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此去西北(二)
第二百三二章此去西北(二)
「連續兩天的朝堂對證,那落河縣家奴出生的草民竟然在金殿之上連續問暈了五位大臣,我的天啊,此子也太過妖孽了吧!還是不是人?」
「我叔叔可是禮部侍郎,聽他說那個家奴一雙巧舌,簡直是舌綻蓮花,恍如利劍,不過才堪堪十六歲的年紀,便已經犯下五十多庄大罪,劣跡斑斑,可是他往金殿上一站,現在滿朝文武竟然已經沒一個人再敢與他對證…」
「聽我御史堂的一位叔伯回來說此人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當年本是落河縣楊家一個打掃藏書樓的小家奴而已,不過此子卻諳熟經典一千餘卷,十歲的時候一身才學便已經壓得整個榮州府的才子喘不過氣來,而且對我武朝律法的了解竟無人能敵,明明犯下大罪,卻總能讓他一雙巧舌說得處處占理…」
……
這兩天,滿京城裡,不論是平民還是富戶,談論得最多的,莫不是那個從蜀州而來,干下十惡不赦罪行的陳平。
京城一處豪奢的酒樓里,又一個刑部有關係的富家公子搖了一下手裡的摺扇,接話道:「你們說的這些,只不過是冰山一角,我二伯乃刑部士郎,這些天可整日整日的研究那陳平的資料,不研究不知道,這一研究之下,竟然連我那二伯都嚇了一身冷汗,長嘆此人乃千古奇才,恐怕即便是名滿天下的劉大人也不能及其萬一,此人最為擅長的卻不是大家所聽說的那什麼舌綻蓮花嘴皮子上的功夫…」
「哦?」
有人疑惑:「兩天舌戰三十多位大臣,未有一敗,而且還問暈了五位大臣,這樣的戰績你卻說他最擅長的卻不是口才,卻不知他最擅長的又是什麼?喬公子你這是欺我等在朝中沒有關係?」
「是啊,不是口才,莫非是詩詞文章?」
酒樓里的眾人全都一臉嘲諷的向那搖著摺扇的喬公子看去:「真是笑話,要真是詩詞文章,他陳平的名字恐怕早已經明洞天下,既然沒有,那就說明他在文學之道上的造詣也不過爾爾,我可聽說此子如今都已經十六歲了,連個秀才功名都還撈到,又怎麼可能和當年驕陽一般精彩艷艷的劉大人相提並論…」
「是啊…是啊…」
滿酒樓的人一片唏噓,很顯然,要說陳平最擅長的詩詞之道,那麼要說比劉玉階還厲害,完全就是笑話了。
「切…你們懂什麼…」
見眾人不屑,那被人叫做喬公子的人一點都沒有生氣,反而嘴角一斜,分明是看傻子的眼神在滿大堂的人身上掃了一眼,接著也不再說話,自顧自的喝酒。
這一下,可是釣起了眾人的胃口,有人問道:「喬公子,他到底擅長什麼,你到是說啊?」
「哼…」
那喬公子見計謀得逞,一臉的得意,仰頭一口將手裡的酒全部灌了下去,臉上頓時浮現出極為鄭重的神色:「至此最擅長的乃是算術之道,四兩撥千斤,無往而不利…」
「算術之道?」
「那是什麼道?」
「喬公子開什麼玩笑,我等讀書之人,六藝之中,只有籌算,何來算術之說?」
……
眾人再次不解。
然而那靠在窗前喬公子臉上的鄭重之色卻更加濃了幾分,猛然間站了起來,氣勢磅礴的朗聲說道:「據秘碟司的人調查回來的摺子記載,那陳平的算術之道,可算天地變化,可算陰陽五行,可算乾坤斗轉,更可算天高几何……」
「吹牛的吧?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有這種算術之道?」
「他又不是神仙,他既然這麼能算,怎麼沒見他算到現在會成為天牢的階下囚?」
「就是就是…我可聽說他已經觸怒了皇上的龍威,難逃一死…」
……
這喬公子不說還好,這一句話說來,滿堂的人更是唏噓不已,不就是個十六歲的小鬼嗎,還算萬物更替,乾坤斗轉,再怎麼能算,也沒算到他自己馬上就要人頭搬家了吧,簡直是危言聳聽。
「哼…」
不料,就在滿大堂的人不屑嘲諷的時候,酒樓里響起一聲女子的輕哼聲音。
眾人尋聲看去,整個大堂立刻為之一靜,所有的人幾乎連呼吸都停止了,只見酒樓的大門口,此刻正站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妙齡女子,這女子一身白衣,不染凡塵,恍若謫仙降世,空靈出塵,不過此刻她那張絕美的俏臉之上,帶著幾分溫怒之色。
只不過面對她那雙冰冷孤傲的目光,所有的人眼睛都不由得為之一縮。
隨即便聽這女子聲音冰冷,步步緊逼的問道:「一個十歲的家奴,身無分文,窮苦得就連送人一個蛋糕都要用稀泥來代替,這種情況之下,他能一夜之間賺來數十萬兩身家,挽救主家於危難之中,請問諸位,他的算術之道可不可以算天地變化?
