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壓抑

  秦風的眉頭皺了起來，街道已經被異蟲再度佔領，誰成想原本隱蔽的行動會毀在一塊石頭上面，若是進行空襲的話小隊則必須後撤，導彈爆炸濺起的石頭不一定能對異蟲造成損傷，可對於任何一個人類來說都是致命的。


  「搜尋下水道入口。」秦風不甘心的說道。


  「其實這倒是一個最穩妥的辦法。」富山杉的聲音在秦風的耳畔響起，「既然已經成功接近了，從這裡進入地下水道系統甚至比從商場內尋根逐源的找到觸手鑽出的地方進去還要安全的多。」


  「只是一旦進入無論是打擊者直升機還是天狗機甲都再也不能提供有效的火力支援了。」秦風有些擔心這些冒險深入地下的小隊，地下與地上註定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最危險的是，那裡可是蟲子的主場。


  在擬定作戰方案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錯綜複雜的地下水道體系，即便是考慮到的話也無處尋找這些原本就很難找到的水道圖紙，現在卻要讓自己的士兵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深入地下，秦風多少有些難以接受。


  由數支小隊臨時組合起來的隊伍裝備上可沒有馬虎，區別於普通帝國武士，他們在構築防線的時候被緊急分發了防毒面具，這種帝**方在面對蘇聯在前線上日益頻繁的化學毒素空襲而研發的複雜裝置可不是傳統的防毒面具那般加了個過濾網了事，它內置了一個單獨的空氣凈化裝置，利用呼吸產生的面具內外的氣壓差異吸入外部的空氣，然後將其壓縮到微粒過濾器中，利用連接到動能卡賓槍上的電線為過濾器提供電力，空氣被過濾到一個絕對純凈的地步后才會被壓入呼吸管中，而與之相伴的其實還有一塊方形的類似宇航員背在後背上的供氧裝置，只是這回行動是在有氧環境中，並且潛入地下背著這麼一個裝置著實嚴重限制了士兵們的機動性，這才沒有配發下來。整個放毒面具與老式的外表並沒有顯著區別，一樣的黑色，一樣的駭人。空氣凈化裝置被外置在豬鼻子一樣的黑色過濾網內，通過呼吸閥與面罩內相連，而護目鏡則由傳統的兩片圓形玻璃改成了一整個橢圓形的長條狀的雙層強化玻璃，並且經過了防起霧化合物處理。


  小隊在接到就地進入的命令後退至了兩條小巷交介面的位置，兩名士兵用熱光刀撬開了銹跡斑斑的下水道井蓋，一股濃郁到發黑的氣體在井蓋打開的那一瞬間噴涌而出。士兵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察覺到防毒面具完美的隔絕了可疑氣體的隊長打了個手勢，隨即兩手抓住井口邊緣，率先跳了下去。


  黑洞洞的井口像是怪物張開的嘴巴，在這個硝煙瀰漫的戰場上更是顯得森然無比，然而剩下的士兵並沒有任何猶豫，按照事先排好的下水道內行進的順序一個接一個跳了下去，最後一名士兵在盤旋在他們上方的爆裂機器人也鑽進來之後，半探出身子用力拉回井蓋，隨著「噔」的一聲輕響，最後一縷陽光便被厚厚的井蓋隔絕在外。


  這裡並不是下水道的主幹道，主幹道在大約二十米外的街道下面。隊員們並沒有打開戰術手電筒，頭盔上放下的攜帶型夜視儀足以給他們提供良好的視野條件。爆裂機器人從最後方飛到了隊伍前面，它的攝像頭同樣也切換到了夜間模式。


  城市下水道相對於秦風來說也是個十分新奇的地方，這個一般不被市民們所注意的龐大系統儼然等同於一個地下城市，錯綜複雜的排水管道和溝渠相互交織，簡直就像個巨大的蜘蛛網般複雜。而在爆裂機器人的視角下，秦風也終於明白菌毯為何會分出一截觸手前往游泳池內吸收水分了。


  因為下水道內竟然沒有一滴水！


  乾涸的河床上淤積了一層厚厚的乾裂出龜甲一般裂紋的淤泥，兩邊牆壁上伸出的連通到居民家的下水管道被各式垃圾堵住，原本所有隊員都覺得這趟行動必定會是深一腳淺一腳濕滑粘膩無比的地下世界探險，可是進來之後才發現這裡甚至比被爆炸的火焰烘烤的地面還要乾燥。


  「菌毯吸收光了所有的水分，已經可以進一步確定地下菌毯的規模將比原本預想的更要龐大。」富山杉迅速根據傳回基地的影像進行分析。


  「總不能連雨水都搜羅了個乾淨？那它得龐大到什麼地步？」秦風對這個結論表示驚訝。


  「水份不會全部用來發展菌毯自身，很有可能以營養反饋的形式傳遞到了異蟲們身上。雖然異蟲怕水，但這卻是支撐它們活動的必不可少的重要元素。


  在指揮官和情報官討論的片刻里，小隊已經走完了二十米長的支道，來到了下水主幹道。這裡明顯的比支道誇大了有一倍左右，原本蜷縮著身體前行的眾人頓時可以舒展開身軀，直起腰來正常一點的邁步了，雖然下水道的頂部只不過是從貼著腰變成了貼著頭盔而已。


  小隊並沒有出聲彙報，他們的指揮官同樣享有和他們一樣的視角，任何突發情況指揮官都能在第一時間看到，如果他將目光注視在這裡的話，而秦風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這裡，他預感今天會有大發現，即便是這裡出現一窩刺蛇他都不會感覺有多意外。


  菌毯本就象徵著蟲群強力部隊的出現。


  距離商場的位置還有一個交叉的下水幹道，只需拐個彎小隊便能進入商場地下，然而直到現在都沒有見到菌毯的痕迹與原本的猜想有些不符，按理說既然能幾乎汲取光整個下水道內的豐富水分，這個菌毯怎麼說也應該大的出奇，即便是將之化成營養提供給地面上的異蟲，那它也得大到能容下數百隻異蟲才對。


  走在第一位的隊長拔出了沒有開啟加熱的熱光刀，而第二名的帝國武士則緊緊的握著卡賓槍，如果迎面近距離撞上蟲子的話熱光刀將會瞬間清除威脅，而若是遇到距離較遠的蟲子的話，第二名士兵傾瀉出的子彈將給所有人爭取到反應的時間。


  領頭的隊長手掌輕輕的下壓，呈滲透戰術隊形緊跟著的隊員迅速而無聲的止住了腳步彎下了腰，所有人都輕輕的貼在牆壁上，爆裂機器人的雙爪也悄無聲息的抓上了下水道的牆壁，眼部的兩個高清探頭微微探出了牆角一點，隨即向著拐角處偏轉而去。


  「你看到了么？」富山杉輕聲問道。


  「看到了。」秦風的聲音莫名的有些壓抑。


  「你要出底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