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破極殺劍
「我怎麼感覺，這個石小樂看著不聲不響，卻比柳若飛還強得多。」
「不僅如此，從凌家傳出的消息看，此子只有七十多，比柳若飛還年輕幾歲。」
石小樂與千千真人的一戰，遠遠算不上激烈，甚至對於石小樂而言，可用雲淡風輕，舉重若輕來形容。
這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沒有人不清楚。
再聯想到他的信息，南海高手第一次懷疑，柳若飛，配不配得上天下第一天才劍客的美名？
假如他們知道，石小樂虛報了年齡，其實不滿六十歲，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
「感覺到了吧，跟這傢伙決鬥，純粹是找虐。」
看著千千真人鬱悶的樣子，樊勝男竟有種同病相憐的快感。或許這就是人性，希望別人跟自己一樣。
「這小子，強到了這等地步？」
紫瓊大帝無法置信，白日見鬼都沒這麼誇張的，現在的他上去，恐怕接不住石小樂的一劍。
身邊的相思魔妃眼眸流轉，媚意叢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決鬥一場接著一場地進行。
在十九峰內部，沒有白天黑夜之分，虛元境武者的精力又極其旺盛，所以哪怕連戰半個月，也幾乎不會影響狀態。
就在南海的造化之戰，打得如火如荼，漸趨白熱化時，另一個空間內，同樣是十九峰，眾多強大的氣息匯聚到了一起。
「武帝！」
「幽靈馬車之主！」
「大夏武帝！」
「……」
一個個在東勝大陸享譽盛名，高居帝皇榜前列的絕世高手，出現在半空的造化台。
除了這些人，還有幾位青年高手，比如四大妖孽中的張向峰，西域第一天才烈火童皇，出道即震驚江湖的金霓仙子，來自少林寺的了了和尚。
還有一位樣貌普通，但氣質拔群的青年，一位模樣懶散的陌生壯漢，和其身邊長相清秀的年輕人。
但真正引起所有人注意的，卻是另一群陌生人。他們的氣息，看起來比武帝還強大幾分，應是東勝大陸的隱世高手，於此屆出世，爭奪大造化。
比起南海的一百零一人，東勝這邊登上造化台的人要少得多，只有三十九人，其中禁忌武帝二十八人，剩下的都是禁忌武帝之下的無敵高手，論總體氣息，遠不及南海強大。
神武峰。
歸之行，端木可人，穆棱站在一起，遙望造化台。
三人在頂尖天境武帝之中都是佼佼者，奈何年歲太小，只有六十上下。因為欠缺時間，最強的歸之行，其平凡武道也只有九成巔峰，無緣此次決戰。
「老石沒有來？」
穆棱忽然臉色一變。
這樣震動東勝大陸的機緣，很難想象石小樂會錯過。除非，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大事。
歸之行道：「石兄絕非常人，再大的事，我相信也難不倒他，我們不必過分擔心。」
如果這世上有一個人，能讓歸之行對他產生盲目的信心，那麼這個人，一定是石小樂，也只能是石小樂。
太多太多次，他創造了別人眼裡根本無法辦到的奇迹。
仗劍江湖，於他是一段變強的旅程，孰不知，他留給世人的，卻是一項項高不可攀，近乎於神話的記錄。
他早已成為江湖中最明亮的星，一舉一動，都能得到整個東勝大陸的關注。
失望的不僅是歸之行三人。
天劍峰。
伽藍劍帝與無塵劍帝面面相覷，還有許多劍客，都在暗暗遺憾，尋找著什麼。
「那個該死的石護法，居然沒來？不會被人做了吧？」
造化台上，沐千機轉頭四顧，看似輕巧，明媚的大眼中，卻帶著一絲自己都未發現的擔憂與焦急。
「沒有麒麟？」
雙臂抱胸，模樣懶散的壯漢眯起眼睛，搖了搖頭。他身邊的清秀男子面不改色，卻暗暗嘆息了一聲。
他們敢冒天大的風險，進入造化之地，除了蒙石兩族研究出了隱藏血脈之法外，另一個原因，正是為了見到石小樂。
雖然當初，爾平智的說法，否定了石小樂是石族人，但萬一呢？那等絕世天驕，沒有誰會不在意。
嗡！
一塊四四方方的漆黑石碑，從雲層上空墜落。
東勝造化之戰，開啟。
……
比賽進行到第二十八輪。
九大高手外加絕代雙驕，依舊是一騎絕塵，除了萬劍皇與驚雷皇彼此一戰外，其餘人，連他們的十招都撐不過。
第二集團則以白雲大帝，天殘老人等為首，還包括石小樂和千千真人這兩位青年俊傑，都是競逐前二十的熱門人選。
兩道光從造化碑射出。