趕考之時,他憑一百隨從,殲敵數萬,連滅兩位狗官滿門,救數十萬榮州百姓於危難之中,榮州城不破,信王和含山公主不死,還榮州府一個朗朗乾坤而不費一兵一卒,甚至不傷一個隨從,請問諸位,他的算術之道,可不可以算乾坤斗轉?
異地蜀州,三千民勇殺進蜀州城,滅惡霸兩千有餘,看貪官人頭,生擒雨南最精髓的三千騎兵,震退三萬雨南駐軍,同樣不傷一人,請問諸位,他的算術之道,可不可以算陰陽五行…」
「小姐,別說了…老爺說讓你這幾天好好待在家裡…」
忽然,那白衣女子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十二三歲的丫鬟打斷了她的話,拉著這女子毫不停留的離開…
「哦…」
那白衣面色黯然,兩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失神的走上街道:「我就是不想他們這麼看不起小哥哥而已,小哥哥的算術之道,就是我爺爺想學都學不到,又豈是他們能夠褻瀆的…」
「小姐,老爺說讓你這幾天不要出門,更不要打聽關於他的事情…」
小丫鬟時刻不忘家主的吩咐。
「呵呵…」
余露雪輕笑,那雙精美的眼眸里,淚水呈現,看著街道兩邊的積雪,思維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忽而,她的目光又緩緩的望向皇宮的方向,喃喃道:「還有三天便是雪兒的生日了,小哥哥,你答應過我的,要到京城裡來陪我過一次生日,可不要說話不算話…」
豁然,她嬌俏的聲音漸漸消失在人流稀少的街道盡頭,一個聲音縹縹緲緲的傳來:「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小哥哥,這是你十歲那年的定風波,雪兒可都還記得,為何尾句偏偏用了這一句也無風雨也無晴,端得是讓人好生心疼…」
嘶……
人影不見,聲音消散,余露雪出現的那個酒樓里,這才再一次變得哄鬧了起來。
關於這個陳平,似乎在這個女子出現的這一刻,更多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小小家奴登上金殿崛起的故事,不論真假,最少也是一件讓人勵志的故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誰說家奴就註定卑賤一生?
又是一番吵吵鬧鬧自不必提,也不知道酒樓里是誰先反應了過來,高聲問道:「不知可有誰認識剛才那個仙子一樣的女子?她好像對那個陳平的所有事情都很了解的樣子?」
「她啊?」
「有點熟悉?」
「和咱們的京城第一才女有點像,不知道是不是?」
「開什麼玩笑,京城第一才女可是當朝通政使余大人的孫女,余露雪姑娘何等的高貴之人,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小家奴而生氣,自降身份來和咱們說話…」
……
酒樓里又是一番爭辯,這個時候,酒樓的掌柜站了出來,撫著鬍鬚,十分篤定的說道:「你們沒有看錯,女子就是咱們京城的第一才女,余露雪姑娘…」
嘶…
滿大堂又是一靜。
所有人全都感覺凌亂了:「特么的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家奴竟然和咱們堂堂的京城第一才女結交上了。」
「余露雪什麼身份,那個家奴又是什麼身份?這兩人再借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差距啊…」
「好像關係還很好的樣子,我看見余露雪姑娘好像為他哭了?」
「扯淡吧,你要給我說咱們的余露雪姑娘非那小家奴不嫁,我敢自殺在你面前你信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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