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北業王單文都
第二八十四章北業王單文都
來到北業城的城門下時,已經差不多未時左右了。
這固守武朝邊疆的雄城早已經飽經滄桑,高聳的城牆上清晰可見新舊各種戰爭留下的痕迹,彷彿一個經歷無數戰火而屹立不倒的鋼鐵戰士。
只不過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便讓人肅然起敬。
前面的士兵好像和北業城的城防兵在竭力的爭吵著什麼,嘰嘰喳喳的一團亂麻。
不多時,耳邊傳來嘎吱吱的磨牙聲音,北業城厚重的城門在視野里嘎嘣一聲便關上了。
那模樣,分明是見到了窮要飯的上門這般嫌棄。
站在城門口的士兵好像還在和城牆上的人對罵,兩邊都弄得唾沫橫飛,臉紅脖子粗的,像極了罵街的潑婦。
看見老子來了,你就把城門給關山了算怎麼回事?
是怕窮親戚上門,還是真拿老子當要飯的看待了?
我堂堂的護糧大軍,也是有皇上聖旨的正規軍,能讓你北業王這麼嫌棄?
堂堂的北業王,你這麼做,還要不要點臉了。
這哪裡是在關門,分明就是當著這麼多的手下打陳平這個主帥的臉嘛。
「呸…草你大爺的…王業王很了不起嗎?風水輪流轉,你他娘的最好天天燒香祈禱別落老子手裡,不然小爺手裡的刀可不認你是不是王爺…」
這一路走來,跟著褚羽這群土匪打成一堆,陳平發現自己骨子裡的匪氣也被激發了出來,髒話已經到了張口就來的地步。
當然,你要是和土匪說官話,吟詩作對,估計是沒什麼朋友了。
前面的幾個士兵臉罵罵咧咧的走了回來,情緒激動的說道:「將軍,他們欺負人,他們憑什麼不讓咱們進城,這北業城難道不是皇上的江山了?」
陳平臉上難看:「他們是怎麼說的?」
那士兵說道:「他們說咱們都是土匪,沒有規矩,不服管束,北業王說怕咱們進城驚擾了百姓,還說讓咱們理解,理解他大爺…」
草!
陳平又在肚子里爆了一句粗口,人家北業王這麼說,他還真不好反駁,雖然從京城出發的時候他這支隊伍都是民夫。
可經過這一路過來的打仗和磨礪,其實民夫也和土匪沒什麼區別的了。
周立興的練兵方法很奇葩,就是要激發血性和勇氣,敢死敢拼,能打仗,能打硬仗為目標,至於說紀律什麼的,說句是話,陳平心裡還真沒多大的底氣。
畢竟他這大軍里可不僅僅是民夫,還有很多是收編來的真土匪。
「命令大軍在城門下搭營駐紮,我倒要看看他單文都還要不要點臉…」
陳平也是動了真怒,千里迢迢的走了這麼遠,大大小小不知道打了多少仗,不說功勞,起碼也是有點苦勞的吧。
到頭來還在武朝的地盤上被人這樣嫌棄,這事兒放誰身上都會怒火中燒。
「好勒…」
孟兆鋒第一個怪笑著沖了上去,這干噁心人的事情一貫都是土匪的拿手好戲,既然你北業王說咱們沒有規矩,不服管束,那老子們就好好沒規矩給你看看。
轉眼就是一大群人提著二三十斤重的大刀朝城門上嘭嘭嘭的砍了起來。
城牆上的士兵被嚇了個七葷八素:「你們要幹什麼?想要造反不成?」
孟兆鋒吐了一口濃痰,側著頭沖城樓上的士兵喊道:「陳將軍吩咐咱們埋鍋造飯,這沒有柴火,你讓咱們去哪裡埋鍋造飯?我看著城門的材質不錯,借來用用,放心,該有多少錢咱們照賠…」
嘭嘭嘭…
城門下的人還在一刀接著一刀的劈砍著城門,瞧這架勢,是真要將北業城的城門給劈了當柴燒。
「這…這都什麼跟什麼嘛?將城門給劈了當柴燒,這位陳將軍還真敢想…」
守城的小將被弄得手足無措,聽著下面劈砍的聲音,臉都綠了,急急忙忙向城裡跑,臨走了還不忘交代一下城樓上的士兵:「千萬別打起來,我這就去通知王爺…」
然而這個小將還沒跑出去幾步,接著又聽陳平那邊的士兵高聲喊道:「將軍,咱們這麼多人呢,一個城門的柴火哪裡夠用?」
這事兒陳平自然不能接話了,當做沒聽見,騎著他的戰馬在人群里慢悠悠的散步。
褚羽瞧了一眼陳平,一張粗狂的臉頓時猥瑣的笑了一下,轉身便是一腳給這個大呼小叫的士兵給踹飛出來了兩三米,呵斥道:「你特么腦子是長屁股上的嗎?誰家的城只有一個城門啊…」
被踹飛的士兵先還沒弄明白什麼情況,趟地上回味了良久才一骨碌爬了起來,點頭哈腰的說道:「褚將軍教訓得是…」
隨即,這人大手一揮,土匪話脫口而出:「小的們,東西南北,全都給轉上一圈,見到城門就劈啊,你們特么的腦子是長屁股上的嗎?難道不知道城門不止一個的?這種事情還要老子來教…」
你們還要去砍另外幾道城門?
特么的這到底是護糧兵還是土匪啊?怎麼就和咱們的城門過不去了呢?
城樓上下來的小將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沒栽倒下去,火燒屁股般向北業城裡面跑去了。
與此同時,北業王府,單文都作為新的北業王,其實年齡沒有多大,不過三十六七歲的樣子,若要認真計較起來,其實他的年齡比起武明思還要小三歲。
當然,單文都是二十二歲的時候就穿上了世襲罔替,已經當了北業王有十五年之久,可比武明思當皇帝的時間還長。
此時,北業王府會客大廳之中,中間的兩盆炭火燒得火亮亮的,將整個房間烘得暖如盛春。
左右兩邊的椅子上分別坐著一個身穿儒衫的中年男子,其中一個年齡稍大的儒衫男子說道:「王爺,護糧大軍走了五千多里,路經咱們業城,於情於理咱們將他們攔在城外,也是說不過去的…」
很顯然,此刻大廳里這兩個儒衫男子是北業王十分依重的幕僚。
正位上身穿蟒袍的單文都生身材不高,甚至背也有些微駝,若不是因為他穿了蟒袍,走到外面更像是一個樸實忠厚的老農。
單文都沉思片刻說道:「二位,之所以不讓那陳平進城,我是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哦?」
官場上的東西,真要論起來,分析個幾天幾夜都說不完的。
左邊上那年輕的儒衫男子正色道:「王爺的意思是?那陳平送糧是假?前來削藩是真?」
單文都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啊,你們想想,此人一個多月,行了五千多里,能人之所不能咱們暫且不說,沿途滅銅牛山,生擒黑水寨的褚羽,之後朝廷十萬大軍剿過好幾次的九曲山也被他拿下了。
根據本王的消息,他那一仗可是以一敵三,九曲山可是提前聯合和呂家寨和樓古嶺的,就這樣,還是被他給破了,你們想想,讓這麼一支沒有過一次敗仗的軍隊進了城,就本王北業城這五萬守軍…
哎!本王實在是不敢冒這個險啊…」
……
三人正說話間,王府的侍衛火急火燎的走了過來:「王爺,城門守將郭大江、許民秀、何士勇、施崇俊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