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惡魔武道第一次現世
兩記刀光從天而降，第一記的威壓，已讓車任重，百戰大帝等人渾身毛孔滲血，提不起對抗的力量。
第二記的威壓，則更是可怕，隱而不顯，就像湧起的滔滔海嘯，剛剛抬起頭，便已讓人從內而外的絕望。
東勝眾高手的腦中一片空白。
就連遠處正在廝殺的東勝武者，都忍不住看向了這邊，露出悲涼之色。這是頂級人物的結局，又何嘗不是他們的結局，或早或晚而已。
就在這時，一抹青色突然從戰場盡頭亮起，彷彿一條奔騰的江河，眨眼不到便席捲而至，正面迎上了兩記刀光。
咣！
磅！
天地在崩滅，大塊大塊的虛空碎片撲漱漱落下，又被殘餘氣勁絞得粉碎，縱然不如粉末，也相去不遠矣。
一層劍氣屏障出現在車任重等人身前，在刀氣切割下，表面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褶皺，但始終沒有被穿透。
反觀中年人那邊，大批的天外高手被波及，炸成血霧，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一束陽光穿透氣勁餘波。
在東勝大軍前方，出現了一位青衣無塵的少年。
他雙手高舉著長劍，陽光灑在劍身上，分離成斑駁的光點，令青衣少年渾身上下像是鍍了一層金，散發著奪目的光輝。
「你是誰？」
中年人瞳孔收縮。
他如何看不出，石小樂並非至尊，也絕非至尊附體，卻擋住了他的兩刀，足以證明對方的無邊強大，或許至尊之下沒有對手。
「殺你的人。」
石小樂冷淡道。
中年人眯起眼睛，眸光宛如毒蛇盯上了獵物，舔舔嘴唇道：「蠢貨，你可知道，剛才我不過是動用了一半的功力罷了，畢竟對付螻蟻，是不需要全力以赴的。」
此話就像是一盆涼水，澆得那些心中歡呼石小樂到來的東勝武者們，一陣透心冰涼。
相比過去，大莊主的實力分明又有了些許長進。
但敵人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恐怖，如果沒有騙人，他竟然才動用了一半功力，這如何擋得住？
「碎空，此子就是殺了我族天驕的人，給老夫出手，剁了此子的狗頭，以祭我族天驕的英靈！」
在石小樂出現的瞬間，天外陣營中，一名倒八字的白眉老者忽然大怒，渾身氣勢猶如隕星爆炸，震得天地動搖。他神情怨毒地盯著石小樂。
萬人無敵，這是白眉老者的名字。即便在強者如雲的天外之地，萬人無敵的實力，也能排進前十之列，正是此次行動的首領。
萬人無敵最愛的一位族中天驕，不是別人，正是打遍至尊之下無敵手的萬勝狂人。
誰都相信萬勝狂人能成為至尊，並且還是頂級至尊，這次跨界，不過是一個中轉站。
可想而知，當萬勝狂人被殺的消息傳回時，萬人無敵以及整個萬家，是如何的震驚憤怒，事實上，整個天外之地都被驚動了。
「此人就是擊殺了萬勝狂人的石小樂？」
「看起來有兩下子。」
「豈止兩下子？你能接住碎空刀祖的兩刀嗎？」
天外陣營中，除了至尊之外，也有眾多的虛元境武帝，以及各族派遣而來的天驕人傑。看見石小樂，這些人個個面色複雜。
縱然身份敵對，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石小樂確是他們生平僅見的虛元境高手，剛才那一劍，誰能匹敵？
莫說當代，往前追溯一萬年，十萬年，都沒有任何人能匹敵。非要說有，大概也只有那三位傳說中，無限接近破碎虛空的天外大人。
當然，這是指同階而言。
戰場中的中年，乃是碎空刀祖附體，幾乎算得上半個至尊，手段驚天，石小樂再強也絕不可能是對手。
至尊不可越級戰勝，這是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哪怕只是半個至尊，同樣不是非至尊所能媲美！
「殺！」
萬人無敵怒不可遏，一拳倏然朝戰場中的石小樂搗去，拳勁剛剛發出，立刻就被天空中的銀色光壁吸收。
雖未造成殺傷，但一閃即逝的狂暴氣勢，依舊讓天坑中的所有人渾身冰涼。
石小樂面不改色，甚至沒有朝萬人無敵多看一眼。這種反應，更是讓萬人無敵及萬氏高手們殺氣騰騰，恨不能立刻取下他的頭顱。
「聽到了嗎？大人物要你死，今日誰也救不了你。嘖嘖，你也許是有史以來最強的虛元境武者，殺了你，必能讓我青史留名，記住，殺你者，碎空刀祖也！」
