人馬近一百餘人便一同前往嵩山。
如今華山派與恆山派關係極近,先前在福州的時候,岳不群安排令狐沖陪同恆山派趕赴二十八鋪,憑藉獨孤九劍,令狐沖在那裡幫助定閑定逸兩位師太擊退了來襲的敵人,兩派關係更好,此次會盟也是決定一同前往嵩山。
數日之後眾人到了嵩山腳下,兩派對嵩山派均有戒心,自然不願在嵩山派那裡多呆。眾人不願提早上山,一直到了八月初一的早上,岳不群、定閑師太才率眾位弟子動身上太室山。
走到半山腰,四名嵩山弟子上來迎接,恭恭敬敬的向岳不群和定閑師太執禮,說道:「嵩山末學後進,恭迎華山派岳掌門,恆山派定閑師太,敝派左掌門在山上恭候多時了。」
四人又說:「泰山、衡山、兩派的師伯叔和師兄們,昨天便都已到了。岳掌門、定閑師太到來,嵩山派上下不勝榮幸。」
華山、恆山眾人一路上山,只見山道上打掃的乾乾淨淨,每過數里,便有幾名嵩山弟子備了熱茶糕點迎接賓客,足見嵩山派為這次大會準備得甚是周到,但也由此可見,左冷禪對這五嶽派掌門之位志在必得。
行了一程,又有幾名嵩山弟子迎上來,和岳不群、定閑師太見禮之後說道:「丐幫、崑崙、峨嵋、崆峒、青城各派的掌門人和前輩名宿,今日都已聚會嵩山,參與五嶽派推舉掌門人大典。岳掌門、定閑師太來得正好,大家都在山上等候二位大駕。」
這幾人眉字之間頗有傲色,聽他們語氣,顯然認為五嶽派掌門一席,說甚麼也脫不出左冷禪的掌心。
由此而上山道越來越險,領路的嵩山派弟子一路指點,道:「這是青岡峰,青岡坪。這是大鐵梁峽,小鐵梁峽。」鐵梁峽之右儘是怪石,其左則是萬仞深壑,渺不見底。一名嵩山弟子拾起一塊大石拋下壑去,大石和山壁相撞,初時轟然如雷,其後聲響極小,終至杳不可聞。
令狐沖左右張望一下,撇嘴對沈成平說道:「大師哥,你看嵩山派這些師兄也真不容易。」
沈成平看他神色便知道他又要搗亂,不過他本就不耐這嵩山弟子的傲氣,便很捧場的說道:「師弟何出此言?」
令狐沖嘆道:「大師哥你想啊,今日來到嵩山的有多少人啊?恐怕有幾千人了吧?每一撥客人上山,他們都要投一塊大石示威,定然要在此處多多預備大石,你看那邊還堆著不少,這山路又陡又滑,把這些大石搬到這裡定然廢了不少功夫!」
周圍的弟子聽了之後頓時強忍住笑點頭應道:「嵩山派的眾位師兄果然辛苦了。」
那嵩山弟子聽這些華山派的弟子們一唱一和的諷刺他,這路邊的不少大石,確實是他們事先刻意搬過來的。他心中雖氣,一時卻也無可辯駁。只得哼了一聲不去答話。
轉了一個彎,前面雲霧迷濛,繼續上行不久,陡見雙峰中斷,天然現出一個門戶,疾風從斷絕處吹出,雲霧隨風撲面而至。那嵩山弟子道:「此處叫作朝天門。過了此門咱們折向西北不久便到了。」
果如那人說所,眾人又上了一段山路,望見峰頂的一片空曠土地之上,無數人聚集。引路的數名嵩山弟子加快腳步報訊。跟著便聽得鼓樂聲響起,歡迎華山派和恆山派眾人上峰。
左冷禪身披土黃色布袍,率領了二十名弟子,走上幾步拱手相迎。岳不群拱手回禮,恆山三定也合十還禮,岳不群開口說道:「華山嶽不群見過左師兄。」
左冷禪道:「多日不見,岳師弟丰采尤勝往昔。岳師弟執掌華山派多年,將華山派打理的人丁興旺,有望漸復往昔之貌,真是可喜可賀!」他平日對人向來冷口冷麵,這時口中說「可喜可賀」,臉上神色,卻絕無絲毫「可喜可賀」的模樣。
岳不群聽他言語中暗藏嘲諷之意,說甚麼「人丁興旺,有望漸復往昔之貌」,其實是諷刺他華山派因為氣劍內鬥險些滅門。
雖然左冷禪的話不中聽,但是岳不群仍然彬彬有禮的說道:「不群奉師尊遺命,執掌華山門戶,自當以復興華山派為己任。否則愧對九泉之下華山派的列位先賢。」
岳不群這話外之意甚是明朗,暗指若是華山派在自己手中斷絕,縱死也對不住華山派的列祖列宗。這話不單單是說給左冷禪聽,同時也是說給身邊的恆山三定聽的。
左冷禪知道岳不群和恆山三定此時對自己已然是充滿敵意,若是自己針鋒相對,說不定這兩派的人此刻直接拂袖而去。這五嶽並派大會可就成了三岳並派大會了。
於是他語氣溫和了一些,緩緩說道:「五嶽劍派向來同氣連枝,今後五派歸一,華山派列位先賢,可不再單是華山一派的先賢,也是我五嶽派共同的先賢。岳師兄有志於此,那好得很啊。」
岳不群和定閑師太還好些,兩派其他人聽左冷禪這麼說,臉上已然現出義憤填膺之色。
左冷禪見狀連忙轉移話題,說道:「泰山派天門道兄、衡山派莫大、以及前來觀禮道賀的丐幫、崑崙、峨眉、崆峒、點蒼、青城等不少武林朋友都已到達,大家過去相見吧。」
便在此時,忽見山道之上兩名嵩山派的黃衣弟子疾奔而上,二人全力飛奔,顯然是身有急事。峰頂上諸人不約而同的都向這二人瞧去。不多時兩人奔到左冷禪身前,稟道:「恭喜師父,少林寺方丈方正大師、武當派掌門沖虛道長,親自率領兩派門人弟子上山來了!」
左冷禪聞言忙道:「他二位老人家也來了?那可客氣得很啊。這可須得下去迎接了。」他語氣似乎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沈成平見到他衣袖微微顫動,心中喜悅之情畢竟難以盡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