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試探
十位來自魔道的百歲地仙，聯手卻被另一人打得狼狽不堪，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亭中幾人。
尤其像蕭羽劍，莫紈，韓森等人，本是與宗越同處一個級別，更是覺得如夢如幻，一時間怔怔出神，無法置信。
「你用的什麼妖術，獨霸一方！」
嘴角含著血漬，赫連霸的臉上充滿了癲狂與不可思議，人如衝刺流星，霸道的拳芒照亮廣場。他不相信一個左宗鬼衛能這麼強，一定是幻術的影響。
「回去。」
石小樂四周的空氣再度變得扭曲迴環，赫連霸的拳芒甫一衝入，立刻被分流，而後反撞向自己。
「噗！」
赫連霸倒飛出去，在地上連著翻滾了好幾圈方才穩住。
「是不是我剛才下手太輕了？」
黑霧，刀芒緊接著湧來，偷襲之人是林克和朱棠，石小樂霍然轉頭，扭曲迷離的空間再度反彈了攻勢。
砰！砰！
石小樂縱飛而出，兩拳將林克和朱棠打飛出去，半天沒有爬起。
「明知不敵還要逞強，這不是英勇，而是愚蠢。」
目光望向另外伺機而動的七人，石小樂問：「你們覺得呢？」
黑衣男子冷目如刀，周身氣勁澎湃，狀若平靜道：「你的幻術很高明，方才竟令我等自相殘殺，只需破除你的幻術，你的實力至少減弱五成。」
「說的很對，但你就是破不了。」
石小樂一句話，氣得黑衣男子臉色鐵青，手中刀數次想要揮出，但終究強忍著沒有再出手。見他不動，幽夢教的另外四人自然也沒有動。
剩下的兩名琅邪宗高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得恨不得立刻暈過去。
「宗師弟好功夫，不知你這一身幻術是從哪裡學到的？」
關鍵時刻，赫連勇從亭中走了出來，面上帶笑，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他的問話看似不經意，卻像是提醒左宗高手，石小樂的幻術並非得自左宗，含義莫名。
石小樂聞言哂笑。魔道對武學的傳承，可比正道開放多了，門人學到的武功也無需上交，上交了還能得到相應的資源，笑道：「這是影幻王前輩的傳承，宗某隻學了皮毛而已。」
黑衣男子說的沒錯，方才石小樂並非以功力強行擊退了十位高手，事實上，哪怕他爆發全力也不可能做到。
真正的原因是，他以山字經提前製造了幻覺，十位高手看似擊向自己，實際卻擊向了彼此。
而因為空氣扭曲，哪怕旁觀者都難以看清。
石小樂敢暴露山字經，一方面是魔道的風氣開放。另一方面，左宗並不缺少一流上品武學，他們斷不可能因為眼紅，做出什麼蠢事。
何況石小樂也相信，暗處的左宗高手應該看得明白，自己的幻術之所以強，還是本身精神品質高的緣故。
換言之，自己是個幻術方面的絕世天才。
只怕這次之後，自己不僅不會被迫害，反而還會更受左宗的器重！
「原來如此，雲師妹得你臂助，如得千軍，當是如虎添翼了。」
赫連勇笑著大讚。
石小樂暗自冷笑，這是開始挑撥自己與其他鬼衛的關係了嗎，揚眉笑道：「我也這麼覺得。」
赫連勇一陣發堵。
亭中的任夢真則嬌笑起來，美眸流轉，不知在想什麼。
赫連霸等人從地上站起，雙目噴火，可惜他們也知道不是石小樂的對手，也就沒有再自取其辱。
一場魔門三道的小型交流會，就這樣以誰也想不到的結局結束了。
「宗衛，這次你立了大功，這三樣東西便全部歸你吧。」
大概是真正看到了石小樂的價值，返回正廳后，雲綽兮大手一揮，十分慷慨地說道，清冷如月的絕美臉龐，亦洋溢著少見的溫柔笑容。
「多謝大小姐賞賜，宗越願為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石小樂當然不會傻得拒絕，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離開左宗，能撈到多少好處就撈多少吧，何況這三樣東西，確實很合他胃口。
在一番效忠與激勵，以及五名鬼衛複雜莫名的眼神中，由左宗弟子將三樣戰利品送回了石小樂的房間。
隨後在雲綽兮的帶領下，他們再度會合琅邪宗與幽夢教諸人，設宴款待，席間杯酒交錯，好不熱鬧。
而石小樂不出意外地成了靶子，兩宗高手將被打敗的氣，全部撒在了酒液中，對著他連番猛灌。