功力提升到極限，中年一步步朝前邁出，每多走一步，身上的刀勢便強盛一分。由此產生的磅礴刀壓，將四周圍的虛空都擠出了成千上萬道褶皺，看得人頭皮發麻。
中年舉起長刀，就像溢滿堤壩的洪水找到了宣洩口，頭頂烏雲凝聚，悶雷聲響起，天地因這一刀而變色。
「碎命道殺！」
一切都在瞬息之間完成，中年哈哈狂笑，縱身而起，帶著必勝的信念，朝著石小樂劈出了至強的一刀。
虛空爆發出無邊的滾滾浪潮，天地成為真空，刀勢的蔓延速度，快過了虛元境武者所能反應的極限。
對於空元境之下的武者來說，這是必殺一刀！
「孩子！」
東勝城牆上，聖后發出一聲焦急的驚呼，就要強行催動大陣，將石小樂帶回來。
她是聖后不假，但也是一個失去孩子多年，失而復得的可憐母親，誰也別想傷害她的孩子。
一隻手攔住了她。
石軒中目光毅然。
那是他的孩子，正因如此，他才更應該明白，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一切，而不因身份有所不同。
最重要的是，攫取了分身記憶的他，莫名信任這個兒子，總覺得對方非魯莽之人，不會明知不敵而上去送死。
孩子，你會讓我失望嗎？
「太衝動了！」
「他恐怕沒有真正明白，至尊究竟有多強，哪怕只是一具靈魂體，只能催動罡氣，也能橫掃任何非至尊！」
城牆上的東勝至尊們，自然為石小樂剛才的一劍之威而驚，但此刻只剩惋惜，甚至還有少部分人，滿心的譏諷與嘲弄。
「聖君之子，死了最好。」
火僵宮至尊們暗自冷笑，好似已經看見石小樂死在刀芒之下。
此時的石小樂，忽然生出人生若夢的感慨。
數十年前，他在無元宮中，親眼看見碎空刀祖利用無元宮陣法，蒙蔽天地意志，與石軒中的分身之一隔空交手。（第八百八十章）
那時的碎空刀祖，於他而言何等強大，如雲泥之別，連對方的一根手指頭都接不住。而今，他與對方在戰場中相遇，正面交手。
「我石小樂，同階未嘗一敗，就算敗，也絕不會敗在你手中。」
憑著十一成中期的生死武道，石小樂當然敵不過碎空刀祖，風之劍道更是不能。但又有誰知道，他還領悟了一門不遜生死武道的至尊武道。
惡魔武道！
而且還是接近十一成後期的惡魔武道，今日，就讓你們所有人見識一下！
不閃不避，石小樂同樣縱身而起，一股暴戾，兇殘，絕情絕義的氣勢，倏然從他體內瀰漫而出。
成為真空的天地，頃刻被染成了黑色，漆黑的黑，就像墨汁滴入碗中，而墨源便是一襲青衫，名為石小樂的年輕劍客。
在這股氣勢的影響下，石小樂渾身都像是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黑芒，但又沒有遮蓋他的身體五官，反令他顯得虛實難辨，好似來自深層地獄的魔神，亦正亦邪，充滿著毀滅的恐怖氣息。
功力提升到極限，石小樂右臂輕動，浣邪劍似緩實快地斜揮出去，漆黑色的無情劍勢，遮蔽大半個天空，猶如地獄神光射出，帶著萬千嘶吼聲，弒神殺魔，滅盡六道，無我無敵。
與這一劍比起來，柳若飛的殺劍，顯得那麼仁慈與普通，無顏再用地獄二字。
「六滅無我劍廿三」！
在惡魔武道的催動下，這一劍的威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甚至超越了石小樂本人的想象。
劍勢還未至，已將碎空刀祖的刀芒染成了黑色。
這還沒完！
一劍揮出后，石小樂抽取生死武道之力，再度閃電般揮出了第二劍，第三劍。
殺招三連發。
咣！咣！咣！
天地無聲，因為所有聲音都被這次的交戰餘波所掩蓋。
天空崩滅了重組，重組了又崩滅，幸虧二人來到了高空，否則下方天坑的武者，不知要死多少人。
咔咔咔……
刀氣形成的黑色閃電被擊碎，如同沸騰墨海的中心處，突然被一股未盡的劍氣強勢撕裂，劍氣余勢不絕，以絕快的速度刺向前方。
噗！！
連鮮血都是黑色的，充斥著暴戾的毀滅欲。一道受傷的人影如箭矢暴退，左手捂著傷口，慘白的臉上滿是驚駭欲絕。
是碎空刀祖附身的中年。
「什麼？！」
「碎空刀祖被擊退了？」
天外陣營一片嘩然。
上到至尊，下到靈關境武者，一個個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何為至尊？
天下無敵，唯我獨尊，不是同境之人，不可與之爭鋒！這是天外之地公認的真理。哪怕只是半個至尊，附身於虛元境武帝身上，也能輕易碾壓非至尊。
可剛才發生了什麼？
正面交手中，碎空刀祖被一名東勝年輕人擊敗，敗得毫無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