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將臨
歐陽鋒喪命全真教的消息很快的就被流傳了出去,從那之後,全真教天下第一道門的寶座也就更加的穩當了,從這天過後,沈成平除了每年會帶著小丫頭回桃花島探親,也極少再離開過終南山,如此十餘個寒暑過去了……
終南山的別院中,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愣愣的看著窗外七八個紙條莫名其妙的燃成火球,旋即灰飛煙滅,忍不住就大呼道:「大火球?……爹爹,我也要玩兒……」說著衝進屋裡,跑向沈成平,其後一個婉約少婦牽著個七八歲的男孩兒,跟著邁步進屋。
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在此世已算得少女了,沈成平也沒有像她小時候一樣隨意抱起,只溫和的拍了拍她頭上的丫髻,「好啊……等你將一陽指練到三四品,也能隔著丈外點燃紙條……」
小丫頭立時一臉沮喪,「我連七品還沒練成呢……」
小男孩兒過去拉著她的手,一臉認真的說道:「姐姐……我才剛剛練成第九品呢!」
小丫頭沒好氣的道:「九品更沒用……」
看著姐弟倆一臉的苦惱,婉約少婦撲哧一笑,從她跟著沈成平學習一陽指,至今已有十七八年。即使有九陰真經、全真內功、玉女心經等等內功絕學打底,前年的時候進入先天境界,她仍舊只將一陽指練到第三品。
但李莫愁的眼力不差,自然看出來了沈成平剛剛那並指一揮,絕非單純的一陽指可以概括,畢竟一陽指指力陽和凝重,凌空髮指定有破空呼嘯之聲,縱然練至第一品之境,對於指力控制的極其精微,想要達到這般隔著丈許引燃紙條的程度,也只能讓指力破空聲若有若無。
而剛剛沈成平並指一揮。無聲無息間丈餘外的紙條立時自燃,分明是以陰柔勁氣髮指,破空無聲。而在射中紙條時復又轉為陽剛暴烈勁氣,才能瞬間燃盡紙條。
眼看沈成平的這一手,李莫愁不由稍稍一驚,隨即又想起自己的來意,遲疑著道:「眼看三年之約再臨,你有把握勝得過孟雪晴嗎?」
「如今我的內力深厚,已經穩勝她一籌,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參悟到了葵花寶典中身法的精要,速度和身法都要搶過我,而且對於我的獨孤九劍也有了極深的造詣,我也不能夠說穩勝於她,如此一來……勝負還是五五開吧。」沈成平想了想道。
得益於年紀輕輕就晉入先天,如今更功參造化。近二十年歲月並未在沈成平身上留下多少痕迹。明明四十齣頭,卻依然是二十歲左右的面容。
「哼,三年之後又三年,這已經是第六次了,泰山之約什麼時候是個頭?我看你是與她有姦情吧,怪不得上次即便是我快要臨產了,都不忘去赴約!」李莫愁忍不住狠聲道:「你如今也是五個孩子的爹了,居然還不忘去偷腥!」
聽到這裡,沈成平也忍不住苦笑一聲,女人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記仇的,尤其是有關於另外的女人的時候,看著莫愁雙手叉腰,輕嗔薄怒的模樣,沈成平忍不住嘴角翹起,嘖嘖道:「莫愁……別的美女都是笑起來好看。你這拈酸吃醋的模樣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兒……」
「哼,等下看蓉兒妹妹怎麼收拾你!」莫愁頓時就拿沈成平沒有法子了,拉起兩個孩子轉頭就走。
那小丫頭沈玲玉是李莫愁與沈成平的第一個女兒,男孩沈元尚卻是她與沈成平的兒子,而黃蓉則是給沈成平生了兩女一子,看著李莫愁母子三個遠去,沈成平暗暗腹誹:那孟雪晴的確是一個大美女,可我與她比武,出手從來都不容情,稍有差錯甚至可能死在她的手下,又哪有時間來談情說愛,說到底,孟雪晴一心只有追求更高的武學境界,若不是如此,也不可能與開了外掛的自己相比不落下風,心思不純之下,早就敗在我的手下了。
轉念間,沈成平又想起來了,思及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泰山約戰,相比於蓉兒和莫愁的擔憂,他卻是充滿了期待!
過去的十多年裡,二人每三年一戰,已經戰了五次,外面的江湖人幾乎從未聽過泰山斗劍的一絲半點兒,也不知道還有人能夠與自十多年前就繼承了王重陽中神通名號的沈成平斗到如此的地步。
沈成平擁有體內神珠相助,修鍊內力的時候事半功倍,所以漸漸的真氣深厚穩穩佔據了上風,可這也不代表沈成平就穩操勝券,事實上他與孟雪晴這幾次相鬥雙方都各自吃過虧,但以沈成平的功力和孟雪晴的輕功,足以在攻擊及身前的瞬間或爆發真氣硬生生震開,或險之又險的避開,即使受傷也不過皮外小傷,不影響戰力,便只能算是輸了半招……接下來想要傷到對方就更難!
一直以來,沈成平都是靠著日益神奇的劍術與孟雪晴決鬥,因而二人每次決鬥。互相吸收對方的劍術精髓后,自身劍術都會突飛猛進一次,乃至如今,二人皆已明悟各自的劍道。並將畢生所學所悟的種種武學精髓、天地至理融入其中,達至尋常武林中人難以想象的超凡境界!
近四五年來,沈成平雖然每日仍舊練功不輟,但卻已經很少再劍,也很少再與他人討論劍道。這些舉動落在蓉兒莫愁這等親近的人眼裡,多少有些難以接受,畢竟習武練功。向來是一日練,一日功。一日不練十日空……練劍者從來都是終生劍不離手,哪有這般好幾年不怎麼拿劍的?
可她們卻不知,到了這個境界,劍法劍意早已浸入骨髓,身體記憶之深,已可終身難忘,就算多年不碰劍,只消手指一觸劍器,身體立生感應,心中無招,手中種種劍招油然而生。猶如天馬行空,了無痕迹,已脫離「熟能生巧」的淺薄境界。此間種種神奇玄妙,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足為外人道也……
天下人無數,唯知己與道友最是難求,因而沈成平與孟雪晴越斗越是惺惺相惜,如今泰山斗劍已經不單單是一般的生死決鬥,更是一種相互之間的另類論道,又哪有心思談及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