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兩方至尊的初次交手
確定了諸般事宜后，各大至尊散去。天坑很大，大家都不喜歡擠在一起，樂得自己找個地方。
「師傅，你怎麼了？」
紅玉尊奇怪地看著聖后。相處多年，她從未見過師傅露出如此激動的表情。
星羅仙子亦是大為不解。
人前的師傅，總是雍容華貴，雲淡風輕，似乎除了聖君的事情外，沒有任何東西能令她動容，可聖君明明就在一旁。
二女循著師傅的視線望去，到底是至尊，一下子就發現了人群中的某個少年，頓時神情劇震。
天下相像者何其多，但聖君乃是大氣運之人，這類人的骨相與皮相往往超凡脫俗，尤其在成為至尊后，整個人的氣度更是獨一無二。
縱然外貌相似，也能輕易分出區別。
但那個少年，乍一看，幾乎讓二女以為是年輕版的聖君，仔細觀察，才發現有很大不同。
聖君的眼睛較為溫和，嘴角總是上揚，給人如沐春風的仁慈之感。
而視線中的少年，眼神無疑要銳利得多，但又不會讓人不舒服，更像是一種深潭般的平靜，表情不喜不怒，俊逸翩然中帶著一種溫雅的疏離，遺世獨立。
這還是二女第一次發現，有人的氣質能與聖君媲美！
「他是……」
星羅仙子和紅玉尊震驚地看著聖后，顯然察覺到了石小樂的血脈波動。
「孩子，過來好嗎？」
聖后輕聲道，伸出手。
那語氣中的慈愛與哀求，驀然重重擊中了石小樂自以為堅硬的壁壘，在聖后濕潤的眼神中，轟然倒塌。
無所不能，人人敬重的聖后，此時卻只是一個乞求孩子靠近的可憐母親，那麼毫無保留，甚至帶著一點點無助。石小樂鼻子微酸，心潮起伏。
原來自己並非無情，不需要世俗的溫暖，只是沒有，所以假裝著不需要。
在神劍山莊與好友把酒言歡時，自己難道沒有放掉戒備嗎？
看著石無憂在草地中爬行，席湘蕾露出溫柔的眼神時，自己難道就沒有一點想要融入母子二人嗎？
不是。
正因為他從小沒有雙親的愛護，所以，才越發珍惜身邊的朋友與親人！
身體快于思維，石小樂一掠來到了東勝峰，距離聖后僅有三步之遙。
聖后往前邁步，雙手貼上石小樂的臉頰，感受著上面傳來的溫度，眸中含淚，笑道：「孩子，這些年讓你受苦了。我與你父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血脈的聯繫，讓兩個即便沒有相處過一天的母子，在初見的瞬間，依然能感受到彼此的親切。
石小樂一時詞窮，望著聖后溫柔的眼神，只知伸手反握住對方。
一隻大手拍了拍石小樂的肩膀，抬起頭，赫然是石軒中，笑道：「希望你不會責怪我們，如果可以，我們會用剩下的時間補償你的。」
石小樂張張嘴，迎著二人殷切期盼的眼神，終於喊道：「父親，母親。」
石軒中渾身微顫，聖后則流下了欣然的淚光。
「恭喜師傅，恭喜師公！」
星羅仙子與紅玉尊連忙道賀，不忘暗暗打量著石小樂。
「恭喜聖君，恭喜聖后，恭喜聖公子！」
十二聖使亦是齊齊拜身行禮，激動莫名。
當年的聖宮，強者無數，多少人企盼著聖君能留下子嗣，將聖宮繼續發揚光大。而今那些兄弟們早已戰死，但他們這些倖存者，總算等到夢想成真了。
當初石小樂進入生死無妄洞時，東勝世界連至尊的靈魂體都無法容納，因此大部分至尊都在沉心修鍊，錯過了見他的機會。
至於其他險境的至尊，基本都見過石小樂，不以為奇。沒見過的，也頂多感嘆兩句。畢竟以他們的地位，不至於被聖君之子這個身份嚇到。
聖后找了個環境優美的樹林，細細詢問石小樂這些年的經歷，石小樂知無不言，自是引得一陣噓寒問暖。
而對於東勝城的駐守武者來說，今日的事情就太離奇了。
先是見到了上古至尊，親眼經歷了聖后布陣，最後居然還得知，大莊主是聖君之子，這簡直是天大的奇聞！
難怪，難怪大莊主不足七十歲，就能打敗天下無敵手。聖君之子，豈能錯的了？
平靜的時光，僅僅只有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后。
一隻遮蔽天空的黑色拳頭，以迅雷之勢砸向東勝城。城牆上的高手們，只覺得整個天地都在塌陷。
咚！
一層陣法光幕出現，拳頭打在上面，如同碰到銅牆鐵壁，登時發出巨大的悶響聲，聲波傳開，將拳影震碎。
遠處有人哼了一聲。
緊接著刀，槍，劍，戟，棍等種種兵器，如同滅世風暴般湧來，狠狠砸在陣法光幕之上，每一記都讓東勝武者們心膽皆顫，魂飛魄散。
