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石小樂之子（上）
當石小樂返回九玄山的時候，他力壓軒轅琅，擊傷黑白上人的戰績，早已在整個天下傳得沸沸揚揚。
天下，再一次因為石小樂而震動。
也是這一戰，為他短暫而傳奇的江湖生涯，再添濃墨重彩的一筆。
江湖集甚至為他破例，提前推出了新刊，在首頁位置上，曾經的十六巨頭，變成了十七巨頭。
一時間，石小樂的名氣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但是緊接著，關於那一戰的前因後果也被江湖集一一披露，包括東勝世界如何集結高手，如何做準備，如何攻打天外人，最後被石小樂阻止的始末，一點一滴，皆如親見。
天下蒼生嘩然。
熟知內情之後，有人當即破口大罵：「這個石小樂有病吧，他到底有何居心，難道不知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
「他當然知道，但他為了成全自己的名聲，情願拿整個東勝世界的安危去賭，可笑，枉我之前還對他稱讚有加。從今往後，我不想再知道關於他的任何東西。」
「這個混蛋，腦子有坑嗎？還是說，他就是天外邪魔，是邪魔安插在我們當中的內奸？」
「事實真是如此，我情願他被軒轅琅和黑白上人擊殺！」
有句話叫紅透半邊天，而石小樂，儼然是由紅轉黑，當內幕披露后，不知多少人撕掉了手中的江湖集，對他破口大罵。
有人倒台，自然就有人站台。
「石小樂錯了嗎？當年的確是東勝的某些畜生不仁再先，忘恩負后，他所行之事，正是吾輩俠義之道！」
「都說行俠仗義，呵呵，有幾人能做到？現在有人做到了，卻被人如此大罵。」
「為何發現的天外人恰好是九支，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是陰謀嗎？」
酒樓，客棧，茶館，乃至於青樓妓院，隨時都能聽見有人為此事爭吵，甚至大打出手。關於石小樂的評價，也徹底分成了兩極化。
整個天下都鬧哄哄的。
……
重疊之地。
九天宮。
「這個混賬！」
收到消息的九天老祖勃然大怒。這一次驅虎吞狼的計劃，一切都進行得十分完美，差點就成功了。
豈料就因為一個石小樂，功敗垂成！
這還不是最讓九天老祖憤怒的，最讓他憤怒的是，他從手下的彙報中得知，石小樂曾施展出精神離體的劍招。這豈非與相助魔君的人一模一樣？
難道兩次好事，都是那個小子破壞的嗎？
「上次尋找祖壇，消耗了大量靈魂力，需要慢慢恢復。等本座恢復了，石小樂，本座必親手取你狗命！」
……
苗疆。
五位大巫皆是惶惶不可終日，不能再給石小樂成長的時間了，否則所有人都會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尤其他們五人，都曾參與刺殺對方之事，以石小樂睚眥必報的性格，等他自忖有了把握，必會深入苗疆，了結他們。
「蚩惡大巫，你可有辦法？」
鬼刀大巫焦急地問道。現在每多浪費一天，他都感覺瘮得慌。
實在是石小樂太可怕了，別人數百上千年不見得能進步，他倒好，一年一個變化，突破起來比低階武者還輕鬆，簡直不給別人活路。
「唯今之計，必須先下手為強！你們說，若是我等聯合南海的六人，十一人聯手攻上九玄山，能不能宰了這小子？」
蚩惡大巫冷冷道。
「只怕很難。」
過去為了還天命神相人情，替石小樂搶回造化之石的魔蛛老叟搖搖頭，道：「聽聞九玄大陣，乃是石小樂從一位高人手中求取而來，異常玄奧。」
「若是不能一擊轟破，且將石小樂圍住，等他從秘道離開，就算殺了九玄山所有人都無濟於事，反而還會加深仇恨，得不償失。」
說起這話，魔蛛老叟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曾幾何時，他都需要考慮得失，計較成敗的可能性了？誰不聽話，看不順眼，信手解決就是。
哪怕面對其他的巨頭，就算是百戰大帝，也最多忌憚幾分。畢竟對方雖比自己強，也絕對殺不了自己。
但對於石小樂，五位大巫就不是忌憚了，而是恐懼！
從那個年輕人身上，他們看到了某種可怕的潛力，十六萬年來，誰會成為第一個空元境至尊？
過去沒有人敢確定，現在，五人心中隱隱有一個不想承認的名字。
「該死，抓又抓不到，殺又殺不掉，乾脆大家都躲起來算了！」
鬼刀大巫怒火衝天，滿腔的憋屈無從發泄。
孰料這話一出口，毒花大巫卻是眼前一亮。
