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槍打出頭鳥
夜晚時分，客棧內燈火通明。
石小樂與蘇艷茹幾人剛剛走到大廳，頓時一道道目光掃射過來，確切地說，是掃射在石小樂身上。
「他就是這屆第一的石小樂。」
「果然是一表人才，氣質不俗。」
「聽說他的實力不遜色玄氣一重高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吃菜的放下了筷子，喝酒的放下了酒杯，交談的也停止了說話，似乎在這群江湖人眼裡，沒有什麼比石小樂更加吸引人。
在場還有一些普通人，不明所以，眼睛反而落在妖嬈嫵媚，紅衣輕紗的蘇艷茹身上，渾身都在冒火。
見沒有座位，石小樂和蘇艷茹幾人本想返回客房，結果立刻有人叫道：「石少俠，我這裡有位置，不嫌棄的話請坐。」
「石少俠，我這裡空間夠。」
「石公子，還是坐我這裡吧。」
眾人爭先恐後地邀請石小樂，還不忘怒瞪著彼此。
像他們這些江湖客，一輩子都沒什麼大成就，要是能和石小樂說幾句話，萬一他將來成了江湖巨擘，絕對是向同伴吹噓的一大資本。
事實上，就算是現在也值得吹噓了。
石小樂本來不想理會，倒不是擺臉色，而是不喜歡被人像猴子一樣圍觀，不過他忽然看見了趙天昊，後者正一臉期待的樣子，索性就走了過去。
「哈哈哈，石兄請坐。」
趙天昊倍有面子，連忙站起。
眾人見狀，也只得不甘地坐下，不過目光仍時不時朝這邊看來。
「石少俠年紀輕輕，功成名就，著實教人敬佩，在下鎮岳客，久仰大名了。」
沒過多久，一位大漢端著酒杯走來，對著石小樂一口飲盡，立刻博得滿堂彩。
「閣下客氣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石小樂也不是傲氣之人，只得站起來，同樣飲光了一杯酒。
鎮岳客原本有些緊張，生怕石小樂不給他這個無名小卒面子，下不來台，沒想到對方這麼和善，頓時大喜，連道多謝。
結果這下子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其他人紛紛站起，全部涌到石小樂面前來敬酒。這還不止，有人將這裡的消息傳了出去，立刻又有其他地方的江湖客趕來，只為一睹石小樂的風采。
整個客棧，一時間被堵得水泄不通。
各種讚美聲，奉承聲，示好聲不絕於耳。
金鳳樓三大天才哪裡見過這等場面，一個個站在原地發愣，甚至因為石小樂的關係，連他們都享受到了被人敬酒的待遇。
素來冷清的藍凝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道：「真想不到，我們的少樓主如此受歡迎。」
沙縱橫回過神來，搖著摺扇笑道：「怎麼，莫非我們的藍凝姑娘也動心了不成？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若有意，最好快些下手，免得到時追悔莫及哦。」
「你是不是想死？」
藍凝臉一紅，殺氣騰騰地盯著沙縱橫，嚇得後者連忙討饒。
「第一劍客？老夫看他也沒有長出三頭六臂，真有你們說的那麼神，不會是以訛傳訛吧。」
突然，一陣冷冷的笑聲傳入眾人耳中，立刻如涼水般澆滅了現場的火熱氣氛。
「是誰？」
趙天昊轉頭四顧。
「老夫在這。」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二樓的欄杆上，坐著一位面容普通，衣著邋遢的老者，正一邊以酒壺倒酒，一邊睥睨眾人，頗有點狂傲不羈的味道。
趙天昊大聲道：「石兄的實力乃是得到大賽驗證過的，老丈你刻意貶低，未免有些嘩眾取寵了吧。」
「呵呵，老夫沒去看過比賽，不過歷來的江湖傳聞，哪次不是越傳越假。能拿到第一，證明有些本事，不過說他能媲美玄氣一重高手，過了。」
老者搖搖頭，面上儘是濃濃的不屑，還不忘看著石小樂道：「小子，一時成名不算什麼，江湖上多的是你這種人，小心爬的越高，摔的越慘。」
這話就是在故意埋汰人了，石小樂還沒說話，蘇艷茹已是怒火叢生，嬌笑道：「小女子看老丈頗為失意，看來年輕時必然受了多番打擊，所以也見不得別人好。」
老者渾濁的目光一閃，指著蘇艷茹道：「你這女人天生媚骨，**至極，嘿嘿，這麼著急為這小子出頭，莫非是有一腿？只怕這小子滿足不了你啊。」
本來沉默的石小樂聽到這話，心中終於也燃起了熊熊怒火。他可以忍受別人侮辱自己，卻不能忍受小姨也跟著遭受污衊。
