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 第四關
聽到這裡，石小樂差點從石頭上跳起來，腦子有片刻的暈眩。
是他聽錯了嗎？
如果千冥毒帝沒有說謊，那豈非意味著，凌玉姬自從在一千多年前中毒后，到現在還沒有恢復？
那麼自己的出生是怎麼回事？
蘇艷茹結識的石軒中夫婦，又是什麼人？
一種名為驚悚恐怖的感覺，遍布石小樂的全身，但他很快又鎮定下來。因為千冥毒帝已經說過，自己有石軒中一半的血脈，身份應該是真實的。
「想救我母親，必須得到彩虹島的機緣之力？」
石小樂喃喃問。
「他是這麼說的。誰也不知道彩虹島存在了多久，每吸收一個武者，它的某種力量便會增強一分，無數年來，早已積累到極為恐怖的地步！一旦有人得到，必定石破天驚！」
千冥毒帝的眼睛發著光，渾身更爆發出一種捨我其誰的霸道氣勢。
一些隱秘的事他沒說，彩虹島積蓄多年，根據他的感應，即將達到爆發井噴的邊緣。屆時，必定波及天下，被困於此的無數英傑，也將迎來掙脫囚牢的巨大契機。
他相信除了自己，別人一定也在等，等那個璀璨大時代的幕布拉起，競逐天下！
難言的沉默中，還是千冥毒帝最先恢復過來，哼道：「你無需擔心，你父身上的毒，正被他自身清除，如今所剩無多，想死都死不了。至於你母親，如果連你父都救不了，你也可以歇歇了。」
這麼多年來，千冥毒帝還沒見過比石軒中更可怕，更超凡的人。都說虎父無犬子，石小樂的確不錯，但比起他父親，還是差的太多，完全沒有可比性。
石小樂苦笑不已。
就在剛才，系統傳來提示音，由於他弄清了石軒中的中毒真相，而對方的毒根本不用別人去解，所以也算完成了任務。
這大概是他完成得最勉強的一次任務了吧。
倒不是石小樂能力問題，只能說，任務本身就超出了石小樂當下的能力範疇。
不過他很快收拾了情緒，既然石軒中在第四關，那麼自己就去闖闖。這一次，他一定要見到他，弄清自己到底是誰！
「喂，當年你父救過我，我送你一點東西。」
千冥毒帝突然遞過來一個瓷瓶，吩咐石小樂不到生死關頭，絕對不能打開。
「這是上古三大至毒中的『想你到融化』，一旦對手沾上，只要他對你心存殺意，便會融化成水，連普通的虛元境武帝都不敢嘗試。」
當年他在石軒中幫助下，將三大至毒——陪你下地獄，想你到融化，追你到天涯全部收集到了一絲，後來多番追查至毒來歷，才不小心誤入彩虹島，現在也算投桃報李了。
收下瓷瓶，猶豫良久，石小樂又將凌敬思之事說了出來，千冥毒帝果然臉色一變，大罵其師弟被人利用了。
在他的說法中，絕情鞭皇四人居心叵測，極可能是害怕石軒中的報復，所以拉上千幽毒帝，囚禁凌敬思以作人質。
這也解釋了，他們為何不敢真正傷害凌敬思。
「若你能夠出去，將此符交給我師弟，他自能明白一切。」
千冥毒帝又遞給石小樂一塊桃符，不知以何種材料做成，手指觸碰之間，彷彿拿不住實體。
又看了看石小樂，千冥毒帝消失在夜色中。石小樂亦返回駐地，今夜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他需要好好消化。
……
得知石小樂，張向峰和鍾靈彗即將前往第四關，厲星河等人自是羨慕不已。對於天才來說，未知和危險從來不值得畏懼，機緣便足以抵消一切。
魚有容拚命地吸收部落內的圖騰之力，懇求石小樂等等她。石小樂只得答應，再等她三天。
夕陽西落，黃花樹下。
一道身影孤零零站著。
「在想什麼？」
石小樂走過去。
徐念雪明顯吃了一驚，甚至有些語無倫次，這還是石小樂第一次主動靠近她，半晌才道：「看日落呢，我怕很快看不到了。」後面半句放在了心裡。
她的命運，豈非正如這些飄零的黃花，隨風而動，最終只能落入深淵。思及此，徐念雪越發哀傷。
「你跟以前很不一樣。」
「人都是會變的。」
「我們打個賭如何，若我能讓你不死，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徐念雪豁然轉頭，獃獃地看著他：「是師姐告訴你的？」
石小樂也是近來才知道，徐家在多年前就被一群神秘人滅了滿門，當時徐念雪和王祖鶯正在遊歷，這才逃過一劫。
後來二女為了報仇，輾轉流落江湖，多次遭遇毒手，直至遇到了某個怪人。他承諾替二女提升資質，代價卻是，消耗她們的壽元。
二女答應了，她們的武功越來越高，在江湖上闖出了不小的名頭，可始終找不到仇家。萬念俱灰，加上生命無多，她們才攜手進入了彩虹島，也就有了後來的事。
