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宗越
「反正遲早都要返回天州，不妨順便去鬼煞流探一探？」
如果修鍊武功是石小樂的興趣，那麼追查父母的蹤跡，就是他必須完成的義務。
對於那對存在於外人口中的夫婦，石小樂本身也很好奇，做夢都想見一見。
原本按照約定，他與四大妖孽一年一度的約會之期也快到了，不過今年發生了意外。據說雛龍和天雪山聖女正被追殺，不知逃到了哪裡。
玉獅則於幾個月前，出現在一處天州知名的險地內，還曾與一些強者大打出手，許多武者都曾親眼目睹。
還有一些邊陲高手，聲稱在大沙漠看到了天鳳，對方疑似去了西域諸國，不知所為何事。
倒是玄雀一如既往的淡定，但也有歸家的內部人士稱，玄雀早已離家而去。
總而言之，這一年的四大妖孽全都很不安分，這次的約會怕是要泡湯了。
石小樂卻不知道，除了雛龍是因為私人原因外，另外三大妖孽之所以如此，全是受到了他的刺激！
與無伶山莊的核心人物道別，兩天後，石小樂騎著青風飛奔入嶺，直取天州。
……
天州，鳳陽域。
鳳陽域只是天州諸多普通的域之一，而明遠鎮，更是鳳陽域無數偏僻小鎮中的一個，人口只有區區數十萬，鎮民安居樂業。
這一日，一位長相普通，年約三十的男子走入了明遠鎮。
正是易容后的石小樂。
想要混入鬼煞流，既容易，也不容易。
容易是因為，魔道勢力不像正道勢力，愛惜羽毛，對每個加入的人嚴加考驗，還要考慮品行名聲等，基本只要你肯加入，魔道勢力就會收。
但這些人，若是沒真本事，基本一輩子只能混跡在外圍圈，通俗一點說，就是炮灰角色。
石小樂沒想過一步步往上爬，慢慢進入鬼煞流的核心圈子，他哪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所以只能選擇不容易的路。
這條路，就是靠關係。
對於核心圈子，魔道的防範意識比正道還強，所以想要加入，要麼是經過多年打拚，早已證明過自己的梟雄，要麼就是，『根正苗紅』的魔二代。
那位五毒叟在鬼煞流地位不低，巧的是，他正好有一位朋友，世代都是鬼煞流的外門長老，如今正隱居在明遠鎮。
這也是石小樂此行的目標。
裝作隨意地走過鎮內一處大宅院，石小樂將四周的環境盡收眼底，而後找到了一家客棧，訂了一間靠窗的客房。
客房距離大宅院足有數千米，之所以那麼遠，是為了避免被宅院內的人察覺。據五毒叟的消息，那位長老可是神關境七重高手，謹慎一些總不會錯。
宅院四周種滿了濃密的樹，根本無法看清內景，石小樂也不急，索性將床搬到窗口，盤坐於上，修鍊的同時，順便也能就地觀察。
宅院好像與世隔絕，足足三天過去，石小樂才終於看到一個人走出。
那是位身材高大，笑容憨厚的年輕人，四肢修長，見到誰都熱情地打招呼，不久后，逛入了小鎮唯一一家青樓。
青樓內。
年輕人顯得很急躁，一進去就拉著三位嬌娘入了房間，隨後房內便響起了讓人心火沸滾的聲音。
「這個宗小子，每次都如此猴急！不過聽姐們說，他本錢雄厚，而且本事杠杠的，樓里的姑娘們但凡和他好過，就不想找其他人。」
「媽的！這小子一來，那些***人移不開眼睛了。」
不時有人笑罵，四周嘈雜的聲浪，輕易就掩掉了房中的動靜，絲毫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走了進來。
裝作不經意地走過房間，石小樂調動變天擊地精神大法，暗暗侵向房中的年輕人，不過他沒有著急，而是先分出一絲精神力進行試探。
啪！
精神力斷開。
石小樂腳下不停，順勢攬住一個過路的姑娘，後者看到他拿出的一錠元寶，笑逐顏開，想都不想地撲入他懷中，大肆調笑起來。
「好險！」
石小樂暗暗慶幸。
精神力入體的時候，他才發現，那個年輕人體內有一圈防禦的精神圓環，應該是被人植入的。
這是江湖中很有名的一種精神連鎖秘術，修鍊者大多出自魔道，一旦被植入者的精神圓環被人破掉，植入者立刻能夠感應到。
以石小樂今時今日的精神力，配合變天擊地精神大法，破掉精神圓環不難，難的是，如何不引起植入者的察覺。
一邊與女子說笑，石小樂一邊分出絲絲精神力，慢慢侵入房內年輕人的腦中。既然不能強行破除，倒不如抽絲剝繭，想辦法斬斷精神聯繫。
