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可怕的競爭
二長老立刻阻止道：「不行！小樂，你雖然功力不錯，但江湖經驗不足，現在出去，太危險了。相信老夫，江湖之兇險惡毒，遠非你能想象。」
「是啊，小樂你可是我畫劍派的希望，整個門派都看著你呢，你可不能出事。」
「小樂，千萬不要衝動。」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勸阻石小樂，希望他打消獨自闖蕩的念頭。
畫劍派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天才，還等著他帶領門派走向繁榮呢，這要是在江湖中出了事，誰能負責？
俞放歌見石小樂沉默不語，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他對石小樂的性格有一些了解，深知這個少年看似柔和，其實心中極有主見，一旦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小樂，不妨再等個五六年吧，到了那時候，我們絕不阻止你。」
俞放歌也勸說道。
「掌門，只有競爭，才能讓我更快地進步。在這裡，我已經感受不到競爭的壓力了。」
石小樂的話，令眾人齊齊一滯。
二長老急得臉紅脖子粗，下意識想要反駁，甚至呵斥他不知天高地厚，偏偏到了嘴邊，什麼都說不出口。
因為仔細回想石小樂的戰績，二長老才猛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實力層次早已遠超了附近的同齡人。
甚至於，哪怕是四英秀在他這個年紀，也未必能有這麼出色。
袁秋偉，蕭垣博，毛文婧三人對視一眼，各自苦笑不已。
大概也只有石小樂，在說出沒有競爭壓力的時候，才能讓他們生不起任何一絲的憤怒情緒吧。
俞放歌默然。
作為一個練武狂人，他對武功的熱愛超過了一切，自然比其他人更能理解石小樂的心情。
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攀登武道巔峰，不斷提升實力，與強者競爭，才是活在世間最大的快樂。
和平安逸的環境，只會讓人墮落。只有在刀光劍影的廝殺中，才能磨練出真正無匹的高手。
但是，那樣真的太危險了。
俞放歌昔年也曾闖蕩江湖，見識過太多的俊傑，太多的天才，可是到頭來，又有幾個在江湖中揚名立萬？
大部分都默默無聞地死了，不知埋骨何方。
「我想小茹，她一定不會同意的。」
俞放歌做著最後的努力。
「我會說服小姨。」
石小樂堅定地說道。
「你……」
注視著石小樂那雙純黑的眼眸，俞放歌彷彿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心中猛地湧起一團火焰。
當年的自己，不也毅然不顧師傅的阻攔，一頭沖入江湖風雨中嗎？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阻止別人？
大廳內沉默了片刻。
「罷了，小樂，我知道阻止不了你。我只希望，你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最終，俞放歌鬆了口。
「掌門，這……」
二長老等門派高層，不解地看著俞放歌。
「小樂雖是我畫劍派弟子，但我們不能以此來束縛他。雛鷹，終究要獨自高飛才能成長啊。」
俞放歌釋然地笑了笑。
石小樂抱拳道：「多謝掌門成全。另外，請各位放心，今後無論石小樂在哪裡，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是畫劍派弟子。門派若有差遣，絕不推脫。」
俞放歌哈哈大笑：「你是我外甥，想跑也跑不掉的！」
見狀，二長老等人雖然仍不甘願，但也知道無法阻止，只好上來叮囑石小樂，要他記住一些江湖道道，免得吃虧。
石小樂一一道謝。
「小師弟，從你進入門派開始，我們還沒好好喝過一次酒。這次分別，也不知何日再見，今夜定要不醉不歸。」
蕭垣博走上來，拍拍肩膀。
「二師兄相邀，敢不從命。」
想起過去，自己待人確實有些疏離，石小樂難得露齒一笑。那陽光俊朗的模樣，看得三位親傳弟子暗暗發愣。
「小師弟，你該這樣多笑笑。」
最後，連袁秋偉都忍不住說道。
……
深夜，石小樂的院落。
四位親傳弟子當桌而坐，除了毛文婧外，其他三人面前，各有一個大碗和酒罈。