交手雙方，赫然是白雲大帝與柳若飛。一個是第二集團領軍人物，一個是第三集團領軍人物。
「柳若飛，以你之年紀，能取得這樣的實力，已屬當世罕見。」
白雲大帝一襲白袍，迎風獵獵。
十驕之中，柳若飛的年紀是最輕的，不到八十。例如千千真人，鳳目神女，都已接近了九十歲。所以白雲大帝這句話，真的發自真心。
「還不夠。」
柳若飛冷道。
「哦？」
三個字，讓白雲大帝聽出了別的意思，眼神變得格外冷厲深邃。他欣賞年輕人的勇猛精進，但前提是，不要誇大其詞，好高騖遠。
「白雲七奪！」
功力運於掌心，白雲大帝一掌朝前按出。
遮天蔽日的掌勁，在柳若飛四周凝成了一片雲海，雲海之中又誕生新的雲海，共有七重，層次分明，好似粘貼複製，圈圈向內遞進，一重比一重強勁。
到了第七重，雄猛的力量好似能撕裂世間的一切。
雲，只是外相，力，才是本質。白雲大帝領悟的，正是融合了變化與陽剛的雲力武道，且達到了十一成初期境界，論實力，或許可與當初的武帝一較高下。
當然，白雲大帝已經超過了兩千歲，年紀比武帝大了一輪還多。
「無極殺劍！」
面對白雲大帝的攻擊，任何保留都是愚蠢的，柳若飛直接用上了殺招。
劍氣，殺氣，精神全部融於劍尖，使得這一劍無比迅快，彷彿夜空中的流星，一閃即逝。
嗤！
雲海被捅出了一道細長的通道。
「好強的心劍之力。」
劍客之間的感應力，使得石小樂能夠清晰辨認出，柳若飛的心劍之力，至少達到了五百三十縷，甚至更多。
每個人都有其獨特天賦，有的人擅長輕功，有的人擅長內功，有的人擅長精神，而柳若飛的天賦，無疑是心力。
「雲風怒嘯！」
長劍未至，白雲大帝猛揮袖袍，罡風凝聚，好似切成片的白雲，一道道擊出，發出震裂蒼穹的巨響。
柳若飛不止沒有停，反而在長劍的拖動下，越來越快，好似要脫離桎梏，脫離虛空的束縛。
一倍。
兩倍。
石小樂驚訝地發現，柳若飛此時的劍速，達到了他平時的兩倍，長空留不住他的影子，只有一米極光，出現在白雲大帝面前，不足三尺，閃爍逼人寒芒。
「怎麼會？」
「這才是真正的無極殺劍嗎？無極無極，原來如此。」
這麼短的時間，眾人根本來不及說話，心中念頭卻此起彼伏。
就連齊暮楚，都看向了柳若飛。
鏗！
一層雲霧光幕，阻隔在白雲大帝與柳若飛之間，陽剛猛烈的力量，周而復始地循環流轉。
「隔世之雲」，白雲大帝的兩大殺招之一，任何攻擊在上面的力量，都會立刻反彈回去。但劍太犀利了，竟生生將雲幕刺透，劍氣逼凝而出，直襲白雲大帝的面門。
磅！
護體罡氣破碎，白雲大帝暴退數千米，一頭黑髮瞬間雪白，卻是被多餘的劍氣絞滅了發中生機。
喉嚨滾動，白雲大帝忍不住噴出一口血，身體搖晃幾下。
嘶！
看見這一幕的人，無不心臟狂跳，為之震駭。
「柳若飛，原來所有人都低估了你，你的劍道天賦，前所未見，超越當世任何一人，佩服，佩服。」
白雲大帝直直地看著對面的冷漠青年。有那麼一刻，他都以為自己要輸了，可知柳若飛帶給他多大的壓力。
青年一輩，除了潛力快要到達盡頭的軒轅敵與齊暮楚，誰能辦到？
但他不能輸。
「滅！」
道道雲氣繚繞著白雲大帝，隨著他一拳搗出，所有雲氣融成一股，宛如飛龍盤旋，團團緊縛，虛空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咔咔聲，大片破碎。
兇猛的陽剛力量，好似激蕩的旋渦浪花，可將被它束縛的世間萬物全部絞碎，渣滓不留。
「雲神幻滅」，白雲大帝的最強殺招！
施展出無極殺劍后，柳若飛渾身虛浮，他的目光越過白雲大帝，投向了其身後遠處的青衣身影，黯淡的雙目，忽地迸發出無窮的戰意。
我還不能輸。
「破極殺劍！」
嘶吼一聲，柳若飛的劍氣，殺氣，精神，乃至於煞氣，凶氣，戰氣全部融於劍尖，他整個人都彷彿化成了一股奇異力量，進入長劍，他已不是他，只為成全這鬼哭神嚎的一劍！
造化台忽然變得漆黑一片。
死寂的黑。
黑暗中，一道極細的劍光輕擦而過，有一抹紅飄濺而出。
「噗……」
滑翔出數百米距離，柳若飛摔倒在地，胸膛被擊穿，前後通透，渾身筋脈盡碎，是被白雲大帝的殺招打出來的。
在其後方，白雲大帝瞪大著眼睛，脖頸側處，一道血痕飛速擴散，染紅了地面。
「柳若飛，差一點你就贏了。」
白雲大帝轉過身，氣息衰弱地看著垂死的白衣劍客，表情複雜。
對方明顯是剛創出此劍不久，還不能完全掌握，等到他能收發自如時，輸的人一定是自己。
柳若飛，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