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果你死了的話！
顧予被嘴裡的煙嗆了一下，隨之下意識的將煙頭掐滅在了台階上，然後快速站起身，有些不安的看著靳烽。
顧予沒什麼煙癮，但偶爾會在沒人的地方安靜的抽上兩根，但總是背著靳烽，因為之前一次被靳烽發現，被嚴辭厲色的命令不準再碰煙。
那次，顧予也被靳烽以此為由摁在床上狠狠修理了一頓。
靳烽這才推門而入，一手插著長褲的口袋，微皺著眉，臉色微有些複雜，但並沒有顧予意想的那種怒容。
靳烽看著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的顧予，腦海忽然閃過剛才的煙霧裊繞中，顧予那張沉靜憂鬱的面龐，那沒什麼生氣的眸光，像日漸衰竭的空氣一般灰茫.……
靳烽心裡像堵了什麼似的很不自在，但又不想將那份不自在表現在臉上，最後只是沉著臉走到顧予身前。
顧予背靠著樓梯邊的牆壁，扭過臉看著地面，靳烽健碩的身形靠的太近，在顧予身上罩下一小片陰影，一瞬間顧予有種靳烽要對自己動手的錯覺。
靳烽俯下身，在顧予面頰上嗅了嗅，淡淡的煙草味混雜著顧予身上本有的溫熱撩人的氣息，一瞬間竟然靳烽有些心神蕩漾。
「我只抽了半根。」顧予開口解釋道，他還是有些怕靳烽發作的，特別是他現在還不能反抗的時候，靳烽陰晴不定的脾性和無時無刻的暴力，是他最為忌憚的，「以後不會再抽了。」
靳烽抬起頭看著顧予，毫不客氣道，「我不是說過不準抽煙的嗎？」
顧予看著地面，淡淡道，「對不起。」
靳烽捏著顧予的下巴，將顧予的臉掰正對著自己，「我跟你說話你得看著我，忘了嗎？」
顧予只好看著靳烽……
剛才那口嗆進喉嚨的煙，也無意間嗆紅了顧予的眼睛，眼眶中生出一層晶瑩的淚霧覆蓋著眼睛，令顧予此時淡漠的目光氤氳著一層楚楚憐人的水汽一般.……
靳烽的心狠狠跳了兩下，下一秒低頭粗暴的噙住了顧予的嘴唇，胸膛像塊堅硬的鐵石一般將顧予狠狠的擠壓在牆壁上動彈不得。
顧予感覺肺里的空氣都被靳烽擠了出來，恍惚間，顧予感覺身下一涼.……劇服長袍下擺內的長褲被靳烽扯下來了，連帶著裡面的**。
「唔……」
顧予想推開靳烽，靳烽則抓住顧予的兩隻手，將其單手壓在了頭頂的牆壁，然後嘴唇在顧予耳邊廝磨，聲音因裹挾著濃烈的慾望而沙啞不已，「再動一下試試！」
顧予不再掙扎，但隨著耳邊那金屬拉鏈緩緩劃下的聲響，顧予全身汗毛都倒數豎了起來，雙腿不自覺的打著顫。
靳烽根本壓抑不住心裡的衝動，好像每次面對顧予時，那種將顧予攥在手心，揉進血肉的慾望就變的無比強烈，已然跟著魔中蠱了一般。
顧予最後背對著靳烽被抵在牆上，靳烽一隻手壓在顧予的頸后，將顧予的臉死死摁在牆上動彈不得。
顧予牙關緊咬，實在難以壓抑時便咬住手背，在這隨時會有人進來的樓道，顧予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了極致。
樓道外的走廊，不時傳來路人的腳步聲，每次從門縫間傳來的聲音，都讓顧予身體顫慄不已。
但靳烽並不在乎別人會發現這裡，他也考慮不到什麼所謂的羞恥心和名譽，他只知道自己正在征服的男人叫顧予，只知道跟前這具身體有著令他欲罷不能的銷魂滋味，這一刻，任何意外都打斷不了他的享受。
靳烽最後做的有些過火了，結束的時候他倒是神清氣爽，酒足飯飽似的狀態，但顧予卻衣著凌亂的倚坐在牆邊，胸前的衣物被被扒下一半，肩膀與鎖骨間儘是靳烽的牙咬吮吻的印跡，此時正低喘著垂著頭，有氣無力的看著地面。
靳烽扣好腰帶，居高臨下的看了眼底上毫無生氣的顧予，抬腳輕踢了兩下顧予的小腿，有些不耐煩道，「就要了兩次也累成這副德行，我已經夠剋制了，行了行了，你抽煙這事兒我也不跟你計較了，趕快把衣服換了跟我回去。」
顧予低頭緩慢的理著身上的衣物，然後扶著牆緩緩站起身。
靳烽見顧予臉色蒼白，目光比剛才煙霧中的還要空茫，沉默不語的模樣像是要封閉自己，頓了頓，又把聲音放緩，但臉色有些不自然，「多大點事，以後盡量不在外面做就是。」
顧予沒有說話，扶著牆緩慢的走向樓道出口，從靳烽身旁經過時也無任何反應，活像一具行屍。
靳烽雙手插著口袋，不急不緩的跟在顧予身後兩米遠的地方，而後看著顧予搖搖欲墜的背影，幾次想上前抱著他向前，但走廊上不時走過路人，靳烽就也打消了這個想法，一直跟著顧予到了化妝間。