蕭垣博顯得十分興奮，加上酒量甚大，一直在給石小樂灌酒。
可沒想到的是，石小樂看著不聲不響，幾大碗竹葉青下去，除了臉龐微紅外，居然毫無異狀。
「奶奶的！我本來還想贏一次小師弟的。」
蕭垣博無語地說道。
「哼。」
一聲不屑冷哼，毛文婧突然從地上拿起一個酒罈，當著三人的面，對著櫻桃秀嘴直接往下灌。
這豪放的姿態，與毛文婧本身清冷的氣質形成了鮮明對比，看得石小樂都呆了。
「三師妹，你，你是想嚇死人嗎？」
蕭垣博誇張地叫道。下一刻，他自己卻興奮起來，也學著毛文婧的樣子痛飲一番，不忘大呼痛快。
借著酒勁，四大親傳弟子天南海北地聊起來，越聊越起勁。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袁秋偉，都開始侃侃而談。
「小師弟，以你的天資實力，未來或許可以去參加群英大賽。」
袁秋偉冷不丁說道。
「群英大賽？」
石小樂愣了愣。
作為江湖中人，他當然聽說過群英大賽。只不過，沒想到大師兄對他的期望值這麼高罷了。
作為江湖一大盛事，群英大賽的歷史和飛馬王朝有的一拼，每隔五年，都會在各州各自舉行一次，已沿襲了不知多少代。
據說只有二十五歲以下的正道青年，才有資格報名參與。
不過，大多數報名的人，最後或許連正式擂台都上不去。
因為競爭太激烈了。
青雪州，共有三百五十八座城市，數以萬計的城鎮。更有無數門派如同蘆雁十三派般，駐紮在山川奇境中。
這其中，又以十大主城為中心，分成了十大區域。
雲三角，不過是其中人口最少，武道實力最弱的區域罷了。
而就是這人口最少，實力最弱的區域，平均每一代都有數百多萬年輕人。
注意，這裡指的只是一代。
由於年輕武者進步飛快的緣故，江湖上一般默認，三歲年齡差為同一代，超過三歲，便是另一代。
也就是說，能夠參加群英大會的年輕人，光是雲三角就不只是數百多萬。
雲角四英秀，其實指的是石小樂這一代人中的佼佼者。真論實力，二十五歲之內，他們遠遠稱不上雲三角最強。
當初若非上一代的年輕高手，都已紛紛闖蕩江湖，雲天之會恐怕就是另一種局面了。
可以想象，光是雲三角就已如此，放大到整個青雪州，競爭會激烈到何種程度？
簡直比前世高考還難了千萬倍！
最可怕的還是，在無數年輕人中，只有寥寥數百人能登上群英大會的擂台，並最終角逐前八十一位的名次。
最終入選的人，則會排入小英俠榜中，立即名揚整個青雪州，引萬人追捧。
石小樂雖然對自己充滿信心，但也不敢說一定能脫穎而出。
甚至，他有種強烈的直覺，以他如今的實力，想要登上群英大會的擂台，恐怕都遠遠不夠資格。
「這輩子，要是能上一次群英大會的擂台，我做夢都會笑醒了。」
半醉半醒的蕭垣博，抱著酒罈子，笑呵呵地說道。
「二師兄，你的確在做夢。」
毛文婧潑了一盆涼水。
雲三角區域，上次有人排入小英俠榜，還要追溯到幾十年前。而最近這些年，公認的一代不如一代。
想要在接下來這一屆中取得好成績，太難！
夜色漸深，四人最後直接趴在石桌上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大早，待其他三人回去后，石小樂洗漱一番，收拾好行李，便離開了門派。
由於石小樂闖蕩江湖的消息被封鎖，普通弟子們看見他，只以為他要回一趟金鳳樓，也都沒有在意。
數天後，石小樂趕回了金鳳樓。
「少樓主回來了。」
門口侍衛們大叫，引發了整個金鳳樓的震動。不一會兒，以蘇艷茹為首，眾多金鳳樓高層全都走了出來。
自從雲天之會後，石小樂的名氣已經傳到了雲三角的許多地方。
而作為本家勢力的範圍，石小樂在飛燕城內，更是幾乎達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不知有多少年輕人，暗暗羨慕嫉妒他。亦有更多習武的小孩子，將他當成了努力奮鬥的目標。
至於金鳳樓的人，則無不滿心驕傲。因為這個出色的少年人，將是未來領導他們的樓主。
「小姨。」
看見美艷絕倫，滿臉喜悅的蘇艷茹，石小樂走了上去。
「你才捨得回來，找打！」
蘇艷茹下意識要去擰耳朵，不過一想起這是大庭廣眾，又連忙縮了回來，改為粉拳伺候，『使勁』地擂了石小樂幾下。
眾人不由莞爾。
也只有在少樓主面前，威嚴十足的樓主，才會顯出這種小女兒的情態。
人群中，二樓主默默一嘆，隨後又笑了起來。
儘管已經適應了石小樂的崛起，但當初聽到雲天之會傳來的消息時，他還是忍不住愣了足足半天。
現在想想，有這麼一個少年接班金鳳樓，倒也是金鳳樓的福氣了。