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馬金陽
衝進來的野河村村民滿臉興奮,山村地處偏遠,晚上的娛樂活動並不豐富,很多人都是一入夜就早早的休息了,只有像馬金陽這種有錢人的家裡才會有電視之類的家電,貧窮如吳榮光的家裡卻連點都沒有,只能點蠟燭照明。
現在碰到了這麼大的新聞,村民們白天沒有用完的精力立刻找到了發泄的空間,聽到村長馬金陽新買來的孫媳婦在吳榮光家裡,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從床上爬起來,紛紛趕到吳榮光家裡看熱鬧,熱情的幫馬金陽踹門。
說起來,最不願破門而入的反而是馬金陽。
不管怎麼說,田妃瑄是他花了十萬塊錢買來,為了給馬家添後用的。如果田妃瑄今晚真的在吳榮光的家裡,就算是把田妃瑄和吳榮光殺了也沒有用,反而對他來說人財兩空,什麼也得不到。
所以馬金陽才偷偷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親侄子馬宏濤堵住後門,而來則在前門叫門,希望能夠在事態擴大之前就把事情控制住,但他也沒料到事情到底是傳了出去,造成了如此不可控制的局面。
馬金陽聽到大門倒下的聲音,彷彿自己的心臟都漏跳了半拍,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方才面色陰沉的往屋子裡走去。
這不過因為耽擱了這麼一會的時間,吳榮光的屋子裡已經被看熱鬧的村民們擠滿了,他這個當事人卻被擠到了外面,馬金陽年紀大了,跳也跳不起來,擠也擠不進去,站在外面吹鬍子瞪眼,只想罵娘。
就在他焦躁難安的時候,猛一抬頭,卻看見吳榮光的房梁處正有兩個人在往外爬,只不過晚上的月光雖然明亮,但到底不是白天,他又有些老眼昏花,看不太清楚兩人的模樣,只是難掩心裡的震驚。
隱隱約約看見其中一人身上裙子的樣式,馬金陽老臉鐵青,只恨不能現在就用竹竿將對這男女從屋頂上捅下來,只是一想到剛花出去的十萬塊錢,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強行忍下了這口怒火。
可是就在他以為這對男女就是吳榮光和田妃瑄的時候,村民們憤怒的吼聲從屋子裡傳了出來:「吳榮光,你他娘的把村長家的小媳婦藏在哪裡了?還不老實交代,今天就拆了你的屋……」
吳榮光雖然不知道沙必良和田妃瑄去哪裡了,但是既然村民們沒有找到他們二人,那他抵賴的勇氣就更足了,他這破屋拆了就拆了,若是承認了,恐怕小命就沒了。
生死關頭,吳榮光的頭腦清明無比,大呼冤枉:「各位,你們真的冤枉我了,就算把我家拆了,人不在就是不在……」
「還抵賴,有人親眼看見你吳榮光把人家小媳婦拐到家裡來了……」
聽著屋裡的爭吵聲,馬金陽暗自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禁眉頭緊鎖:這兩人中女的是田妃瑄,男的又是誰呢?
沙必良可沒工夫管下面的這些人,吳榮光的房子雖然是那種老式的瓦房,但是因為年久失修,剛才被村民們一撞,隱隱有一種隨時要倒塌的感覺。
懷中的田妃瑄輕飄飄的好像沒有重量,並沒有給他的行動帶來多大的阻礙,沙必良小心的走到屋頂上,瞅准不遠處的一個平地,低聲對田妃瑄說了一句:「抱緊我的脖子,閉上眼睛……」
被沙必良抱在懷裡的田妃瑄原本就閉著眼睛,聽到沙必良的這句話,以為自己剛才偷看沙必良的事情被發現了,俏臉頓時紅如晚霞。
「抱緊我的脖子。」沙必良見田妃瑄沒有動作,低聲重複了一句。
田妃瑄低聲哦了一聲,連忙伸出兩條纖細的手臂摟住沙必良的脖子,心兒劇烈的跳動著。
嗅到女孩兒身上的清香,沙必良的心神一盪,不過很快就被下面的嘈雜聲驚醒,回過神來之後,輕輕咬了咬嘴唇,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凌空跳了出去。
沙必良這一下全力跳躍,在月色的映照下,恍若凌空虛渡,飄然如仙。
目睹這一切的馬金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神色間充滿難以置信,結結巴巴的道:「這……這……」
落地之後,沙必良掃視了一眼四周,沒有發現有人在暗中窺視,微微鬆了一口氣,不過此時不宜久留,沙必良稍稍緩了緩,讓落地後有些發痛的雙腿緩了緩,這才抱著田妃瑄迅速離開。
他的目的地是馬金陽的家,他剛才已經跟吳榮光打聽過過,全村唯一的電話就在馬金陽的家裡。
在田妃瑄的指引下,沙必良很快就來到了馬金陽的家前,因為村民們都在吳榮光家裡看熱鬧,他們走得又是小路,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人。
馬金陽的家裡燈火通明,前院是一個老太太,正低著頭在清掃地面,另一邊坐著一個十來歲的半大小子,正蹲在客廳里玩玩具車,只不過他不知道怎麼操作,只是盯著開動的玩具車呵呵傻笑,等到玩具車停了,他還在呵呵傻笑,口水落了一地……
這就是田妃瑄的丈夫么?沙必良扭頭看了一眼田妃瑄,暗自嘆息了一聲,對田妃瑄說道:「走吧!」
「你別去……」田妃瑄輕輕扯住沙必良的衣角,低聲道:「你……你別去,我去就好了……」
沙必良一怔,明白過來:田妃瑄這是不願意跟馬金陽徹底鬧翻,想在這裡繼續生活下去,只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馬金陽對她恐怕會更加嚴苛,想要繼續呆在這裡恐怕處境會更加艱難。
望著田妃瑄眼裡的執著,沙必良悠悠嘆了口氣,緩緩點頭道:「那行,那你先進去,我再等一會好了。」
「嗯。」田妃瑄抿著嘴唇用力地點了點頭,鼓起勇氣抬起頭,清澈的目光牢牢地盯著沙必良,似乎想要把沙必良的面容牢牢刻在心裡,一直看了四五秒后,才默默地低下頭,轉身往屋子裡走去。
沙必良看著田妃瑄的背影,目送著她進入屋子裡,老太太看見田妃瑄,低聲咒罵了幾句,抬起掃帚就往田妃瑄的腦門蓋了過去,堅韌的竹枝在田妃瑄的臉上留下一面紅色的印記。
田妃瑄捂著臉痛呼了一聲,撲通跪下來,低頭認錯。
而她名義上的丈夫馬如龍依舊盯著面前的玩具車,似乎玩具車才是他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