比起現在自憐自哀的徐念雪，石小樂情願看到那個刁蠻任性，天真快樂的她。
至於往昔之事，不過一場煙雲耳，他早已忘記。
「沒用的，就算你神通廣大，就算你是天下第一的天才，也沒辦法……」
話音未落，石小樂的手搭在了她肩上，這前所未有的親昵碰觸，竟令徐念雪的俏臉浮上一層紅霞。
遠處的夕陽輕輕蒙在雲后，黃花依然飄落著，但徐念雪眼中只有溫潤如玉的青衫少年，他渾然不知，這一幕刻成了永恆，成為她今生再難忘記的畫面。
「你的條件，我暫且留著。」
石小樂走了。
他帶走了懸在徐念雪頭上的刀，同樣帶走的，還有女子本被壓抑著，如今卻再也無法控制的一縷深深情思。
「石小樂，我真的討厭你。」
兩行熱淚，掛滿徐念雪的臉龐。
通過生死武道，石小樂吸取了王祖鶯與徐念雪身上的死氣后，二女應該還能多活數十年，不過未來卻不好說。
畢竟生死武道只有兩成，無法真正化死為生，現階段，石小樂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
幾天後，藉助圖騰之力，魚有容終於突破自身，成為了神關境六重高手。當天，石小樂四人齊齊破空而去，進入了第四關。
……
這是一處古老的城牆，磚石斑駁，表面爬滿了青苔。城中的青石板路亦是凹凸不平，天剛下過大雨，堆滿了水窪。
「彩虹島，究竟是誰的手筆？」
一處客棧的二樓靠窗位置，石小樂喝下一口酒。
不出意料，他與魚有容，張向峰，鍾靈彗分開了。
而根據這幾日的打探來看，這片空間名為彩虹州，幾與外界無異，面積卻比天州還大了許多倍，環境亦十分惡劣，城池之外，各處險地重重，連龍關境武者都很難獨自生存。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彩虹州亦有無數的江湖勢力，位於頂端的共有四個，分別為飄血殿，鬼王墟，幻蘭樓和四方城。
飄血殿聚集的乃是一群怪物，據說以吸食人血為生，而且血液精氣越旺，他們的好處便越大。
石小樂幾乎一下子想到了黃毛怪和不死盟。
鬼王墟是魔道高手的聖地，每當黑夜來臨，便是他們行兇作惡之時。偏偏在黑夜中，他們的實力能成倍增加，久而久之，黑夜便成了其他武者的禁忌。
幻蘭樓的樓主，號稱這片空間的第一美人，常人見之丟魂忘俗。她不僅實力強大無邊，更憑美色和魅力收攬了一大批高手為她效命，連飄血殿和鬼王墟都忌憚三分。
至於四方城，最是神秘。
蓋因為那位城主，是在兩年前來到此地的。最驚人的還是，就在半個月前，他得到了無元老人的承認，成為第四枚神火令之主。
無元老人，是彩虹州至高無上的王，而神火令，則是他賜予最傑出者，代他掌管江湖的憑證。
四大勢力之主，各自擁有一枚神火令，但四方城主無疑是最快得到的人，比幻蘭樓主還少花了數十倍時間。
所以儘管四方城崛起不久，但聲勢之旺，反倒壓過了另外三大勢力。
「時間過得真快，第五枚神火令之主，馬上就要現世了。」
「不可能吧，誰不知道，想得到無元老人的承認，必須是頂級的虛元境武帝，這種人又不是大白菜。」
「你怎麼忘了，無元宮三百年開啟一次，下一次剛好是兩年後。屆時誰能獨領風騷，冠絕群倫，便是第五位神火令之主。當初的飄血殿主，不就是這樣上位的嗎？而且這次大不相同，聽說五枚神火令出世，將引出彩虹島最大的機緣，所有人都有機會離開這裡！」
酒樓中的聲音無比熱烈，顯然都被這消息刺激了。
還有很多人在討論，誰有機會問鼎兩年後的無上榮耀，石小樂聽到最多的便是什麼三大巨頭。
喝完酒，放下一錠銀子，石小樂起身下樓。
彩虹州勢力眾多，同樣需要招收高手，而且還有指定的招募地點。
石小樂的第一念頭便是加入四方城。但，一種很可怕的預感，忽然浮上心頭。
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中有道聲音告訴他，絕對不能加入四方城，否則必有大禍臨頭！
這感覺是如此強烈而真實，足足深吸了幾口氣，默默站定，石小樂終於還是調轉了方向。
想起酒樓中的議論，以及石軒中說過的話，必須得到彩虹島的機緣才能救醒凌玉姬，石小樂果斷走入了另一個大廳。
這是十劍宗的招募之處，十劍宗雖然不如四大勢力，但也是有數的門派。初來乍到下，石小樂覺得，還是加入組織更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