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雲三角的那個石小樂
以蠱術控制了一群人後，辣書生索性待在特定的地方等候，免得有人發現石小樂的蹤跡后，找不到自己。
足足三天過去，辣書生的耐心快耗完了。他忍不住懷疑，石小樂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銀雪原，那樣就糟糕了。
江湖那麼大，一旦對方離開，自己上哪裡去找？
「大俠，大俠，發現你要找的人了。」
正煩躁不安時，有人飛掠而來。
「你說什麼，快帶我去！」
辣書生騰地站起，心頭鬱悶一掃而空。
……
風雪中，一群人靠近了石小樂和葉依依。
按他們的話說，銀雪原天氣惡劣，而且最近江湖人來的很多，大家湊在一起安全些，有事也能商量。
葉依依不虞其他，當即熱情地表示歡迎，還和一些人攀談起來，暗想，假如碰上辣書生和魏燕，或許還能請他們出手相助。
「小姑娘，你的同伴似乎不歡迎我們啊。」
一個中年漢子看著始終不說話的石小樂，心中冷笑。
「他向來如此。」
葉依依尷尬地笑著，也覺得石小樂的表情不太對。
「小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正在這時，一道得意的長笑聲響徹耳邊，就見身影凌空一翻，落在眾人身前，不是辣書生是誰。
這群人一路留下了暗記，加上身上的追蹤蠱，辣書生輕易就追了上來。
刷刷刷。
辣書生一來，石小樂和葉依依四周的江湖人立刻閃身到其後方，戲謔地看著二人。
「你們，原來你們是姦細？」
葉依依恍然大悟，指著對面的人又氣又怒。
「嘿嘿，識時務者為俊傑，辣大俠有事找我們幫忙，當然要盡一份心力。」
之前說話的中年漢子拱手抱拳，一副十分榮幸的樣子。
江湖就是看誰的拳頭大，辣書生固然不是好人，但人家有實力，他不想辦也得辦。更何況，如果能利用石小樂和葉依依，博得辣書生的好感，對他們這些江湖散修來說，也不算虧本。
「無恥！」
葉依依大叫，善良的她有種被欺騙的羞恥，心中亂糟糟一片。更令她難過的是，她感覺自己又害了石小樂一次。
「小朋友，這次你該怎麼跑呢？」
辣書生好整以暇地抬起手，氣機牢牢鎖定了石小樂，絕不給他再逃跑的機會。
「跑，我為什麼要跑？」
石小樂終於說話了，雙目平靜地看著辣書生。
「嗯？」
辣書生愣了愣，他是不是聽錯了，這小子在說什麼？
「小子，猖狂個什麼勁，辣大俠在前，還不趕緊跪下。」
「跪下。」
意識到表現的機會來了，辣書生身後的一群人大喊。在那位中年漢子的鼓動下，甚至有不少人沖了出來，抬手就朝石小樂的臉上招呼，毫不留情。
石小樂看也不看，雙指併攏朝前一揮，青色的光弧劃過，噗噗的聲音中，二十幾顆頭顱相繼滾落在雪地上。
後方的人腳步頓住，齊齊傻眼。
「敢當我的面殺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辣書生眯起眼睛，膨脹一圈的手掌朝天一抬，而後狠狠按下，同時按下的還有一股磅礴無端的內力。在這股內力下，葉依依的身體像是被夾板夾住一樣，不得呼吸，她無比擔憂地看著石小樂。
沒有將對方的掌力放在眼裡，石小樂似緩實快地握住了劍柄，倏然朝天一劍拔出。
嗤……
一陣金屬摩擦的切割聲驟然響起。眾人驚駭地發現，辣書生堅不可摧的混元掌力，就像是豆腐般被湛青色的劍氣切成了兩半，兩股內力朝四周炸開，捲起漫天的紛飛雪花，卻絲毫無法影響居中的石小樂和葉依依。
「難怪敢口出狂言，原來實力進步了。」
辣書生的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同樣是三天前的六成功力，對方應對的未免太輕鬆了，這讓他升起一絲不確定感。不過很快，這一絲不確定被理智掐滅。
開什麼玩笑，對方進步再快，還能快到三天就超越自己嗎？
「不展露點實力，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將功力提升到九成，辣書生對著前方連拍三掌，三道掌影頭尾相疊，重疊區猶如暴風之眼，射出三道夾雜著熾熱氣息的光柱。
彼此相距五丈，葉依依只感到渾身灼痛，面色煞白地尖聲提醒道：「公子不要理我，快些走啊。」
回應她的是一道前所未有的漩渦劍氣，劇烈旋轉中，居然將三道光柱吸入，通通絞成了粉碎。這一切來得太快，以至於葉依依都產生了一種劍法先於她說話的錯覺。
「擋，擋住了？」
葉依依喃喃自語，如同夢囈。
「虛浮迷蹤步。」
