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這個畸形的朝廷(上)
第二九六章這個畸形的朝廷(上)
戰局還在陳平的懵逼和迷糊中發展。
戰勝一群已經鏖戰了三天三夜,馬不能跑,人也不能跑的元蒙大軍殘餘部隊,其實並不是一件光鮮亮麗的事情。
不過兵法有雲,兵者,詭道也!
所有勝之不武的戰爭都可以用「智慧」兩個字來完美的詮釋,戰爭不會同情弱者。
如果陳平沒有派兵保護那三十萬跪求他收復河山的百姓,如果陳平沒有派出探子去探查還遠在防線百里之外的軍情,如果陳平是一個孬種,不敢對元蒙大軍動手,如果……
對於結果來說,所有的如果都是扯淡的,實實在在的勝利擺在面前,所有的如果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單文都和魏史可終究還是手握一方大權的人物,作為封疆大吏的心境雖然受到了巨大的波動,不過恢復得也很快。
整整十二萬元蒙大軍橫七豎八擺滿了延綿起伏的山頭。
在這樣的事實面前,即便再如何的天方夜譚,他兩也只能用面對現實的態度,苦笑和自嘲著來面對這一切。
帶著一群民夫,先剿滅銅牛山,砍下蔣吉和和曾政剛兩位朝廷命關的腦袋,直接掛在京城的城門之上。
緊接著又連續攻山拔寨,連黑水寨、九曲山和樓古嶺這樣朝廷曾經派出十萬大軍圍剿了很多次的悍匪都被他陳平輕易拔掉。
在這個小家奴身上還有什麼是不可以接受的?
還有什麼是這個小家奴辦不到的?
……
單雲戰和單雲籬站在不遠處,一副委屈成球的樣子,絲毫沒有為剛才大放厥詞的說要拔掉他老爹和老娘褲子的話而悔不當初。
感覺到單雲戰和單雲籬兄妹二人的灼灼目光,陸可婉感覺臉上火燙燙的,竟然不敢去對視自己這兩個孩子強烈需要解釋的目光。
「娘,你不是說陸家槍法天下第一嗎?為何咱們兄妹二人苦苦練了這麼多年,連人家陳將軍手下隨便一個掉隊的士兵都打不過?」
「娘,你不是很不甘別人說咱們的陸家槍法是花拳繡腿嗎?
為何連你親自出馬都打不過人家的一個普通士兵?」
看啥看?有啥好看的?
陸可婉也只得裝臉皮厚了。
最後銀牙一咬,一副老娘教訓你兩沒商量的樣子,來到這兄妹二人面前,一人額頭上一巴掌先拍過去:「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學了個半吊子就出來給老娘丟人的,平時闖禍也就算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要真出了什麼事情可怎生是好?
不用說了,回頭為娘親自送你兩去江南拜見你們外公,讓你們舅舅好好教教你兩咱們陸家的開山王槍,可別盡給為娘和你爹丟人的了…」
丟人?我的娘哎,咱們到底誰更丟人?
兄妹二人一肚子的苦說不出,當著外人的面也不敢頂嘴,雖然心裡不願意,還是小雞啄米似的不停點頭。
袁衛的尷尬處境不是他們應該考慮的事情。
要說丟臉?
恐怕遠在朝廷的武明思也得算一個,八百里加急,巴巴跑來的監軍卻無軍可監,這恐怕是大武朝立國三百多年來的頭一朝了吧。
沒奈何,誰叫你武明思只派給了人家陳平三千的護糧軍呢?
而且這三千護糧軍還全部不聽調遣,結果一個不剩的全都被你武明思的安陽州城防軍給滅了。
現在你武明思又巴巴的派一個監軍過來算怎麼回事?
