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江南變故
「是什麼人,竟然能夠躲過我的六識靈覺?」婠婠如今天魔大法剛剛入了十七重,尤其是今日里已經隱隱有所領悟,距離大宗師境界也不過是半步之遙,方才與師妃暄的交手,即便是最激烈的時候也不過是用了七八分的力道,一直注意周圍動靜,這人想要躲過他的感應,少說也得同級別的高手才可以。
木魚的聲音敲響,如在綰綰耳邊響起一般,每一次敲響,她心中都是一動,這木魚正是敲在她真氣呼吸之間,將她整個內息運轉打亂,她心中一沉,頓時知道來人非同一般,多半已經進入了大宗師境界,否則也不可能如此。
這時,綰綰前方慢慢地現出了一個枯瘦的身影,皮膚黝黑,穿著一件灰色僧衣,那僧衣已經洗得發白,他手中拿著一個木魚,而綰綰見到他,也是心中一驚:「沒想到嘉祥老和尚居然這麼快就治好了內傷,而且武功再做突破,還真是不得了!」
原來來人正是當日在洛陽天津橋一戰中四大聖僧唯一一個與師妃暄一同逃走的嘉祥大師,只是當日嘉祥大師內傷極重,尋常人沒有個一年半載絕不可能痊癒,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不到三個月就已經恢復,而且還突破了境界,成就了大宗師。
「這個消息一定要快些讓師父知曉!」綰綰心中轉過了這個念頭,嘉祥大師念了一聲佛號,看著綰綰道:「女施主果然不愧是祝后之徒,天魔大法居然已經有了如此火候!」同時一掌拍在師妃暄的肩頭,真氣湧入了師妃暄的體內,助她除去婠婠留在她體內的天魔勁。
師妃暄雙手合十,恭敬地說道:「多謝大師!」
婠婠幽幽地嘆了口氣,朦朧的秀眸之中水光玲瓏,一抹幽怨就是女人也感到心中憐惜。
嘉祥笑道:「施主的媚功出於自然,已經是無形無相了!和尚也不得不到一聲佩服!」
婠婠對於自己的小手段沒有奏效也不意外,說道:「莫非大和尚以為可以留下綰綰不成!?」
嘉祥大師道:「和尚並沒有留下女施主的打算,女施主若要走,貧僧不會阻攔!」
「可是綰綰卻偏偏想要試試大師的功夫呢!」婠婠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隨即天魔雙斬現出在手中,身如鬼魅,嘉祥周身要害均是在婠婠的攻擊之下。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想和和尚切磋,和尚我也只好應付一二了!」
「咚!」一聲木魚聲響起,正是敲在婠婠真氣運行轉換的瞬息,登時婠婠的氣機一亂,婠婠心中一驚,身子驀然後退,從前進到後退轉換得流暢無一絲的滯礙。
「和尚好本領!」婠婠讚歎道,倏然一陣尖叫,聲音帶著真氣鼓盪生風,向著老和尚擊來。
「魔門天魔音,和尚今日是見識了!」嘉祥大師單手托著木魚,大手一拂,空中登時猶如被撥動了的湖水一樣,現出了漩渦般的氣旋,天魔音登時被破。
婠婠心中驚訝,手上卻是並不慢,天魔雙刃直取他咽喉、心臟、腎臟、下陰四處要害,但見嘉祥和尚一拳擊出,登時有著重逾千鈞的感覺,空間也彷彿被這一拳洞穿了一般。
婠婠整個身體旋轉起來,如同蝴蝶一般落在丈余開外:「沒想到老和尚不單內傷恢復,還突破了境界,那麼婠婠就告辭了!」
「女施主請便!」嘉祥和尚笑眯眯地說道。婠婠望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師妃暄,輕功流轉,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
待綰綰離開了好一會,嘉祥和尚才嘆了一口氣,呼吸頓時就委頓了起來,讓他身邊的師妃暄心頭一緊:「大師!」
「我無事,不過是方才強行動用真氣,牽動了一下內傷罷了!」嘉祥大師嘆了一口氣,道:「陰后的兩個弟子個個了得,和尚我也不得不道一聲服,方才險些被對方試出了破綻!」
「若非為了妃暄,也不用勞動大師拖著內傷來此,只是可惜,巴蜀之行,到底未盡全功,不久之後,巴蜀百姓怕是要落入魔門弟子掌控之下了!」師妃暄嘆了一口氣道。
「阿彌陀佛,妃暄也不用氣餒,明軍勢大,巴蜀內卻是人心不齊,原本最多也不過是拖延一些時日罷了,如今正值亂世,魔門佔據了先手,也不是說我等沒有機會,方才和尚已經收到消息,李公子大破劉武周大軍,要不了數月,關中大局可定,有了龍興之地作為根基,事情尚有可為。」嘉祥和尚說道:「而且明軍在江南迫害佛門子弟,查封寺院,強迫弟子還俗,江南已經是民怨沸騰,百姓揭竿而起,如此情勢之下,明軍能不能夠拿下巴蜀猶未可知,即便是巴蜀落入明軍手中,短時間內,明軍也不會再有餘力擴張了,如此一來,唐軍在北方仍然大有可為!」
聽得如此,師妃暄也是露出悲天憫人的神色:「只是不知道這一番動亂,會有多少江南百姓會家破人亡!」
這個時候,剛剛離開獨尊堡的沈成平也接到了消息:「江南各地亂起?多處百姓起兵?!哼哼,看來佛門也是被逼急了啊,開始鼓動江南造反了,不過短短的半個月的功夫,居然就有二十餘個郡縣發生了叛亂,想要以此拖延明軍擴張的腳步!這雖然不是親自下場,卻也相距不遠了啊,果然是狗急跳牆!」
「沈兄打算如何處置?是否暫緩攻伐巴蜀?」旁邊的宋師道問道。
「不可!」沈成平緩緩地搖了搖頭:「如此一來反倒是正中了這些傢伙的下懷了,而且你看,虛行之傳來這個消息的同時,卻絲毫沒有求援的意思,也不見任何焦急,說明事情還在控制之中,這叛亂的地方雖然多,卻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不成氣候。而且我還要慶幸,幸虧我提前動手,將佛門在江南明面上的勢力清掃了大半,否則如今的聲勢,就不僅僅是二十餘處烽火了,尤其若是等我與其他群雄決戰之時,若是來上這麼一記,恐怕我就要兵敗如山倒,如今迫使敵人提前將底牌亮出來,清理了後方,我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他們如此作為,不過是飲鴆止渴,垂死掙扎罷了!」沈成平胸有成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