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化緣有道
大約兩天後，石小樂跟隨著這群人，終於看見了他們口中的大本營。
那是一座奇異的城池。
不管城牆還是地面，皆由清一色的木質鋪砌而成，表面更沒有任何漆色。而城中人所穿衣服的布料，也與外界大相徑庭，像是他們自己採用某種方法織成的。
路過幾家酒樓，石小樂朝里看了一眼，發現裡面沒有酒，菜也大多是水煮而成，沒有一點油汁。
「這裡是無邊花獄中，唯一不長化功花的地方，有的吃，有的住，已經算不錯了。」
人群中，那位招風耳青年像是看出了石小樂的想法，道。
石小樂點點頭。
無邊花獄各項資源匱乏，很多外界常見的東西，在這裡反而不可能出現。
不過很快，石小樂悚然一驚。
他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居然被抑制了，下意識抬頭看向前方。在城池最中心，有一株高有百米的參天大樹，一絲絲奇異波動正從樹上傳出。
「那是化神樹，正是因為它，才阻止了化功花的生長，不過也因為它，武者的精神力無法動用。」
另一人解釋道。
「原來如此。」
石小樂不動聲色。
無邊花獄，處處透露著詭異，他必須小心再小心。
一行人在街角分手，應該是各自回了住處。
石小樂正計劃找一個安身之處，那位招風耳青年道：「小子，把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他身後還有幾人，臉上的友善消失，皆露出了不懷好意的表情。
石小樂在路上觀察過這幾人，其中修為最低的是玄氣境六重，最高的是玄氣境九重，在精神力無法動用的情況下，發生衝突對自己很不利。
思及此，便沒有說話。
招風耳青年以為石小樂怕了，示意一下，身後幾人便開始搜身，一番搜查無果，俱是大罵。
「原來是窮貨，想必在外界也混得不怎樣，浪費力氣！」
招風耳青年冷冷一笑，當先朝外走去，幾個手下推著石小樂，左歪右拐，最後來到了城西的一處平原。
放眼望去，平原上俱是一些飽經風霜，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
他們正蹲在地上拔著一種鋸齒形狀的青草，看起來十分吃力，邊上還有監工，見誰動作慢了，便狠狠抽一鞭子，大聲喝罵，耀武揚威。
還有人倒在地上，氣息衰微，附近的監工便將他們拎起，竟直接拋到了一處人為挖出的坑洞中，再不多看一眼。
坑洞內，還有許多橫七豎八的人，有的已氣絕喪命，還有的奄奄一息，上方堆滿柴火，顯然是要等人夠了，一把火直接燒乾凈。
「呦，翁少爺來了。」
一位老者走上來，露出諂媚的笑容。
招風耳青年的祖父，乃是花獄城的三位副城主之一，權勢之大，僅次於那位傳說中的城主。
「章老，這是新來的，給你了。」
招風耳青年揮揮手，幾個手下便一把將石小樂推到了對面。
無邊花獄存在多年，一開始，闖入的人只能窩在化神城內。
直到某一天，一位藥師到來，發現此地的鋸齒形青草，與化神樹的樹皮結合之後，能最大程度抵禦化功花的影響。
偏偏鋸齒形青草十分堅硬，非得武者不能拔出，而接觸多了，又會對人體造成損傷，沒有人願意來。
後來城主府下了強硬命令，一部分功力低微的人，便被強行驅趕到了此地，以採摘鋸齒形青草為生。
而那些得了丹藥的權貴，則每日裡外出，希冀找到離開無邊花獄的方法。
但是時間一長，又出現了一個大問題。
由於誤入無邊花獄的人不多，漸漸地，城中人或多或少都有血緣關係，生下的子女很多都有缺陷。
所以一旦誰發現了新人，只要帶到采草原，便能得到一百粒抵抗化功花的聚功丹。
順便提一句，在化神城內，通用貨幣不是銀子，恰恰是聚功丹。
「新人？藏氣境九重修為，不錯，翁少爺立功了。」
章老盯著石小樂，雙目發出詭異光芒，竟一眼看出了石小樂的修為，口中哈哈大笑。
得到了一百粒聚功丹，招風耳青年帶著手下喜滋滋地離開，很快將石小樂這個人拋在了腦後。
「小子，過來。」
章老一把提起石小樂，飛掠向前。此老的修為赫然達到了靈關境八重。
遠遠地，石小樂看見了一處土坡，上面被挖出了一個個窯洞。順著其中一個窯洞進入，石小樂很快聽到了一陣陣混亂的聲音。
入目所及，更令他大吃一驚。
窯洞內，有男女如動物般交配，也有女子在分娩，剛剛生下小孩，立刻會被候在一旁的接生婆帶走。
