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質疑
不過沙必良的低調註定是白費功夫，因為趙國強根本連看都沒有看他，而是期盼的看向苗若妍，等待苗若妍的回答。
「好！」得到沙必良的示意，苗若妍也用力的點了點頭，低聲安撫著身邊的林春花，讓她稍安勿躁。
不過林春花顯然也贊同她的決定，她雖然刁蠻潑辣，卻並不是不通人情，尤其是眼前可是人命案。
徵得苗若妍的同意，趙國強不禁鬆了一口氣，他雖然從事刑警行業有二十多年，可是在查案上真的沒有什麼天賦，要不然也不會被齊風這麼不靠譜的人壓上一頭了。
作為楚河區派出所的刑警，他們偵查人命案的機會比東河縣刑警隊還少，除了因為轄區人數較少以外，更重要的是這裡有平楚市和楚省刑警隊的存在，像這樣的人命案幾乎輪不到他們插手。
所幸，趙國強對於刑事偵查的基本流程還是知道的。
趙國強首先派人向周圍的群眾詢問死者的信息，有幾個膽大的看了死者的照片后，終於認出了死者。
死者名叫鄧光明，是一家證券公司的經理，現年四十三歲，離異，老婆跟孩子在另外一個城市，現在獨居於平楚市。據說他以前是個很開朗的人，鄰里關係相處的很和睦，不過在他與妻子離婚之後，就染上酗酒賭博的陋習，甚至還喜歡炒股。
鄧光明居住在八樓，這對於一棟大約二十樓的樓層來說，是一個很不錯的樓層，不過當警方把鄧光明家裡的門打開之後，沙必良不由微微皺眉。
打開燈，入眼處一片狼藉。
客廳里很髒亂，地面上到處都是吃剩了的泡麵、腐爛的果核以及很久沒洗已經發霉的臟衣服，此時才剛剛入秋，溫度還未轉涼，那些泡麵和果核上面飛滿了嗡嗡嗡的蒼蠅。
苗若妍連忙從帶出一個口罩戴上，不過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林春花沒有跟來，苗若妍拿到了林春花的住址后，便先打發林春花回去，明天會在聯繫她。
沙必良小心翼翼的踩在地面上，在房間里四處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房間中央茶几上的啤酒瓶和酒杯，酒杯里有一杯滿滿的啤酒，裡面還有一些氣泡在往上冒。
沙必良從客廳往陽台上走去，從陽台上往下看正好是鄧光明墜樓的位置，陽台上散落著一個空酒瓶，裡面還有一些未倒完的酒，拿起來湊到鼻子前聞了聞，啤酒沒有變質，說明這瓶啤酒新開的。
在沙必良四處檢查的時候，趙國強也發現了陽台上散落的啤酒瓶，他的眼睛一亮，指著啤酒瓶說道：「看來齊隊長判斷的沒錯，鄧光明應該是喝醉了酒，想到陽台上吹吹風，沒想到一腳踩在這個啤酒瓶上，腳下一滑，鄧光明失足從陽台上栽了下去。」
跟著趙國強來的警察頗為認同的點頭，一個個捏著鼻子詢問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不過趙國強是一名很負責任的刑警，即便他心裡已經有了定論，還是想徵求一下苗若妍的意見，看看有沒有別的想法：「苗偵探，你怎麼看？」
苗若妍也覺得趙國強說的有道理，不過她看見沙必良在陽台欄杆上走來走去，覺得有必要徵求一下沙必良的看法：「小沙，說說你的想法……」
沙必良倚著欄杆，看了一眼準備收隊的趙國強，說道：「我倒是有個不同的看法。」
趙國強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沙必良，不高興的問道：「什麼看法？」
「我覺得鄧光明並不是從這裡掉下去的。」沙必良並沒有直接否定趙國強的說法，指著欄杆說道：「你們看這個欄杆上面的漆，這些漆應該是最近幾個月刷上去的，沒有出現脫落和鏽蝕的跡象。」
趙國強不明白沙必良突然提到欄杆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是走到欄杆邊看了一眼，點頭道：「沒錯，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死者鄧光明的穿著？」沙必良沒有直接回答趙國強的問題，反而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不過這一次他沒有讓趙國強等人回答，因為剛才檢查屍體的時候只有法醫和趙國強在，他們主要在檢查鄧光明的死因，對鄧光明當時的穿著並沒有怎麼在乎。
「鄧光明穿的是一套黑色西服，連領帶都沒有解開，這對於一個上了一整天的男人似乎有點不正常。」沙必良隨口提了一句，看見眾人面上露出不以為然的樣子，又說道：「最關鍵的一點在於，鄧光明的皮帶扣上有一些新鮮的划痕。」
「這又能說明什麼？」趙國強被沙必良東拉西扯的話語攪得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道。
沙必良抿了抿乾燥的嘴唇，說道：「鄧光明皮帶扣上新鮮的划痕，表示鄧光明在墜樓之前肯定與什麼東西有過摩擦，而這個陽台的欄杆上並沒有類似的划痕。這說明，鄧光明並不是從這裡掉下去的。」
趙國強如有所思的看著欄杆，沉吟不語。
有人低聲道：「說不定是從窗戶那裡掉下去的呢？」
話音一落，四周紛紛投過來鄙視的目光，這名警察的臉微微一紅，梗著脖子道：「難道不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沙必良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抬手指向房間的幾扇窗戶所在的位置，譏諷的說道：「你可以從窗戶往下看，看看有沒有這個可能？」
那人還想辯解，趙國強擺了擺手，道：「沙偵探說的沒錯，從鄧光明的死亡位置來看，的確只有從陽台上掉下去的可能。」
說完這句話，趙國強抬頭看向沙必良，目光里多了幾分感激，似乎在感激沙必良幫他們減少了一起冤假錯案，詢問道：「沙偵探，那你說說，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很簡單！」沙必良微微一笑，說道：「接下來大家只要從四樓往上，逐層查看陽台上的欄杆，看看哪一層欄杆上有擦痕，那就說明鄧光明是從那一層掉下去的，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抓到兇手。」
「兇手？」趙國強眉頭微微一皺，疑惑的問道：「沙偵探是說，這並不是一起失足墜樓案，而是一起蓄意謀殺案？」
沙必良道：「現在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