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反噬
回到家,我眼巴巴的看著分針旋轉,瞪的倆眼都快出血了,終於到了十二點。
可是,時間已經過了一刻鐘,我媽仍舊沒有出現。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媽也愛美了?」
女人都愛美,出門要化妝,抹個粉、塗個油,噴點花露水什麼的,具體的我也不懂,反正出門之前至少得捯飭個倆仨小時。
不過,我媽生前也沒有這毛病啊!
我媽天生麗質,傳統的賢妻良母,所謂飽讀詩書氣自華,我媽就是,那叫發自內心的美!
「陰間?嗯,沒準陰間那邊濕氣太重,也需要皮膚保養了!」
一想到陰間的生活條件可能比陽間惡劣,我突然有那麼點自責,去年燒紙的時候,給我媽燒少了,不過過幾天就是她的祭日,正好可以彌補一下,多給他少點!
沒錯,不行我再顧倆人!
「媽,現在兒子發達了,已經是公司總監了,以後咱們要過上好日子了!」
我一想起自己高升,就忍不住偷著樂。
又一想,反正這屋裡也沒別人,乾脆放聲大笑,嘎嘎嘎嘎的一陣,嗓子都快啞了。
可是,我越笑越覺得不對勁,因為一笑,就牽扯著我的胸口疼。
而且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我媽仍舊沒出現!
「怎麼回事?難不成她不是我媽,她是一個想來害我的鬼?我胸口的黑手印,就跟她有關?」
我越想越覺得這事的可能性大,也越想越害怕!
沒錯!沒錯啊!青面獸說的對,到最後,我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兒子。」
「啊!」
突然,一個聲音傳進了我耳朵。
我一轉頭,一個白影站在那裡。
是我媽!
但我現在已經有了警惕,我懷疑她根本不是我媽,就是一個披著我媽的麵皮,來害我的鬼!
「兒子,你怎麼了?」我媽緩緩的靠近我,眼神充斥著迷惑。
「我……啊,沒什麼,沒什麼。」我不能讓她看出來,趕緊裝的沒事一樣。
「真沒事?」
「真沒事!」
「沒事就好,嚇媽一跳。你小時候一發燒,就愛抽,我以為你這是又發燒了呢!」她說的語重心長。
是有這麼回事!
小時候我一發燒,就抽筋,厲害的時候,還吐白沫,可把我媽給嚇壞了。
我媽還帶我去醫院看過,從票販子手裡買的高價專家號,專家後來診斷,說我神經怎麼怎麼的,具體的我也不懂,反正就是腦子不好。
等等,這麼隱秘的事情,她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我錯怪她了?她真是我媽?
「媽,您今天怎麼來晚了?」不行,我還是得問問她,要不然擱在心裡頭總是一塊病,就算在我們母子之間鬧出一點隔閡,那也是不好的。
「唉,還說呢!媽跟住隔壁的劉姥姥跳廣場舞去了,忘了時間了!」我媽對我解釋道。
「劉姥姥?哪個劉姥姥?」我問她。
「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衚衕里有個羅鍋的老太太么?還老給你糖!」
「劉姥姥……哦,原來是劉姥姥啊!」
我媽這麼一說,我還真想了起來,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衚衕里有個老太太,附近的小孩都喊她劉姥姥,這人特別好,老給我們這些小孩發糖吃。
「媽,您在那邊,跟劉姥姥又見著了?」小時候窮,吃塊糖能甜到心裡,我對劉姥姥的印象很深。
「可不是么,現在媽跟劉姥姥住鄰居!」我媽說。
而在她說完這話之後,我立馬覺得自己剛才是錯怪了她,能知道我腦子不好、還能知道劉姥姥,她絕對假不了,就是我媽!
「兒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我思考的時間有點長,讓我媽看了出來。
「媽,我有件事情想問您。」既然確定了她是我媽,我覺得應該告訴她。
「怎麼了,兒子?」她的神情嚴肅。
「媽,我今天照鏡子的時候,發現我胸口有一片淤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什麼?胸口?」
聞言,她的表情立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脫了衣服,讓我看看!」我媽一臉的緊張。
「哦。」我應了一聲。
男女授受不親,但她是我媽,看著我光屁股長大的,我也沒不好意思,把上衣給脫了,露出了上半身。
「這是……」
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雖然觸及不到,仍舊是抬手,在我胸前的皮膚上摸。
我覺得,她肯定知道怎麼回事,就問:「媽,您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長嘆了一口氣,說:「看來真的會發生這種事情,是我太大意了!」
「媽,你說什麼太大意了?」我豎著耳朵,聽她說話。
「唉!兒子,你胸口的淤黑,是媽大意了。」我媽說,「媽將未來要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你,你得做法改變了原本的發展軌跡,所以,在你身上出現了反噬!」
「什麼?反噬?」
「嗯!是媽大意了!」
孩子是從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媽看了我胸口的淤黑,心疼的緊,一隻手在我的胸前摸了又摸。
這一刻,我鼻子一酸,有點想哭,要是時空沒有將我們阻隔,我一定會緊緊的抱住她!
「疼么,兒子?」我媽的聲音微微顫抖。
「一點都不疼,還沒蹭破快皮疼呢!」我輕鬆的一笑,拿了背心,重新穿在了身上。
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我不忍看我媽擔心,說真的,皮肉疼不算什麼,心疼才是真疼!
「媽,您坐,別站著啊!」
我讓我媽坐下,趕緊轉移了話題,跟她聊了很多我小時候的事,她的情緒也慢慢的恢復了過來,甚至有幾次,還被我給逗的直笑。
只可惜明天不是周末,還要上班,要不然我肯定跟她聊一宿。
「兒子,媽告訴你明天會發生什麼是害你,不告訴你,也是害你!但你記住我的話,那個孫嫣然,你明天一定不要跟她有過多的接觸!」我媽的內心一定特別糾結,無論說與不說,都跟割肉似的疼。
「媽,您放心,就那個狐狸精,別想誘惑我!」我鄭重其事的保證。
「還有,千萬不要看她的眼睛!」她著重強調。
「放心吧,媽,我肯定不看!」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