顧予換回自己的衣服后坐在化妝鏡前，他的化妝師為他卸臉上淡妝，靳烽就靠著化妝間的門框上，若有所思的盯著不遠處的顧予。
想起剛才在樓道里的瘋狂，靳烽心裡又開始有些後悔。
顧予一個人在樓道里抽煙，肯定是心情憂鬱，那時候他要是能過去陪他好好聊聊而不是雪上加霜，興許能拉近他和顧予的關係也說不定。
可靳烽轉念又一想，突然又覺得自己放低身架的去討好顧予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顧予現在這麼聽話其實也還不錯，他要是凡事隨他的意願，他肯定首先想做的就是遠離自己……
要是一不小心把人弄沒了，他上哪後悔去。
只是……的確有必要和他就未來兩人的相處模式好好聊聊。
顧予上了靳烽的車，上車前的短短一小段路，為不讓別人看出自己身體的異樣，顧予走的十分吃力，上了靳烽的車后，便靠著車窗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凱爾啟動車后，靳烽伸手將靠著車窗的顧予攬到自己懷裡，動作很輕，像是生怕會讓顧予感到不適似的。
顧予只淡淡的看了靳烽一眼，而後又閉上眼睛，但這淡漠的一眼，看得靳烽心裡微微泛酸。
過了一會兒，靳烽突然開口道，「以後我儘力控制自己，你……你要是不喜歡某件事，我.……嗯..我儘力不去做，只是儘力，我可沒說是絕對。」
顧予沒有說話，但因為是靠在靳烽的懷裡，臉上拒人千里，但身體緊緊依偎，所以靳烽也生不起脾氣。
「你要是對我稍微主動點，我也不可能隔三差五的對你發脾氣。」靳烽又忍不住道，「你是不是還在為你母親的事恨我.……」
顧予睜開了眼睛，目光毫無溫度的投向了車窗外.……
母親的仇……
他還能報的了嗎？
靳烽……
顧晉淵.……
這兩個人欠自己的債.……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討回來！
靳烽突然低下頭，嘴唇觸碰著顧予白皙細膩的耳廓，低啞道，「你怎麼樣可以不再恨我？」
顧予的目光從窗外收回，他緩緩抬起頭看著靳烽。
顧予冰冷的注視，令靳烽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劇烈跳動著，他幾乎是一眨不眨的與顧予對視。
十幾秒后，他聽到顧予說，「我不恨你.……如果你死了的話。」
安靜的車廂內，彷彿只剩下靳烽與顧予兩人的喘息聲.……
靳烽怔怔的看著顧予臉上那抹異常詭異的平靜，那就像張他完全陌生的臉，從裡到外，全部透著對自己的恨意，越是平波無瀾的表面，內里的恨意更深刻.……
其實這個時候，靳烽才如恍然大悟般的發覺了顧予對自己那份難以消除的恨意，他之前只知道顧予恨自己，但他對顧予心裡的「恨」了解的並不深刻，他只知道自己手裡緊攥著顧予，每夜當顧予安靜的睡在他的身旁時，他就有種被顧予深深眷戀的錯覺.……
就如此刻，顧予安靜靠在他懷裡，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他又怎會想到這溫馨的景象下，其實一片猙獰。
其實只要給顧予的一個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對自己露出獠牙，就像此刻，他也一不小心露出了自己真實的面目。
只是這再平靜不過的兩句話，竟擊碎了他醞釀在心裡許久的期待。
靳烽忽然掐住了顧予的脖子，幾乎是抱著掐死顧予的決心在一點點的收緊掌心的力量，而顧予依舊一動不動，他目光無波無瀾的看著五官猙獰，氣息絮亂的靳烽，最後緩緩閉上眼睛。
靳烽鬆開了手，他即便再如何失控，也能清晰的感知屬於他自己的恐懼，他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失手弄丟了顧予的命，害怕顧予有一天真的以死亡的方式離開他。
靳烽給了顧予一耳光，而後又抓著顧予的頭髮將顧予的頭死死摁在了車窗上。
「等跟我從國外回來，你這部戲也不用拍了。」靳烽咬牙切齒道，「你以後就給我老老實實的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