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溫文爾雅!
顧予的手勁兒不大,抓住男人衣服的手,隨著齊洪山身體向前而又鬆開了,但那名男子感覺到了,他下意識的駐足轉頭望去。
齊洪山渾然不覺,抱著顧予來到房門前,剛準備刷卡開門,顧予突然掙扎脫身摔在地上,然後扶著牆準備逃走,但意識不清,身形不穩,沒兩步被齊洪山抓住手臂,硬生生的拖了回去。
「到這了還想跑?」
齊洪山一手推開門,然後就準備將顧予拖進去,顧予迷迷糊糊的看到幾米外有個人影,張著嘴,吃力的喊道,「幫……幫幫我.……」
不遠處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抬腳朝顧予走來。
顧予拼盡全力,終於再次掙脫了齊洪山的手臂,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最後撞在了男人身上。
顧予緊緊抓住男人的手臂,虛弱道,「請……幫我……」
齊洪山已到男人跟前,橫著一臉的肥肉,伸手就準備將顧予從男人身上拽回去,結果男人將顧予一把護在身後。
「既然對方不是自願,先生又何必強人所難。」
男人的聲音溫沉悅耳,聽著十分舒服,顧予想看清男人的長相,微微偏過頭,但虛弱的視線中只有一個模糊的側臉。
男人比顧予高上半頭,身形修長挺拔,顧予被他擋在身後,幾乎被完全擋住身影。
顧予現在還覺得整個頭昏沉無比,所喝的那些烈酒加上齊洪山在自己腦後的那重重一擊,令他此時站立都異常困難。
如果此人不出手,那他今晚可能真就會栽在齊洪山這個男人手裡。
顧予緊緊抓著男人後背的衣服,生怕他會不聞不問。
「你誰啊?」齊洪山打量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不耐煩道,「管什麼閑事。」
男人指了指齊洪山身後,走廊吊頂上的攝像頭,不急不緩道,「攝像為證,這位先生不是自願跟你走,如果我現在報警,先生覺得後果會如何?更何況,您強迫的好像是一位公眾人物。」
齊洪山噎了幾秒,很不甘心的側身看了眼男人身後的顧予,最後又換上一張笑臉,「什麼強迫,就是你情我願的玩玩,我們都是說好的,他喝醉了,這會兒腦子不清醒,我先帶他回房。」
齊洪山說著就伸手去抓顧予,結果被男人一把擒住手腕,男人的臉色暗下幾分,沉聲道,「你若執意帶他走,可以,不過我會立刻報警,以及打電話給八卦周刊的記者,相信您這一夜不會一帆風順。」
齊洪山臉色鐵青,最後惡狠狠的指了指男人,「好,你有能耐,有本事報個名,下回兒見了面,我齊洪山好好招呼。」
男人溫文爾雅的一笑,「鄙人姓白,名,延霖。」
聽到白延霖這三個字,顧予明顯一怔,抓著白延霖衣服的手也慌忙鬆開了。
齊洪山離開后,白延霖才轉身扶著身形恍惚的顧予,輕聲道,「沒事吧。」
顧予愣愣的看著眼前英俊儒雅的男子,昏沉的大腦一時有些緩不過神,半晌才張著嘴,「白……白.……」
「白延霖。」白延霖微微一笑,輕聲道,「看來你好像還認識我。」
顧予當然認識……
白延霖是他出道以前,唯一打從心裡欣賞的藝人,無論是演技還是藝品,都是顧予心底的楷模,甚至於他在事業上,一直都以白延霖作為目標在努力。
只不過白延霖近兩年前就退出娛樂圈了,娛樂圈一年一茬的新人,白延霖便也被人逐漸遺忘。
但作為唯一的偶像,顧予聽到白延霖這三個字,都能立刻在腦中描繪出他的模樣。
「還能走嗎?」白延霖輕聲道,「要不我背你。」
顧予半晌才回過神,有些不知所措道,「沒……沒事,就是頭有點暈,能走。」
「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先到我房裡坐會兒。」白延霖小心翼翼的扶著顧予,「以免剛才那位先生還在什麼地方等著你落單。」
「.……那,麻煩了。」
「沒關係。」
白延霖將顧予扶到自己房間,顧予在沙發上坐著,不斷晃著頭試圖讓自己恢復清醒。
顧予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道謝,連忙道,「十分感謝白……前輩今天仗義相助,如果不是前輩出手,我都不知道自己會經歷什麼。」
白延霖遞了杯水給顧予,顧予受寵若驚的接下,臉色十分拘謹,白延霖不禁輕笑,溫和道,「雖然我們沒見過面,但我們相互應該不算陌生,你演的幾部劇,我都有看過,老實說,你是見過的近兩年新人裡面,為數不多的實力派。」