「從今天開始，你的生命只需做兩件事，繁殖和拔草！放心，只要你的小孩根骨上佳，便會被帶離此地，成為化神城的上等人。」
看著眼前的一切，再聽到章老的話，石小樂的心一陣發涼。
好惡毒的心！
將這裡的人圈禁起來，肆意剝削勞動力，又利用這裡的人增加人口，成為下一代勞動力，而那些出色的嬰兒，則佔為己有。
如此一來，化神城的某些人，掌握的力量會越來越大，而被剝削的人，永遠只能被剝削，如同牲畜。
最可怕的一點是，大勢所趨，即便將來那些嬰兒知道了實情，也未必會有什麼動作，只會隨波逐流。
「章菊福，給這小子安排任務吧。」
來到窯洞深處，章老對一名矮胖男子道。
「參見祖父，原來是新鮮貨，嘿嘿，好嘞。」
名叫章菊福的矮胖男子先是對章老一躬身，隨後拿出一粒丹藥，對著石小樂厲喝道：「吞下去！」
看了一旁眯眼的章老，石小樂接過丹藥，一口下肚。
章菊福和章老都怪笑起來。
丹藥沒有其他作用，卻能抑制人的修為，並讓人生不如死，采草原人口眾多，武者更不少，正是靠著這種丹藥，才大大減低了管理難度。
章菊福一聲大喊，立刻便有人押著三個女子進入了一旁的土屋，見石小樂站著不動，章菊福大喝道：「沒眼力的雜種，還站著幹什麼，進去配種！」
一伸手，狠狠將他推進去，暴露出的氣息，赫然是玄氣境一重。
砰！
木門關上。
章菊福與章老說著話，二人的聲音漸漸消失。
木門內側，石小樂的臉色很難看，眼中的冷意彷彿能凝成冰塊。
那三個女人像是機器般，自動撲了上來，沒有羞澀，沒有興奮，有的，只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麻木。
伸手連點三下，三女昏迷在地。
石小樂如今唯一的想法，便是迅速提升實力，然後殺出去！否則真可能會成為某些人眼中肆意欺凌的牲畜。
雙腿盤坐，他將內力提升到最大，一遍遍運轉往生四化的心訣。
作為一流中品武學，往生四化的可怕終於展現在石小樂面前，沒有化功花的影響，僅僅一夜，他的修為便從藏氣境九重，激增到了納氣境五重。
當然，之所以那麼快，更重要的原因是，石小樂的真實境界是龍關境二重，所以只要內力夠了，修為便能一路拔高，沒有任何阻礙。
木門外，章菊福走了過來，側耳傾聽，半晌后搖頭不屑一笑：「果然是繡花枕頭，估計動了幾下就不行了。」
眼中一厲，他對著土屋大吼道：「狗雜種，中午我會進來檢查，你給我悠著點！」
時間很快來到了中午。
石小樂的修為，達到了納氣境七重。
木門推開，章菊福手持帶著尖刺的皮鞭，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最享受的就是現在的時刻，可以隨自己的心情，任意耍弄，折磨這群低賤的人。尤其想到，相當一部分新人，或許是外界赫赫有名的高手，那種興奮感就更別提了。
「嘿，小子，你沒動過？」
負責此地多年，章菊福早就練了一對火眼金睛，一看昏迷的三女，便知道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們這樣子對待同類，不怕遭天譴嗎？」
石小樂站了起來。
「天譴？呵呵，老子在這裡就是天，不長眼的狗雜種，給老子跪下！」
章菊福攜著玄氣境一重的功力，狠狠一鞭子抽向石小樂。
若非此地嚴禁殺人，免得造成勞動力和生育力缺失過多，以他的性格，早就殺了不知多少人了。
但饒是如此，章菊福也多的是折磨人的手段。他決定了，等會兒一定要讓石小樂嘗到厲害，反正也是賤命一條，還不是隨自己高興。
鞭風霍霍作響，在空中劃出一道影子。這一鞭要是抽實，人體的五臟六腑非得移位不可。
但更快的是石小樂，一個閃身，偏過鞭影，已衝到了章菊福的面前，後者駭然大驚，右手揮舞到一半，已被石小樂點住了穴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以石小樂的戰鬥技巧，納氣境七重擊敗玄氣境一重，簡直如吃飯喝水般簡單，更別提章菊福大意在先，沒有動用全力。
章菊福說不出話，但表情仍然十分兇惡，顯然篤定石小樂不敢對他如何。
「就拿你開刀。」
繞著對方兩圈，石小樂下了決定，一伸手按住對方的肩膀，運轉了往生四化中的化緣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