腳步相錯，辣書生的身體宛如一道雪地中的幽靈，飛快欺近石小樂。雖然只是三流上品輕功，但以玄氣三重的內力施展出來，仍是非同小可。
刷，刷，刷。
如果說，辣書生的身體是幽靈。那麼石小樂的身體，就像是一陣風，隨處而至的風，輕鬆轉圜角度，毫不費力。
事實上，石小樂如今的輕功完全不輸於辣書生，之前因為帶著葉依依，頂多發揮了六七成的樣子。
「混元霹靂！」
摸不準石小樂的位置，辣書生臉色一黑，內力凝做一圈球體被他打出，在半空突然朝四面八方炸開，晃得眾人睜不開眼睛，雪地更是小範圍地陷入崩陷。
「風之漩渦。」
白色光芒中，一抹青色的筆直絲線異常顯眼，宛如插入乳酪的針，直接將內力匯聚的勢刺破。
無聲無息，石小樂來到了辣書生身前，一劍輕輕點出。
嘶啦。
一截衣袖被劃破，辣書生震驚得無以復加，連忙飛退出去，準備反攻。然而實力相當的情況下，石小樂豈會給對方反手的機會？
風之意境激發，加上七成劍心，他一劍快過一劍，砭人肌骨的鋒芒令空氣都多了幾分犀利的味道，每每刺在關鍵位置。
數十招后，辣書生半個身體沾滿了鮮血。看似只是外傷，然而他清晰地感覺到，一絲絲劍氣正在破壞著他的筋骨，每次消滅劍氣，都需要耗費大量的內力。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辣書生難以理解，為什麼短短三天功夫，對方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他渾身一個激靈，突然大叫道：「你絕不是無名之輩，究竟是誰？」
「石小樂。」
石小樂一邊揮劍，一邊答道。
「雲三角的那個石小樂？」
辣書生心中狂震，總算明白了緣由，可就算如此，他依舊難以釋懷對方的進步速度。
暗自咬牙，右手隱蔽地一動，一隻褐綠兩色的小小蠱蟲掉入雪堆里，以辣書生才能感應到的速度鑽入石小樂體內。
「哈哈，就算你是石小樂又如何，照樣給我去死。」
辣書生運轉蠱術，操控蠱蟲啃噬石小樂的心臟，結果下一刻，蠱蟲的感應憑空消失不見。
「什麼？」
險之又險地躲過一劍，辣書生面色鐵青。那可是他培養了多年的精血蠱，殺人無形，乃是他的第一利器，說沒就沒了？
「石少俠，你我之間有些誤會，玉心蘭我不要了。」
辣書生大聲說道。
「你的手段用完，該換我了。」
對方看似退讓，最後卻故意道出玉心蘭的消息，分明就是想暗害自己。
眼中殺氣浮現，七成三的劍心再不掩飾地爆發出來，剎那間狂卷八方，令辣書生渾身刺痛，他奮力將功力運轉到十成十，雙手連連拍出。
然而。
一道似流星般璀璨的劍光，已先一步而至。
這是辣書生在世間看到的最後一抹風景，美麗絢爛，似天外飛來的流星。
啪嗒。
眉心一點紅，辣書生仰天栽倒。
「既然來了，何必又要走。」
劍勢已盡，石小樂身體卻不停，朝著右邊的雪坳衝去。那裡一道紅影逃也似地躥出，射向遠方。
正是血衣劍客魏燕。
此際的魏燕，哪裡還有半分囂張的樣子，有的只是驚恐與害怕。同為劍客，他對某方面的感知力比辣書生強得多。
可他看見了什麼，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居然觸及到了傳說中的劍心境界，這究竟是什麼樣的變態。
「石小樂，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魏燕並不回頭，用盡全力喊道。
「遲了。」
七成三劍心催動下，石小樂人劍合一，再次使出天外流星。
魏燕連慘叫都發不出來，直接跌落。
在不完全劍心的作用下，身為劍客的魏燕先天就被壓制，對於石小樂來講，他比辣書生還不如。
身影疾閃，石小樂去而復返，不過耗去了幾息時間。
那些正在逃跑的人嚇得立刻停住。
寒風雖然凜冽，卻不及他們的心冷於萬一。
「少，少俠好功夫，我袁老三佩服，佩服不已。」
袁老三，也就是那位中年漢子身體顫抖，嘴唇發白，寒氣從尾椎骨衝起，令他說話都不利索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驚慌失措，又是抱拳又是口不擇言地讚頌石小樂，醜態百出。
早知道石小樂如此厲害，他們哪裡敢招惹，可誰又能想到，隨便在銀雪原一走，就能碰到這個人？
懶得廢話，石小樂長劍一揮，收劍入鞘。
「我們走吧。」
石小樂對呆若木雞的葉依依說道。
「哦，哦，好。」
葉依依看了看那些人，機械般地跟在石小樂後面。
片刻后。
噗的一聲。
中年漢子等人的脖頸處爆出一蓬鮮血，同時栽倒在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