「多謝前輩,其實您以前演的劇,我也都有看過。」顧予見白延霖面帶笑容的看著自己,連忙道,「並非奉承,前輩一直都是我非常敬重的藝人,我也一直視您為自己的目標。」
「說實話,你和熒幕上給人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白延霖若有所思的看著顧予,眼底依舊透著溫柔的笑意,「真人好像更……」
白延霖想說「可愛」二字,但又擔心說出口會讓顧予覺得輕浮,於是便成了「特別」。
「一直叫前輩太見外了,更何況我早退出娛樂圈了。」白延霖想了想,輕聲道,「我大你三四歲,你可以叫我霖哥。」
「.……霖哥。」
顧予和白延霖算是同行,加上又相互欣賞,所以自然有聊不盡的共同話題,頗有種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感覺。
從聊天中顧予得知,白延霖父母從商,他很小就離開父母在外獨自打拚了,最後靠著一張英俊的面孔被星探發掘才進入娛樂圈,後來一直厭惡著娛樂圈的爾虞我詐與各種黑幕,加上同行陷害,忍無可忍下直接退出了演藝圈,如今投資了餐飲業,額外時間養貓寫書旅遊,生活相當文藝舒心……
白延霖的生活,其實也正是顧予一直以來嚮往的。
而當顧予想到自己不堪的經歷,總覺得與白延霖這樣優秀的男人,無論在做人還是生活上,都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日後他若成功擺脫了靳烽和顧晉淵的掌控,也將一輩子活在這兩個瘋子與變態的搜找中難以安穩。
「要麼你今晚就先住這,等天亮我再送你回去。」白延霖道,「我朋友在隔壁,我今晚跟他睡一塊。」
這時,顧予才猛然想起了靳烽!
糟了!
顧予慌忙摸著口袋,摸空后才又想起自己的手機在那家店的衛生間里被自己摔了,頓時臉上的血色褪的一乾二淨。
「霖哥,能告訴我現在是幾點嗎?」顧予慌忙問白延霖。
白延霖拿出手機看了眼,「十點半了。」
顧予連忙站起身,結果大腦突然湧上一陣暈眩感,整個人又差點摔回沙發上。
「怎麼了顧予?」白延霖上前扶住臉色蒼白的顧予,輕聲道,「是有什麼事嗎?」
「我得.……我得快點回去。」顧予努力冷靜道,「我……我臨時有點事需要回家,今天多謝霖哥的幫忙。」
「你這樣出去我怎麼放心,我送你回去。」白延霖拾起沙發上的外套穿上,然後又從卧室拿了件藏青色的外套給顧予穿上,「外面天很冷,你又喝了那麼多酒,受涼就麻煩了。」
顧予臉色有些難看,低聲道,「謝謝霖哥。」
白延霖執意要親自送顧予回去,顧予最後沒辦法只好坐上白延霖的車。
顧予告訴白延霖地址,白延霖不禁問道,「你住那麼遠,豈不是睡不了幾個小時又要趕往拍攝場地,劇組都沒有安排臨近的酒店嗎?」
「有,我只是……有些私事需要處理才回去的。」
白延霖看著後視鏡里,顧予複雜而又空茫的臉色,欲言又止……
畢竟才剛認識,對方的私事他也沒有立場去問。
送顧予到了公寓樓下,白延霖下車想扶顧予上樓,但被顧予拒絕了。
「不用了霖哥,坐電梯也就幾步路而已。」顧予刻意迴避著白延霖的目光,輕聲道,「霖哥你回去吧,我沒事的……」
白延霖自然能看出顧予的為難和不安,便也不再堅持,而是溫和道,「那到了公寓發個簡訊給我,對了,你好像還沒有我的電話。」
白延霖沒有拿工作用的名片,而是從隨身所帶的,巴掌大的記事薄上撕下兩張紙,用胸前口袋裡的鋼筆在紙上工整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然後放在了顧予的手心。
作為回禮,顧予也寫了自己的號碼給白延霖。
白延霖站在公寓的入口,看著顧予進了電梯才轉身離去。
顧予將寫著白延霖號碼的紙條放進口袋,在心裡醞釀著一會兒該怎麼和靳烽解釋。
站在公寓門口猶豫了許久,顧予開鎖打開了門。
一進門,顧予就看到靳烽站在客廳一側邊的窗前,金屬制的紗窗都被拆下放在了一旁,而靳烽還傾著身看著樓底。
只有靳烽一個穿著浴袍,看不見神情的背影,顧予也不知道此時靳烽的狀態是瘋子還是正常人,於是進門后也就站在門口未動,許久才低聲道,「中途出了點意外,我手機……丟了,並非故意遲……」
「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