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領悟
「鏗鏘!」一聲劍鳴,似龍吟似虎嘯,豪氣沖霄!
劍光吞吐,猶如電光閃爍,赫赫然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瞬息間沈成平周身儘是劍光環繞,似游龍穿空翱翔,勁氣勃發,風聲呼嘯,又如游龍引頸長吟,綿綿不絕。劍光愈來愈疾,沈成平周身劍光直似霧中寒芒,乍隱乍現,卻又如怒雷震蕩,咆哮不已。
忽然,劍光乍消,沈成平身形卻是似靜還動,長劍緩緩划動,有氣無力,身形儒雅舒緩,一招一式全無剛剛凌厲逼人,殺氣四射的磅礴浩蕩。但劍身上劍氣越發濃郁朦朧,隱隱間似有無數虛影重重疊疊!
「喝啊!」
驟然吐氣開聲,震蕩長空,沈成平忽而身隨劍走,劍如天星,身似游龍,翻卷繚繞。劍氣破風,嘶嘶有聲,時而凝練,時而飄忽,時而狂風呼嘯,雷聲滾滾,時而細絲繚繞,若隱若現,時而似大日橫空,烈焰騰騰,時而似行雲流水,霧裡看花!
良久,身停劍收,沈成平愣愣的看著光滑如鏡的劍身,喃喃自語,「終於是對總訣式有所領悟了,我這些日子除了原本就擅長的養吾劍法、其他的希夷劍法、鐵線劍式、朝陽一氣劍等劍法原本只是粗通,現在隨著總訣式的領悟,居然都已經得心應手!不過與令狐沖相比卻還差了許多,除了這總訣式的領悟比我高之外,他已經領悟了三式了!」
有了這個對比,沈成平不得不感慨,主角光環太逆天,獨孤九劍改變了令狐沖的命運!從令狐沖他本身機智無雙、洒脫不羈的性情,甚至可以說是自然而然,無為而為的赤子本心,正是練習獨孤九劍的最佳心性。
獨孤九劍乃是絕世劍客獨孤求敗所創,最是講究料敵先機、后發先至,後人皆以為獨孤九劍是利劍劍術,在境界上不如『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和『草木竹石均可為劍』,其實這種說法有失偏頗。獨孤九劍首重料敵先機、后發先至的武學理念,其次才是九式變化無窮的精妙劍招,若是只論精妙劍招,這些劍招和太極劍法的程度差不多,都達到了招式精微奧妙的極點。
但太極劍法可是需要數十年功力為根基,再領悟太極之意才能發揮威力,那麼獨孤九劍自然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夠練成的,只有心靈極為聰慧敏捷、悟性絕佳之人,才能領悟獨孤九劍的精義,再漸漸結合乃至融入『無招勝有招』的武學至理,便能在臨敵之時,發揮出『乘虛而入,后發先至』的絕妙劍術。
恰恰令狐沖就是這樣的悟性絕佳之人,他原本就在劍法上頗有基礎,華山派的劍法他都學過,甚至還十分熟練,再有風清揚傳授獨孤九劍的劍意劍理,為令狐沖提綱挈領,激發令狐沖自身的絕佳悟性,使之很快就領悟了些許『無招勝有招』的武學至理,反過來再學習獨孤九劍那精妙絕倫的招式自然進境極快,使令狐沖的劍術境界直接躍過他自己總結武學『道』『理』雛形的一關,成就了更高一級的半步『無招勝有招』境界,成為一流劍客中的佼佼者,單單劍術便足以勝過絕大多數一流高手!
相比之下沈成平的進步雖然也很快,卻也遠不及令狐沖,但是他也不著急,因為這些年他總結得出了一個結論,其實包括劍術在內的種種武學招式修行,與內功需要長年累月的水磨工夫不同,分為漸悟和頓悟兩種。
漸悟,就是先辛苦修習自家門派的上乘劍術,將之融會貫通,推陳出新,練至種種變化信手拈來,出神入化的地步,再多多接觸其它門派的劍術劍理,將自己的劍術查漏補缺,變化無窮,漸漸臻至圓潤無礙,無跡可尋的境界,此時漸漸忘卻一家一派的劍術分別,化繁為簡,化腐朽為神奇,如此一步步從有至無,自然而然就達到了『無招勝有招』的境界。
而頓悟,則是悟性超絕之人在接觸前人劍術的過程中,因緣際會之下,有所明悟,直接超脫前人劍術招式的藩籬,不再受一家一派劍術之拘束,一步跨入『無招勝有招』的超凡境界。
兩相對比,沈成平已是明白,頓悟是一步登天,可遇而不可求,就像是現在,獨孤九劍放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能夠快速學會,更別提從中頓悟到『無招勝有招』的境界了。漸悟雖然耗時長久,但是資質要求卻降低了許多,只是到底能走多遠就看每個人自身的智慧和造化了。
而自己其實沒得選,沈成平心中清楚,自己便只有走漸悟這條路了!
不過,大道萬千,皆是殊途同歸,漸悟也好,頓悟也罷,都只是劍客追求劍道無上境界過程中跨過某一段路的方法罷了!
一旦選定漸悟的路,放下了對頓悟的種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沈成平整個身心反而一陣陣輕鬆,靈台清明如洗,心境驟然大進。
又這樣過了一段日子,或許是感覺到兩個人的獨孤九劍已經入門,有一日風清揚突然言道讓他們日後自己對獨孤九劍多加領悟,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一連一個月過去,沈成平和令狐沖二人都知道風清揚就不會現身了。
正因為如此,沈成平也就是每日上午與令狐沖討論劍法,下午就回去修鍊拳腳內功,近幾日,岳不群與沈成平一起研討武功,卻發覺沈成平劍法進步飛快,便問了出來,沈成平得到風清揚的叮囑,不可以透漏他的姓名,故而便說道:「我與令狐師弟在思過崖練武的時候遇到了一位華山前輩,得他指點,學會了一套劍法,只是他不願意透漏行蹤,在傳過劍法之後就消失了!」
岳不群本身便是精明的人物,風清揚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曉,所以立馬就明白了原委,畢竟風清揚的獨孤九劍在上一輩高手的心中還是很出名的,此時聽到沈成平與令狐沖得傳,心中大為興奮,同時卻又嘆道:「風師叔的武功更加出神入化了,他在華山卻一直沒有現身,想來是對我這個氣宗掌門不滿。其實若是他老人家現身,我就是讓出掌門之位又有何妨!」
沈成平心中知道若風清揚真的想要當掌門,自己這師父恐怕就不會如此洒脫了,不過他也沒有拆台,畢竟這乃是人之常情,就好像當慣了皇帝的人怎麼可能願意上頭多一個太上皇。
只能夠說道:「風太師叔多半是不想再理會江湖事務,所以一直隱居不出。而且師父這些年執掌華山門戶,成效斐然,他老人家多半也看在眼裡,否則當年劍宗還有人留下,他豈不早就會尋找劍宗之人來奪位了?而且將來若是遇到了劍宗之人,我們說不得還能夠將劍宗重新納入華山,使我華山派實力更增一籌。」這些話是沈成平想到接下來按照劇情,就是劍宗上華山來攪局了,沈成平才說出來了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