若沒有聖后的陣法，東勝城連同駐守的所有人，都會在第一時間灰飛煙滅。
然而此時，隨著陣法運轉，十大險境的力量被抽取，轉化成一片碧波浪潮般的陣法攻勢，湧向對面出現的人影。
咣！咣！咣！
天搖地動，對面的天坑，轉眼又擴大了不少。
「好硬的烏龜殼，莫非又是你們魔后的手筆。」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天外邪魔，你們終於又來了。」
上百位東勝至尊齊齊出現在牆頭上。
遠處的天空中，人影漸漸變得清晰，如座座高山林立，壓塌天地，僅一眼就讓人喘不過氣來。
無數東勝武者的靈魂都在發顫。
皆因為出現的天外至尊，不是一百位，而是數百位，足足比東勝多了好幾倍，尤其一些人的氣息，讓他們覺得己方只有少數人能夠媲美。
何止是普通武者，至尊們的臉色同樣很難看。
知道天外至尊出動的人手，一定比上次多，但誰也想不到，會多到這種地步，幾倍的數量，沒有陣法加持，東勝世界很快會被攻破。
「道極生，我必殺你！」
冷漠如鐵的巫尊，突然望著對面的一位道袍老者，發出滔天怒吼，其他至尊亦是面露仇恨與不屑。
道極生，東勝世界排名第二的蓋世至尊，名望僅次於聖君，是當時東勝大軍的絕對主力。
誰又會料到，就是此人背叛了東勝，與天外邪魔合謀，坑殺了天下第三的巫后，以及無極劍帝，天羽老祖等一批精英，致使東勝一敗塗地。
若非聖君在最後突然發力，險險挽回了局勢，東勝早已淪陷。
「諸位，並非我有心背叛東勝，只是比你們看得更多罷了！東勝終究是一隅之地，天外擁有更好的武道文明，唯有一統，才能誕生出更完整的世界，我等才有機會破碎虛空，遨遊宇宙！」
道極生看著昔日的戰友，面色真誠道：「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強勝劣汰，本是天地規則。諸位何必為了一些不相干的廢物，逆流而行？倒不如與天外之地合作，共同探索這片宇宙！」
亂世刀尊斷喝道：「你這叛徒，到現在尤不知悔，該千刀萬剮！」
道極生搖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可惜。」
數百位天外至尊中，忽然走出六人，各佔一個方位后，手持陣盤，催動磅礴偉力，不斷轟擊著陣法。
這是天外的陣法至尊，足有六名。其中五名當年就和聖后交過手，還有一名應該是新晉至尊，但造詣明顯不弱於另外五人。
「可笑，此乃聖后花費十六萬年布下的大陣，豈是爾等一時半刻能破的。」
一名東勝至尊譏諷道。
但也有人發現，聖后的臉色十分凝重。
「聖后，有何不妥嗎？」
一名追隨者問道。
聖后道：「憑技巧，他們休想破得了，但若是尋到些許破綻，集合數百位天外至尊一同出手，那就有些危險了。」
「封天大陣」絕對是當世最頂級的陣法，沒有之一，但終究還是空元境層次，無法承載十大險境全部的力量，甚至連萬分之一都不到。
所以此陣絕非堅不可摧。否則的話，聖后也不會如此悲觀了。
聽到此話，眾人心中一沉，但在出世之前，就已想到了最壞的結果，相比眼下，其實已經好了很多。
夢皇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別給他們機會。困了那麼多年，在下著實心癢難耐，請聖后開啟陣法，讓在下除魔！」
「夢皇小心。」
能走到這一步，聖后自非優柔寡斷之人，當即手一揮，陣法中出現一條通道，夢皇迅速飛出，哈哈大笑：「誰敢與我一戰？」
「找死的傢伙，我來！」
天外至尊中，走出一位滿身肌肉的老者，赫然就是石族的岩至尊。大手一揮，他舞著長刀殺向夢皇，二人頃刻間打得天昏地暗。
「殺！」
「天外邪魔，滾過來受死！」
一位又一位東勝至尊飛出，迎向了各自的對手。
身為東勝領袖，聖君自然身先士卒。他甫一出現，居然立刻吸引了十幾位最強大的天外至尊聯手攻向他。
剩下的人不是不想出手，只是跟不上節奏，只能選擇其他人。
磅！！！
這一戰只可用乾坤失色，日月無光來形容。
整個天坑從數千萬米，擴大了足足十倍不止。聖君一人對抗十幾位頂級至尊，尤不弱下風，其蓋世之姿，看得所有人心蕩神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