形勢比人強，她可沒有窩不窩囊的想法，和性命比起來，丟臉算什麼？何況外人怎知她是避難，也許是去哪個地方探險呢？
除了毒花大巫，另外幾人，甚至包括蚩惡大巫在內，也全都心思各異，當然，心中的想法他們不可能說出來。
這次的商議不歡而散后，五位大巫各回各家，很長一段時間內，苗疆都沒有他們的蹤跡。
還有黑淵老人，蠍女二人，更是早一步行動，剛回苗疆，便獨自外出，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
九玄山，神劍山莊。
石小樂不知道外界的情況，但猜也能猜出幾分，不過他不在乎，虛名而已。只要行事對得起良心就行。
「幸好還有造化之石和精神藥草。」
莊主的練功密室內，石小樂盤膝而坐。在他左手邊，是造化之石，右手邊是精神原力草和醒神丹。
醒神丹是在東勝鄉得到的，對於恢復精神具有奇效。這次他對抗軒轅琅和黑白上人，精神受創不輕，正常情況下，需要數個月才能痊癒。
但在吞食了精神原力草和醒神丹后，僅僅三天，精神力便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我的功力暫時進無可進，可以全力錘鍊精神力了。」
精神力一直都是石小樂的優勢，想突破到空元境，錘鍊精神力更是不可或缺的一步。接下來，他打算專註於精神力的錘鍊。
等到錘鍊完成，以他的精神品質，絕對能碾壓巨頭。
拿起造化之石，石小樂很快進入了空明境界。
一晃一個多月過去。
石小樂的精神錘鍊度，達到了百分之六十三，這個速度極快了。但石小樂明顯感覺到，造化之石內的精神能量，減弱了一大半，恐怕不足以支撐他錘鍊完成。
這與其他巨頭的情況大不相同。
「難道是我的精神品質太高，所以錘鍊消耗也更多？」
石小樂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他的練功密室是重中之重，也只有朱玲等寥寥幾人才能進入，但沒有十萬火急的事，連這幾人也不會闖進來。
「大莊主！」
石門后，傳來朱玲氣喘吁吁的聲音。
「怎麼了？」
石小樂心念一動，石門朝兩邊打開。
朱玲俏臉發紅，瞪著石小樂道：「你，你這人怎麼還有心思練功？席姑娘都快生了。」
什麼？
石小樂腦袋轟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上次他回來時，席湘蕾就有了八個月的身孕，算算時間，恰好就是最近分娩。
他居然沒有意識到。
小院內。
除了外出的，九玄山的一干高層全在，有曲無煙，雷佳欣等總管，有歸之行，穆棱等莊主，也有鴛鴦劍侶，牛大力，艾家姐弟等骨幹成員。
至於蘇艷茹和夏雲汐，則在產房之內。
見到石小樂到來，一大群人全部圍上。
「大莊主，屬下知道你壓力大，勤勉練功，但也不能忽略這等大事吧。」
邱明月抱著牛錚，不輕不重道。
她一直都很敬重石小樂，但這次實在忍不住了。當年她獨自帶大女兒邱柔，深知一個女人的脆弱和不易。
石小樂苦笑一聲，問道：「怎麼樣了？」
「已經過去大半天了，照理說，席姑娘的武功不低，生產應該很順利才是。」
回答的女子一臉俏麗，正是曲無煙的屬下容書，也就是楊峰的愛侶。二人當年在歡樂谷定情，不過一直沒有成婚。
產房內傳出幾聲驚呼。
眾人臉色一變，但事涉席湘蕾，不好以精神力探查。
身形一閃，石小樂進入了產房。
「哎呀，男子怎麼能進去！」
邱明月急得直跺腳。
東勝大陸的民俗中，男子進入產房，是會沾惹霉運的。當然，對於江湖兒女來說，這種規矩可有可無，但女子在生產，你一個大男人進去，難道不會羞愧嗎？
房內果然又響起幾聲大叫。
床榻上，席湘蕾滿臉細汗，容顏蒼白，就連氣息都變得十分微弱，這幕景象駭得接生婆手足無措，也沒空理會石小樂了。
蘇艷茹和夏雲汐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石小樂見狀，二話不說，連忙朝席湘蕾體內輸入海量的生之氣息，很快，席湘蕾的氣息變勻起來，臉色也恢復了微微的紅潤。
「告訴我，應該怎麼救你？」
石小樂急聲問道。
席湘蕾體內的嬰兒，就像一個深不可測的旋渦，吸收生之氣息的速度，居然比石小樂供應的還快。
這樣下去，席湘蕾必死無疑。
看著女子泛紅的眼眸和疲憊的神情，石小樂心中一痛。
席湘蕾努力睜開眼睛，看著石小樂，緩緩搖頭，露出凄然一笑：「我說過的，巫后想凝練無上巫魂，沒有人能救我，不用白費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