兩萬多騎兵的話最多讓袁衛尷尬,巴掌卻是實打實的打在了武明思這個皇帝臉上。
沒奈何,對於皇恩浩蕩,福澤萬民的說法這群土匪大軍顯然是不感冒的。
對他們來說,感謝陳平讓他們活著的恩情才是他們這輩子肝腦塗地應該做的事情。
至於說武明思的皇恩浩蕩,除了讓他們被逼成為土匪和服徭役的草民,似乎再也再不到可以感謝這個皇帝的理由。
魏史可還算好,最少他是為數不多心繫百姓的好官之一,元蒙國這一戰元氣大傷,最少百姓,對他這個鎮守銀州的鎮撫史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正所謂無欲則剛,從不可置信,到接受這個事實,其實他心裡更多的是欣慰:「陳大人果然不負眾望,這一戰漲我武朝軍威,元蒙國再想要犯我朝邊境,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當然,每個人的心思是不一樣的,和魏史可對陳平的欣慰和認可不同,其實單文都心裡已經罵了一百次娘了。
「那陳平帳下一個十二歲的士兵也比我的戰兒武藝還高,那個黑臉小子還輕鬆贏了可婉這等高手,至於那個手持丈八蛇矛的漢子,從剛才和袁衛這個京城第一高手的交手情況來看,撐個兩三百招是肯定沒問題的。
這還不算那傳說中跟著余厚德橫掃西涼的十大名將,也不知道那家奴到底走了什麼****運,這麼多的高手齊齊投到了他的帳下,老子手下要是也有這麼多高手,老子也敢拉開了和他元蒙國硬幹…」
……
匆匆忙忙而來,除了魏史可一個人是高興的往回走之外,其他的人全想是霜打了的茄子。
三人一同而來,回去的路上只有單文都和魏史可結伴而行了。
至於說袁衛,留下沒軍可監,走了就是違抗聖旨。
監軍發號施令的優越感不能在群騎兵身上找到,他乾脆死皮耐臉的跟著大軍哪裡也不去了。
好歹向存放糧食的大營方向是一致的,大家還能同路走上一程。
差不多過了兩三個時辰,視野的盡頭處十來騎快馬迎面而來,走得進了,才看清楚領頭的是一個搖挎雙刀,約莫有四十多歲,輪廓分明的男子。
魏史可,單文都,袁衛三人都同是認得這人,三人同時抱拳:「沒想到還在能在這裡見到關將軍,幸會幸會…」
都是曾經同朝為官的,關守義瞄了三人一眼,也沒下馬,嘴角一斜,自嘲道:「三位大人恐怕是認錯了人,關某二十年前便已經被皇上削了官身,如今不過是被招來服徭役,鄉間一莽夫爾,跟著陳將軍送糧食的民夫而已,三位大人身份高貴,可不要怪草民失了禮數…」
三人面容同時一滯,尷尬不已,當年朝廷禍害了這麼多的武將,要真說起來,武家還真欠這些曾經為他武家的江山拋頭顱灑熱血的漢子一個說法。
氣氛有點僵住了。
關守義直接無視他們三人,沖大軍說道:「陳大人讓我來通知大家,可以放鬆警惕了,陳大人帶過去的四萬大軍已經控制住了喀喇、扎蘭、烏蘭、科爾、哈良、漠特等十個部落,中雲、安平、石谷、同州、褚州的殘餘軍隊盡皆被剿滅,失去了家園的百姓正在放進城,陳將軍正在安頓百姓,可能還要十來天的時間才能回來…
褚將軍,熬將軍,孟將軍各領兵一千去中雲州與陳大人匯合…」
嘶…
單文都和魏史可聽得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這就控制了十個部落,收回了五州失地?
一戰全殲元蒙大軍十二萬!
中雲五州,元蒙國四分之一的國土落入陳平之手…
試問還有比這更震驚的消息嗎?
袁衛快瘋掉了。
站在原地呆立了良久,似乎已經忘記了他還身兼監軍的職責,翻身上馬,狠狠甩了一馬鞭,眨眼間已經絕塵而去,聲音遠遠的傳來:「八百里加急,魏大人,單王爺,事關重大,本官必須立即報與皇上知曉…」
……
八天後,京城註定有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