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若只如初見

  那一天，嵐國下了冬天以來的第一場雪，不出半日，天地間已潔白一片。


  突如其來的大雪讓辯論社的戶外燒烤臨時改成了聚餐，她遲到被社長灌了一杯啤酒，她咕咚咕咚放下杯子的時候，就看見了莫翊霆。


  莫翊霆穿著一身正裝，一張風流倜儻的臉上卻是冷若冰霜的表情。


  他坐在角落裡，被社團的其他女孩子包圍起來問東問西，整個人看起來很不耐煩，卻礙於教養不能爆發似的。


  也許是喝了酒，笑點變低，她撲哧笑了。


  莫翊霆察覺到，瞥了她一眼，他眼神如同潭水一般冰冷，讓她頓時覺得心虛，移開了視線。


  「那個是誰啊？新成員么？」她拉住旁邊的一個男生問。


  「社長的朋友，不是咱們學校的，據說來頭很大，具體的沒問過。」男生聳聳肩，感嘆，「現在的女生啊，全是顏控！」


  唐暖笑笑，不作回答。


  那天晚上他們吃著披薩喝著酒，最後也不知是誰提議的，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莫翊霆被酒瓶轉到，被要求親現場的一個女生。


  現場女生集體尖叫，只有她抿著唇一臉的看熱鬧。


  結果她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吻了，她還記得他的唇軟軟的、冷冷的，帶著剛吃完的薄荷口香糖的淡淡薄荷味道。


  只是玩笑的一吻，讓她臉頰燒得發燙。


  她和莫翊霆真正熟絡起來是在一次辯論賽上。


  辯題是什麼她已經忘記了，她只記得這個辯題的對手很強，逼得她直接搬出經濟學的專業理論。


  專業結合的現實一串的發問，把對手嗆得無法回答，她乘勝追擊贏得比賽，獲得滿場掌聲。


  她代表辯論隊去領了獎盃，結束之後和隊員們一起去和觀眾席上的社長一同慶祝的時候，她才注意到社長的旁邊坐著的莫翊霆。


  「祝賀你。」莫翊霆站起來，「你的辯論很精彩。」他說著微微揚起唇角。


  她看著他的眼睛，只覺得他黑色的眼眸中如同閃爍了繁星一般耀眼。


  那一瞬間，她徹底淪陷。


  後來，他們見面的機會多了起來，她才知道他也是留學生，在另一座城市很有名的大學里讀政治。


  再後來，他們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戀人。


  然而愛得越炙熱，傷得越徹底……


  她嘆了口氣，勒令自己停止回憶。


  別忘了，你現在是唐茉茉。她默默對自己說。


  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西裝。


  剛才，他沒有認出她吧？


  也許他已經忘了自己，否則怎麼會面對這張一模一樣的臉，他的表情卻陌生得好像從未見過她？

  唐茉茉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發獃。


  發了會兒呆，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又被西裝外套吸引過去。


  外套上滿是泥點，幹了之後更加明顯。她的指尖劃過那些泥點，然後從包里拿出濕紙巾，慢慢地擦著西裝上面的泥點。


  白色的濕紙巾逐漸變髒，然後變成了紅色。


  紅色？


  她一怔，這才發現西裝的左手肘的地方已經被磨破，殘留著一點鮮血。


  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