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那年雪天

  翌日，洛城。


  高二一班。


  賀玖蘭單手撐著下顎，美麗的雙眸看著窗外的雪，風颳得很緊，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樣在空中飛舞，時不時用冷風吹進來，她卻並不覺得冷。


  去年的今天。


  她在大雪中哭泣，她說：「要離開，那麼，就請別回來……」


  她笑看沈楠，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如果我轉身，你就看不見我流淚對嗎？」


  沈楠微微一愣，然後點頭。


  賀玖蘭迅速轉身，她雙手插在口袋，她依然慵懶洒脫，但是，她的淚水蔓延在臉上……


  從此，我是由影子保護的。


  ……


  賀玖蘭心臟輕輕抽痛，一年來，她用影子保護了自己，她卻並不快樂，她都不知道是渴望他回來還是厭惡他回來。


  反正。


  心很痛，痛苦瞬間冰封了她的快樂，痛苦讓她再也無法開懷大笑，痛苦讓她變得沉默寡言，痛苦讓她沒有了以前的洒脫鋒芒。


  辱罵。


  嘲諷。


  取笑。


  她都無心去搭理，彷彿，別人罵的不是自己一般，她都已經麻木了。


  賀玖蘭回過神，一抹苦笑在失去血色的嘴唇邊一點點地綻開。


  尹泉清雅的聲音響起：「又想起他？」


  賀玖蘭眼珠子淡漠：「跟你沒關係。」


  尹泉微微蹙眉：「你現在是我女朋友……」


  賀玖蘭面孔蒼白，瞳眸卻依然清澈而冷漠：「還有一年，一年就要畢業了，你別忘記說過的話。」


  尹泉曾經說：「時間到高三畢業那一天，這期間你做我的女朋友，我便幫你！」


  尹泉眼中有著哀傷：「就真的不能愛上我嗎？」


  賀玖蘭烏黑的眼珠淡漠地看著他，溢出兩個字：「不能！」


  尹泉嘴唇微啟，喑啞的聲音：「如若用生命換來你的愛，我也願意！」


  賀玖蘭緩緩地抬起睫毛，眼底是一片猶如海水一般深沉的無奈，她的語氣稍微柔和：「那我也不會愛上你。」


  尹泉冷冷一笑：「那銀七炫做得到嗎？」


  賀玖蘭背脊猛然僵直，心痛得彷彿就要裂開。


  尹泉的語氣帶著一絲絲惡意：「你別忘了，他不辭而別，他口口聲聲說喜歡你，卻拋棄了你，現在你落魄成這樣，他在哪裡？」


  賀玖蘭如同受傷的動物，她的身體顫抖著，充滿冰晶的眼眸中閃動著破碎的光芒：「跟你有什麼關係？即便他是真的沒有任何原因的不辭而別，我也不會喜歡你！」


  她的眼珠淡然無神：「咱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她起身離開。


  尹泉語氣中的無力感，毫無掩飾地暴露了他內心的絕望與木然：「我真的愛你，沒有你，我覺得這個世界真沒意思……」


  賀玖蘭停下腳步，啟唇：「那麼，心為何不善意一點？」


  尹泉身體一震，單薄的身體已經被從窗口吹進的冷風吹得冰涼。


  沈小貝看了過來。


  她憎恨的盯著賀玖蘭，要不是因為尹泉，她早已經把賀玖蘭折磨的生不如死，她突然擋住賀玖蘭的路：「妹妹，明天學校舉行冬遊，每個人交一千塊，我已經幫你交了。」


  她突然俯身湊近賀玖蘭：「還有，高中畢業后，保送去帝都皇家學院的名額，不是你，而是我，你成績好也沒有用哦。」


  賀玖蘭唯一的目標就是能去帝都皇家學院上學。


  她捏緊了雙手，然後冷諷一笑：「我習慣了，我的一切你都想搶，恭喜你，這次又搶走了，但是……」


  她眉毛一挑：「每門課都不及格，你去了皇家學院，不怕丟了你爸的面子啊？」


  沈小貝氣得瞪大眼睛。


  賀玖蘭雙手插在口袋，懶散的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