直到石小樂裝作爛醉如泥地趴在地上，他們才哈哈大笑，只覺得暢快了許多。
被送回房間后，石小樂酒意頓去，目光環視，立刻拿起了桌上的白珠，仔細端詳。
這顆白珠，與他在梅花寨得到的綠珠，上官燕贈送的青珠，以及在玄武州遺迹古地得到的藍珠，一模一樣。
此時已是深夜，石小樂吹滅了房中的燈籠，將四顆珠子擺成一排，窗外的月光射入，很快在對面的牆壁上映出了一副繁複卻殘缺的山水畫。
石小樂想起當初在桃林鎮，以青綠兩珠配對，發現了蓮花峰，並順利找到了古丹辰的傳承，便嘗試將白珠與其他三珠兩兩配對。
一番嘗試無果，又將三珠配對，結果呈現的圖案依舊嚴重殘缺，便不再試。
主要也是，以他目前的實力，古丹辰那種等級的機緣，已經無法再引起他的興趣。
「或許等湊齊所有顏色的珠子，才會呈現出完整的山水圖吧。」
石小樂搖頭苦笑。
珠子來歷莫名，連琅邪宗都調查不出，自己又怎知道一共有多少顆，就算知道了，想湊齊也是難如登天。
將四顆珠子收好，他轉而拿起了那柄秋水劍，輕輕一拔，劍光寒冽，令房間的氣溫都低了一些。
這確是一柄頂尖的下品靈劍，論品質，只怕不比赤龍劍遜色。
江湖上的陸地神仙，超過八成都有自己的獨門靈兵，哪怕是拳腳高手，也會佩戴拳套之類。
而這些陸地神仙中，僅有一小部分擁有頂尖的下品靈兵，且基本都來自於頂級勢力。
頂尖的下品靈兵畢竟少見，只在一些大規模的遺迹，墓穴中出現，而這些地方的物品，基本被各大頂級勢力佔了大頭。
散修地仙想得到一件，不是不可能，只是會很難。
眼前這柄秋水劍，至少能增幅石小樂一成的攻擊力。
可是以他對任夢真的了解，對方斷不可能在這種交流會上，將秋水劍用作彩頭。難道，對方是故意送給自己的？
心中驟然升起的念頭，令石小樂不禁一震，復又啞然失笑。
「宗衛在笑什麼？」
宛如天籟的聲音響起，石小樂抬起頭，就見右側入門的房間正堂內走出一人，穿過淡色屏風，施施然來到了石小樂眼前。
一襲黑紗，雙峰挺拔，柳腰纖細，偏偏生了一個很不相稱的肥臀，不是任夢真是誰。
「聖女有何貴幹，在下乃是左宗鬼衛，你深夜來見我不合適吧？」
石小樂放下秋水劍，一臉疑惑加警惕。
「聽說宗衛愛好女色，所以小女子來自薦枕席。」
任夢真眨眨眼睛，嫵媚至極的臉龐更勝百花綻放，魅惑的聲線令石小樂胸口大熱，竟升起抑制不住的衝動。
她笑著一步步走近，燦若星辰的美眸好似隔著輕紗的兩團流火，朦朧中帶著綿綿情意，一層處子幽香亦撲入石小樂鼻中，如火中澆油。
任夢真本就是天下十美之一，又是刻意誘惑，那種嫵媚撩人的風情令石小樂每個毛孔都在發燙，告訴他快些撲過去。
一切水到渠成。
別院外的街道上，適時響起了更夫打更的銅鑼聲，將石小樂驚醒。
不好！
以天劍自斬雜念，石小樂勉強恢復了理智，冷然道：「聖女好手段！」
「咦？」
任夢真露出驚訝與懊惱之色。
單獨的天魅魔音大法，或許不足以控制這個心性如淵的年輕人，但再加上對方體內的血陽之媒，還是失敗，這就有些可怕了。
「石公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任夢真傳音問。
「我是不是不勞你操心，也與你無關，沒事就滾。」
體內的血陽之媒前所未有的活躍，光看著亭亭玉立的任夢真就是一種折磨，逼得石小樂不得不閉眼。
他敢肯定，一旦自己屈服，絕對會惹來任夢真毫不留情的嘲笑和譏諷，對方也定會利用這個心靈破綻，進一步佔據主動。
石小樂卻沒看到，任夢真俏麗的臉頰染上了兩抹酡紅。
正如他所預料的一般，任夢真此來，就是想破開石小樂的心靈缺口，從而慢慢征服對方，以便最大程度得到血陽之媒的好處。
但她意識到，事情有了偏差。
血陽之媒，是一把雙刃劍，施媒者與被施者的地位並非絕對，隨時有轉換的可能性。最終的結果只有三種，要麼征服對方，要麼被征服，或者，有一方先死！
眼前這個被施者，顯然固執頑強得可怕。
眼中閃過濃濃的戰意，任夢真笑道：「石公子，我們還會見面的，你要當心了。」腳步漸遠，只有一抹香氣殘留。
隨著血陽之媒漸漸被壓制，石小樂鬆了口氣，並未將任夢真的話放在心上，等心思清明后，又修鍊了一個時辰，這才合衣睡倒。
第二天，送走了琅邪宗與幽夢教諸人，雲綽兮也宣布上路。半個月後，一行七人沿著秘密路線，順利返回了左宗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