這個辦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須知精神秘法本就比尋常武學深奧許多，何況還是本身不熟悉的精神秘法。
但石小樂不一樣。
他的精神力和精神品質，不說舉世罕見也差不多了，又兼修變天擊地精神大法，更關鍵的是，他還曾進入過倚靈結界，對精神力的見解和運用，超出外界武者不知凡幾。
等年輕人在房內待夠兩個時辰，滿臉舒暢地離開時，石小樂已摸清了精神圓環三成的結構。
又過三天，年輕人再度造訪。
精神圓環越到後面，越難摸清，這次石小樂的速度慢了不少，只摸清精神圓環五成的結構。
按照這速度，大約還需要十天以上，石小樂就可以破解精神圓環，實施他的下一步計劃，但計劃比不上變化。
兩次之後，年輕人沒有再出現。
「難道是有所察覺了？應該不可能。」
石小樂難免患得患失，好在他時刻注意著大宅院的動靜，加上兩千五百米的精神探查範圍，相信出現任何變故，都能及時反應過來。
過了十天。
名叫宗越的年輕人終於又出現了。
石小樂察覺到，對方的氣血遠比之前旺盛，一進入青樓，直接就找了八位姑娘。抓住機會，石小樂動用全力，解構著對方的精神圓環。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這次宗越特別亢奮，到了時間點還未離開。
「只差一點。」
當來到五個時辰時，石小樂摸清了精神圓環九成五的結構，由於太過專註，連血陽之媒的刺激都小了不少。
九成六。
九成七。
……
十成。
隨著解構完成，石小樂的精神力化成無形長刀，輕易就斬碎了精神圓環。
「誰？」
房內的宗越感知到了什麼，但還來不及發出喊聲，意識就被拖入了無窮的深淵，去經歷一幕幕刻骨銘心的場景。
宗越的精神力不算弱，奈何這些天的持續修鍊，石小樂的變天擊地精神大法，已然逼近了大成，又豈是他能擋住的？
「宗越，六十三歲，修為神關境一重，自幼跟隨爺爺長大……」
推門而入，石小樂讀取著宗越的信息和生平經歷，一點一滴都不放過。
當得知對方五歲開始殺人，這些年更是偷偷犯下了許多大案，以證魔道時，石小樂總算下了決心。
他的身量與宗越相當，頂多就是瘦削一些，動用換骨之術后，很快變得十分接近。他又仔細觀察著宗越的臉龐，就地從系統空間拿出材料，做出了易容面具帶上。
之後，石小樂多次檢查，直到連腳心的胎記都一模一樣時，才一揮手，將床上的宗越打成了空氣。
穿好衣服，石小樂走出房間，同時撤去了幻境，床上的八位姑娘齊齊昏倒，等她們清醒過來，只會以為經歷了一番鏖戰，略微虛脫。
……
「越兒，爺爺知你天賦異稟，修鍊方面從來不需要擔心，但女色方面，最好還是節制一些。」
以宗越的身份，石小樂第一次走入了大宅院，抬眼便看到了坐在院子正中央的老人。
老人面白無須，若沒猜錯，應該就是鬼煞流的外門三長老，宗行南。
「爺爺放心，這次過後，我會閉關，爭取不再去那種煙花之地。」
石小樂從善如流，露出宗越式的標準微笑。
搖搖頭，這種話宗行南已經聽了很多遍，也不再多勸，正色道：「你五十七歲突破到神關境，在江湖中算一等一的奇才，但也絕不可懈怠，接下來半個月好好調整吧，半個月後，我們去總部。」
「去總部，爺爺的意思是？」
「大小姐將在不久后，公開選拔十大鬼衛！年齡在七十歲以內的年輕人都可參加，當年爺爺遺憾錯過了，希望你能爭口氣！」
鬼煞流因為理念和利益問題，早已分裂成了左宗和右宗兩派，而宗行南便是左宗長老。
從宗越的記憶中，石小樂知道，選拔十大鬼衛是鬼煞流左宗的傳統，更是左宗所有年輕人必爭的榮耀。
唯有資質最出色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少主的鬼衛，一經選上，就會當做鬼煞流的重點支柱來培養，享受到無法想象的資源和好處。
這道理，與當年天涯閣聖女挑選金童玉女有些相似，但規格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而且受到的重視程度也不一樣。
石小樂不由心中一動。
他要調查石軒中，必須進入鬼煞流的核心圈，這不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