「收回你剛才的話。」
石小樂一字一句地說道。
「老夫說過的話，從來都是肺腑之言，沒有收回的道理。除非，你能打敗我。」
老者站在欄杆上，哈哈大笑的同時，一陣屬於玄氣一重高手的氣息爆發而出，席捲了整個客棧。
不少人當即心頭壓抑，亦有很多人露出思索之色。
在場的都是老江湖，此刻都回過味來。這個突然出現的老頭，分明就是早有蓄謀，想踩著石小樂成名啊。
別的不說，假如頂著第一天才之名，號稱能媲美玄氣一重高手的石小樂，剛剛下了英俠山沒幾天，就被一位玄氣一重高手打敗，這會是多大的新聞。
屆時石小樂威名受損不說，這位打敗他的高手，必會大大揚名。
而最絕的還是，就算今後石小樂一帆風順，成了江湖豪雄，他依舊抹不開這個污點，還會因為自己越來越大的名氣，讓對方沾光。
「姜，還是老的辣。」
一些人開始同情石小樂了。
都說石小樂能媲美玄氣一重，然而根據觀戰之人的描述，媲美的分明只是普通玄氣一重高手。
同為玄氣一重境界，有沒有修鍊二流武學，完全就是兩個概念。修鍊過的高手，想要擊敗沒有修鍊過的高手簡直是輕而易舉。
從這個老者身上透出的氣息看，對方分明不是普通的玄氣一重高手。
當然，說了這麼多，石小樂也可以直接拒絕對方。壞就壞在，這時候拒絕等於明擺著認慫，沒比輸好到哪裡去。
蘇艷茹顯然也想到了這點，若狐狸般勾人的美眸冷厲起來。
「你能打敗老夫，老夫就收回剛才的話，不過老夫覺得，你沒有這個膽子和能力。」
老者扔掉酒杯，居高臨下地說道。
很粗淺的激將法。
眾人都看向石小樂，想看他如何處理。
「石兄，槍打出頭鳥，這種人無需理會。」
趙天昊在一旁低聲勸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他看來，這時候認慫又能如何，對方擺明了欺負人，誰上當才是傻子。
「一招。」
安靜的大廳內，石小樂拿起一根筷子。
什麼？
眾人不明其意。
「若是一招不能打敗你，便算我輸。」
石小樂又加了一句，如同炸藥般，炸得所有人懵逼了。
開什麼玩笑，就算你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就算你實力高超，也不能如此口出狂言啊。媲美不等於打敗，更遑論還是一招，更遑論老者並非普通玄氣一重高手。
所有人都覺得，石小樂一定是瘋了，氣瘋了。
「哈哈哈，老夫聽見了什麼？」
老者怒極而笑，眼中露出極度的譏諷和戲謔。
本來他只是想踩石小樂上位，沒想到對方如此上道，如此不自量力，不好好利用，他都對不起自己。
「記住，老夫名叫『酒劍一生』蕭狂生。」
大喝聲中，老者飛撲而下，手中抖出大片璀璨的劍芒，似萬花筒般覆向石小樂。四周的人立刻做鳥獸散，還有人躲閃不及，衣衫和皮膚均被劃破，駭得大叫。
雖然認為對方是狂言，但老者還是直接使出了最強一式，以確保萬無一失。
「小心。」
蘇艷茹嬌喝一聲，天武神經中的內力暗運，就準備彈射而出。她如今的實力早已遠勝往昔，有自信暗算老者不被人發現。
誰敢欺負她的石小樂，她就要誰好看。
小心二字還未落下，石小樂先一步出手了，就好像飛鳥投林，主動沖向萬花筒般的犀利劍光。
與此同時，他的雙眸亮起一陣詭異色彩。
移魂大法！
沒有人想得到，石小樂在群英大賽還藏了一手。移魂大法本來只是三流上品瞳術，但是在融入四成的迷月意境后，威力可與二流下品瞳術比肩。
這是什麼概念，至少以石小樂的心神使出，連雪長情都未必能安然無恙。區區一個不知哪裡來的老東西，焉能擋住？
「不……」
果然，一接觸石小樂的眼神，老者立感不妙，想要移開目光，卻發現自己失去了力氣，施展到一半的劍術直接胎死腹中。
「滾回去。」
手中的筷子化作一團幻影，被石小樂輕飄飄擊去。一連串打臉的啪啪聲中，老者臉頰漲大一圈，身體呈拋物線飛出去。
一招秒敗。
嘶！
客棧內外的人看傻掉了，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天昊張口結舌，口不能言。一開始他還覺得石小樂年輕氣盛，受不得激，現在看來，對方分明是成竹在握。
可是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樣的資質和實力，能一招擊敗修鍊了二流武學的玄氣一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